僵持近乎一月,周軍取得勝利,將士們歡呼,士氣大振,白延要帶兵去追。青衫女子望著他,嗤笑一聲:“窮寇莫追,你以為你去追不是送死?”
白延被說得一愣,重新注視麵前的女子,緩緩地開口:“你傷好了?”
“老娘的傷與你沒關係。”青衫女子轉身走了,一副很看不起白延的模樣。
白延被罵得睜不開眼,牙關一咬,從興奮中冷靜下來,不追了,先去整理傷員,再將將士們屍體拖回來,叛軍的屍體直接丟入火中繼續燒。
屍體難燒,燒了許久,城牆燒得滾燙,守城的士兵站在城樓上看得心驚膽顫。
成千上萬的屍體被焚燒,熏黑了城牆,黑煙染透了白雲。
裴琛很快就醒了,她是累的,醒來吃一頓飽飯,身上並無太大的傷口,溧陽給她檢查了一遍,總算放心了。
吃過飽飯的裴琛起身就要走,溧陽拉住她,緊緊凝著她的小臉。
“我得回去了,裴銘受傷,他們短時間內不會攻城。眼下,我要回京城,你不能跟著。”裴琛淡笑,抱住她,整個人暫且鬆了口氣,她貼著她的側臉,心中暖洋洋。
她要做的事情大逆不道,殿下不能跟著。
溧陽不肯,想說話,唇角微張,裴琛堵住她的唇,未開口的話都收了回去。
這人,好生霸道。
裴琛眼中玉影搖曳,蹭了蹭溧陽的臉頰,她悄悄開口:“再過幾日就是初八了。”
未及一月,她就趕了回來。
溧陽臉色發紅,好似不經意地點點頭,裴琛眯著眼笑道:“要不我過了初八再走?”
“可以嗎?”溧陽抬首,眼眸瀲灩春光,溫柔至極。
裴琛望著她偷笑,“不可以。”
溧陽睨她一眼,擺出生疏的姿態,轉身要走,裴琛不肯了,眼睫輕眨動。她換了裙裳,模樣變了,清純昳麗,眼睫纖長,眨眼間,眼尾挑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狡黠如兔。
溧陽回望她,下一息腰間被她禁錮,自己竟走不了。
“你怎地那麼霸道?”
“你不是希望我霸道些嗎?”
“我、我幾時希望你霸道?”溧陽被撩得心口滾燙,目光觸及那雙眼睫,心中澎湃。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下顎,“裴琛,我比你年長許多。”
“那又如何,你是不是又要說那番畜生言論?”裴琛抱著她,神情溫柔了些,尤其是緊貼著她的臉,嬉笑怒罵,哪裡還有昏迷前與人交戰的陰狠之色。
溧陽又氣又惱,眉頭緊蹙,裴琛卻不理會她的惱恨,輕啄她的側臉,看著那雙眼睫無措般輕顫。
她的殿下,年輕時美麗無雙。
“我不想走了。”
“過了初八再走?”
“太晚了,不如帶著你一起走?”
“又改主意了?”
裴琛無措,輕輕搖首,不能為一己私欲害了殿下。她吻著溧陽,緩緩開口:“我在想,我們不是夫妻了,你怎麼與我在一起。”
“等除了裴銘再說。”溧陽心跳如雷。
裴琛的唇角輾轉落在她的耳後,輕輕一咬,溧陽輕.顫皺眉,“彆、彆咬。”
“你該說輕點。”裴琛玩笑道。
溧陽羞赧,手落在她的腰間,貼著她的小腹,緩聲說道:“那、那你輕點。”
裴琛忍不住笑出了聲,往日端莊清冷的長公主殿下今日變得格外溫柔,聽她擺弄了。
她的笑,讓溧陽無地自容,心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我明日再走。”裴琛陳陳地看了她一陣,終於下定決心,“這回,京城沒有派兵,我知曉陛下害怕我會反。鄭州養兵五萬一事,想來京城都知曉了。”
朝廷有理,想要處置她們,不是難事。
“你上一份奏疏,舉發白延養兵五萬,又誇他抵禦叛軍,忠心可鑒,功過相抵。另鄭州城損失慘重,望陛下派兵法增援。”
溧陽點點頭,腰間的那隻手愈發用力,錮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你這麼就將白延賣了。”
“我連我自己賣了。”裴琛冷笑。
溧陽不說了,確實,裴琛的狠,連自己都能賣。
“陛下必然會怪罪,倒也無妨,初八這日,我若回不來,青莞會來的。”裴琛聲音低沉了幾分,想了想,還是鬆開懷中人,“不等了,我即刻就走,你等我回來。”
溧陽心口一跳,抓住她的手:“不是說明日走嗎?”
“兵貴神速,拖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險。”裴琛麵露惋惜,白淨的小臉上皺成一團。溧陽伸手撫平她的皺眉,揚首吻上她的唇。
裴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