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臉紅(2 / 2)

兩人大眼瞪小眼,明昭先說道:“你覺得朕歡迎你嗎?”

“陛下歡迎與否,與我並不相乾。”裴琛懶洋洋回答。

明昭一噎,確實,她不歡迎又怎麼樣,人家還是天天過來,絲毫沒有奸佞的作為。她歎氣,“你不忙嗎?”

明昭很無奈地問出這麼一句話,裴琛似乎閒得有些過分。太後執掌朝政,她隻管宮城,將宮門守得如鐵桶,宮城外的事情一概不管,曾有幾番波動,絲毫未曾影響她的地位。

裴琛哂笑:“您說我這個奸佞,不管朝政,隻守著一畝三分地,是不是有些無趣了些?”

明昭懶得理會了,恰好此時顧夫人來了,她抬首,未及開口,討厭的人先她一步說話:“咦,夫人昨夜不歇在此處?”

她眉眼彎彎含笑地問,似天真的孩子,氣氛多了幾分曖.昧。顧夫人與明昭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紅了臉,尤其是明昭,低眸不再與人對視。

殿內不由寂靜下來,裴琛不管不顧說道:“夫人,你臉紅什麼。”

“閉嘴。”

“閉嘴。”

兩人異口同聲,裴琛瞪大了眼睛,顧夫人一個激靈,不敢再看明昭,轉身令宮娥去擺膳。

裴琛竊笑,顧夫人生氣,忘了自己與裴琛斷絕情意了,伸手去揪住裴琛的耳朵,怒罵:“編排晚輩,你的規矩呢?”

裴琛始料不及,被揪得發懵,明昭好整以暇地望著兩人,或許隻有顧上雪管得住裴琛了。

短暫一笑息後,裴琛握住顧夫人的手腕,“您說與我斷情絕義的,揪耳朵算怎麼回事。”

顧夫人一愣,“我忘了。”

忘了與裴琛斷絕關係的事了。

她尷尬極了,老臉一紅,裴琛摸摸自己的耳朵,“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趕緊回家去,顧王爺在外找您呢。”

“找我做什麼?”顧夫人被這麼一提醒,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

裴琛起身走了,順勢拎走膳房送來的早膳,前往大殿。

大殿外沸騰,場麵好不熱鬨,多人辭官,中書令蘇秦為首,後跟著許多帝黨。裴琛提著食盒,順勢交給內侍,自己大步走過去。

“這麼熱鬨啊,我來得很巧。”

蘇秦身子一顫,瞧見女孩如見惡魔,胡須顫顫,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裴琛笑吟吟說道:“您確實老了,該給下麵的人騰位置,我覺得林新之不錯,不如就挑她做新任中書令。”

十多人聞言都跟著沉寂,中書令氣恨難平,“本官入朝之際,小兒還未曾見世,如此猖獗,小心雷劈火燒。”

“雷劈火燒也是我的事情,現在,你可以回家了。”裴琛笑容深深。

蘇秦怒罵:“本官是陛下親封的中書令,豈可由你這等小兒任免。”

裴琛狠狠點頭:“那您留下不走,作何吵著辭官呢,難不成就為了領著群臣威脅陛下?太後常說江山代有才人出,您老了,何必與年輕人爭來搶去,回家種紅薯為好。”

“你、小兒、猖獗、混賬。”中書令搖搖欲墜,下屬立即上前攙扶,一麵勸慰,一麵瞄著裴琛的動作。

文官死諫、辭官威脅是最常用的把戲,死了便是高風亮節,千古留名,是文官們的奢求。

裴琛雙手負在身後,身形頎長,好脾氣說道:“中書令罵人文雅了些,不如我代您罵?您如今連罵人都需要旁人來幫忙,您留在這裡著實無甚用處。人老了,一腳踏進鬼門關裡,生死看淡,是您高雅。可您是什麼人,妻妾無數,兒孫滿堂,他們可想過高雅呢?”

人可以高潔,看淡生死,死死守節,那後代呢,他們可想守節?

五十歲老者活了多年,看儘人間事,三五歲的孩兒呢。

你一人想死,自私地想要牽連家人,世人還要高讚你一句高風亮節?

裴琛失笑,清風朗月的麵容上浮現絲絲狠意,蘇秦被說得兩股顫顫,愣在當下。

“送中書令回府,想死可以,回家去死,莫要臟了幾位大人的升官發財路。”裴琛的話毫無溫度,涼薄得叫人害怕。

丹陛前無人敢言語,殿內也在此刻安靜下來,殿門本就開啟,殿外的話,清晰地傳了進去。殿內的林新之更是嚇得發白,她做中書令?

要命,她會成為眾矢之的,被人活刮。

溧陽坐於案幾好,眉眼被冷意浸透,微微一笑,問林新之:“林侍郎,你說呢?”

“殿下,您饒了臣。”林新之險些跪了下去,恨不得堵上裴統領的嘴。

溧陽輕笑。

殿外終於平靜了下來,中書令本欲撞柱,被裴琛扭送回府,要死回家去死,一句話堵斷了中書令揚名天下的念頭。

裴琛沒有進殿,而是站在了殿外,儘職地守著,她懂得為臣之道,不肯越雷池半步。

裴琛令人搬了把椅子過來,自己好整以暇地看著眾人進出,點心茶水都有,諫言的朝臣剛來,便被冷厲的眸色震懾,辭官的話到嘴裡也不敢說。

一日下來,異常安靜。

至亥時,她進殿,將廢寢忘食的人從案後拖了出來。

溧陽被她陰翳的眼神看得心中發怵,凝視那張令群臣害怕的麵容,失笑道:“回去吧。”

“不回去。”

“不回去?”

“住這裡。”

溧陽羞囧,道:“回去。”

裴琛輕笑,無視大殿的威儀,指尖捏著她的下顎,唇角勾了抹笑,壞壞的,她說:“在這裡睡也是一樣的。”

“彆鬨。”溧陽被她漫不經心的語氣挑得心跳加快,她深吸一口氣,握住那隻手,“生氣了?”

“我陪你一整日,你就這麼回報我?”裴琛慢悠悠地開口,指腹黏在她的唇瓣上,左右搖曳,指尖微翹,她自己的唇便貼了上去。

大殿之上行親密之舉,無視規矩。溧陽又驚又怕,想推開身前人,又恐惹惱了她。

殿上無人,又是夜晚,燈火雖明,依舊擋不住一陣陣冷意,溧陽覺得脊背生寒,而自己完全由眼前人掌控。

她有些無措,裴琛的手搭在她的腰間上,她一驚,裴琛咬著她的耳朵:“你再忽視我,我就讓在這裡吃了你。”

溧陽蹙眉,端莊映入眉眼,想要回絕,裴琛含住她的耳垂,心底的快感險些衝至喉間。

她深吸一口氣,卻按耐不住的心,手幾乎不聽自己腦子的使喚,抱住她的腰肢,熟悉感令她無地自容。

大殿是大周最莊嚴之地,她在掙紮中被人趁機掌控,她明明年長,在自己養大的孩子麵前,始終找不到那股威儀。她可以震懾旁人,卻無法讓她乖乖聽話。

裴琛的笑意浸入耳中,羞得他無地自容,她輕抿唇角,裴琛說道:“他們都想殺了我。”

一句話讓溧陽的掙紮悉數燒了乾淨,她闔眸,發出一聲歎息,確實,今日奏疏,有一半是誅殺裴統領以正朝綱。

朝臣隻看得見裴琛闖入宮城挾持天子,忽略她拚死抵抗叛軍守衛大周山河的功績。

千千萬萬的功績抵不過一次錯誤,都道裴琛涼薄,殊不知最涼薄的是世人。

她的沉默讓裴琛愈發放肆,殿門合上,燈火通明,裴琛睜開眼睛瞧見殿下臉頰上的絨毛,她伸手去撫,殿下不動,沒有拒絕。她吻上殿下的側臉,燭火跳躍,半室春.光。

往日床幔遮掩燈火,今日卻站在燈火下,看清對方的麵容。

清冷奪目。

裴琛屏息凝眸,殿下脖頸染著桃紅,那般昳麗,她笑了,“你不拒絕,令我著實驚訝。”

一句話將浪濤中的人帶回了岸邊,溧陽羞得難以抬眸,裴琛不忘威脅一句:“下回天黑不回去,我就在這裡將你按在壁柱上……”

後麵的話極輕極輕,輕到如一陣風般鑽入溧陽的耳朵裡,羽毛輕拂,心口發癢,周身如被羽毛輕拂,險些被淹沒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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