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的賠罪(2 / 2)

“這又是何必?話說開就是了。不清不楚的,帶回去怎麼說呢。”賈璉忙攔道。

“我知道你們家規矩嚴,所以在興隆街的小巷子裡,置辦了一處房舍。琮兄弟不是常去賈雨村那裡麼,騎馬累了正好去宅子裡歇歇,讓這兩個丫頭捶捶背,捏捏腳的。”薛蟠說著,不等賈琮拒絕,便從懷裡掏出一張房契,並兩個琵琶女的賣身契,叫了兩個小廝進來,讓他們連同兩個琵琶女,一並送去興隆街的春光巷,離巷口第三家便是。

“聽說薛大爺被賈雨村擺了一道,可是真的?”一直沒說話的馮紫英含笑問道。

“快彆提了,不過是個丫頭。”薛蟠忙擺了擺手,不等彆人提起,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道,“當年金陵的案子,就是那賈雨村辦結的,我承他的情還來不及,豈能為了個丫頭和他置氣。也是這賈雨村鬼鬼祟祟的,他既看上了香菱,直接告訴我便是了,我自然備好嫁妝送上門去,何必這麼費事呢!”

“薛大爺果然爽快,隻是你為那個丫頭打死了人,隻怕尋常人都以為不肯割愛呢。”馮紫英聽說竟是真的,便和衛若蘭擠眉弄眼了一番,又朝薛蟠笑道。

薛蟠伸臂一揮,“那是,大爺我何曾扭捏過,隻是你們不知道我的好。再說就是個天仙,三年五載也厭了……說到天仙,我倒想起一個人來。”

“快說,是誰!”衛若蘭和馮紫英他們忙催道。

“便是他們府上的表小姐,我有一日看見了,連身子都酥倒了呢。”薛蟠一指賈璉和賈琮,賈琮直接將一杯酒砸了過去。

賈璉忙將賈琮抱到了懷裡,才十三歲就學人打架,也不看薛蟠比他大了許多,又是個腦子拎不清的,真要被他磕了碰了可怎麼辦。

薛蟠摸了把臉上的酒水,眾人見他眼角都被砸青了,想笑又不敢笑,聽薛蟠還隻是賠罪,“是我一時糊塗,又多喝了幾杯,琮兄弟大人大量,千萬彆放在心上。我提起府上的表小姐,隻因我母親想給她作媒呢,聽說我請琮兄弟喝酒,便托我問問琮兄弟的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賈琮聽了後不解,薛姨媽要給林黛玉作媒,怎麼反倒來問他的意思,難道是要把林姐姐說給二哥哥?

賈琮想到這裡,不由心上酸澀,若是林姐姐嫁了二哥哥,他兩個還能和如今一般親密麼?一時又想起金玉良緣的話來,又想起那日碰見薛姨媽和寶姐姐出了暖香塢,紫鵑說她們是試探不成反臊了一鼻子灰。薛家是定要金玉良緣的,那她們要把林姐姐說給誰呢?

“既然要問你,自然是要給你說媒了。”賈璉卻聽懂了,說著將懷裡抱著的賈琮鬆開了。

“果然沒人比二爺更通透了。”薛蟠聽了後讚道,“我母親說,琮兄弟是解元公,府上的表小姐又最愛讀書,聽說林老爺當年是探花郎出身,隻可惜英年早逝,無人替表小姐作主。”

賈璉聽了歎道,“是這話。”

“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又郎情妾意青梅竹馬,隻可惜沒個人挑明。若是琮兄弟願意,我這就讓母親和府上的老太太說去。”

“不可,林妹妹雖及笄了,但琮兒年紀尚小,哪有十三歲就娶親的?若是挑明了,反倒不好見麵了。”賈璉皺眉道,“再說寶玉還沒成親呢,哪裡就輪得到他了?”

“寶兄弟今年十六了罷,早該成親了。”

聽薛蟠這麼說,馮紫英遂笑道,“你比寶玉可大不少,自個兒還是光棍呢,倒催起彆人來了。”

“我倒知道為什麼了。”衛若蘭笑道,“薛大爺有個妹子,聽說比寶玉還大了兩三歲呢。聽史家的人說,這薛妹子脖子上掛了金鎖,專揀有玉的才能婚配。”說著轉頭問薛蟠,“你們家住在他們府上,是不是就打著這個主意?”

“竟連你們也知道了?”薛蟠長歎了一聲,“我那妹子雖沒嫁進去,可一心一意都在寶玉身上了,整日住在園子裡連家也不回,隻管和寶玉說笑。我母親和姨母暗地裡都說定了,可老太太就是不鬆口,如今沒法子。”

衛若蘭聽了後,又朝賈璉道,“這就是你們的不是了。薛小姐若比寶玉大三歲的話,那今年不就有十八歲了麼?人家一個閨閣小姐,都住進你們園子裡去了,怎麼著也該先把親事辦了,傅大哥前些日子喝醉了還說,悔不該把他妹子留這麼大。”

聽說王夫人和薛姨媽說定了,賈璉不由暗道一聲糊塗,有薛蟠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哥哥在,老太太和二叔不會讓薛妹妹進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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