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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活神仙 詞酒 15850 字 5個月前

“茯兒,彆哭了,等媽和你嫂子去看看,了解了真實情況之後咱再做定奪。”

李老太.安慰了李茯幾句,拿出保心丸來嗑了兩粒,這才由兒媳婦攙著出了門。

朱春草和顧玄芝騎著自行車在前麵走得飛快,李老太和李家兒媳喘著粗氣在後麵跟著,還有一群鍥而不舍的吃瓜群眾吊在隊伍的最後麵,打定主意要去湊個熱鬨。

等到了杜家時,杜老太已經硬氣起來了,不知道誰給她找了個板凳坐,她把板凳靠牆放著,人往板凳上一坐,後背抵著牆,緊咬著牙根子同李萍和杜振黨說,“趕緊離婚!你們倆趕緊離婚!現在去縣裡的民政局可能趕不上趟兒了,明天一大早就去!離了婚之後,趕緊收拾東西走人,杜家要不起這樣的兒媳婦!”

李老太還沒進門就聽到杜老太逼著李萍和杜振黨辦離婚的事情,心肝顫了顫,趕緊跑進了院子裡,“親家,離不得啊!離不得啊!這幾輩子才能修來的夫妻姻緣,怎麼能說離就離了呢?”

“呀!親家!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知道自個兒生的閨女是這個貨色,沒臉登我老杜家的門了呢!”

杜老太一見到李老太,整個人就來了精神,她抖擻著站起來,一手指著杜振黨臉上的血痕,一手指著自己臉上的傷,質問李老太,“你看看你閨女做的好事,這哪是什麼幾輩子才修來的夫妻姻緣?這是做了幾輩子的孽才修來的孽緣吧!”

“今兒個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沒商量,必須離!”

李老太看了看杜振黨臉上、脖子上的血痕,又看看杜老太臉上那剛結痂的血痂,她都看不下去了,快步走到李萍身邊,低聲問,“閨女,這是咋回事?你同媽說說。”

因為被全家人針對而心力交瘁的李萍見到李老太之後,‘哇’的一下就哭出了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哭得大聲,她邊哭邊說,“媽,這老杜家做的都不是人做的事啊!全家人都孤立我,說是兄弟四個分了家,但他們三家還和沒分家一樣攪和在一塊兒吃飯,就是把我們分了出來。挨千刀的老四家有了掙錢的法子,也隻帶著老大家和老三家,不管我們家,全家人都針對我!”

李老太聽李萍這麼一說,心裡立馬就有了點底,她眉頭擰著問杜老太,“親家,萍兒說的這件事……你們能不能給個解釋?”

“解釋?要什麼解釋!四個兒子都分了家,人家妯娌三個關係處的好,願意湊在一塊兒繼續過,這礙著誰了嗎?與其在這兒討要解釋,不如問問你自個兒生出來的閨女,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怎麼就和另外三個妯娌處不來了?”杜老太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痕,白眼翻上天。

李老太就好比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趕緊問李萍,“萍兒,你婆婆說的有道理,你說說,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就同你妯娌把關係給處僵了?為啥人家三個關係都處的好,就和你處不來?”

李萍滿心絕望,來的這人真是她的親媽嗎?

為什麼非但不幫她說話,還在這兒問這麼紮心的問題?

李老太也是從兒媳婦這個境界熬過來的,自然知道妯娌之間的那些彎彎繞繞,見李萍不說話,便猜到了大概,一臉窘迫,“萍兒,你到底做啥事情了?怎麼就把人都給得罪光了?”

朱春草開口,“杜家有個規矩,甭管是哪個兒子攢下的錢,隻要一結婚,全都會分到小夫妻倆手裡,老四結婚的時候,你閨女惦記人家的錢了。”

李老太老臉臊得通紅。

王雪梅出聲補充,“分家之後,做飯都是輪著做的,我們先回來,趕在飯點兒之前就把飯做好,然後把鍋灶洗了留給她用,可是她做完飯之後,從來不洗鍋灶,甚至連她吃飯時用過的碗都不洗,非得留到我們做飯的時候,讓我們洗。嬸子,你自個兒也做飯洗碗,應當清楚那鍋碗裡的飯痂子乾了之後有多麼難洗,有時候用刷子刷都刷不了。”

“還有地頭的營生,向來都是能躲就躲,一鋤頭的懶都想偷。做人得厚道,你幫我一次,我幫你一次,你敬我五兩,我還你半斤,不能一直都把彆人當傻子耍。”

聽了這些話,彆說是李老太,李家兒媳都覺得臉上臊得慌。

這樣的人……不被彆人孤立才怪!

李老太沒臉再在杜家門口待了,她揪住李萍的衣袖,同杜老太說,“親家,這確實是萍兒的不對,我把她帶回家去好好教訓。離婚的事情先彆談,如果萍兒願意改,那你看看,能不能再給她一個機會,畢竟孩子都這麼大了,寧拆十座廟,還不毀一樁婚呢!如果萍兒改不了,那我主動帶著她來離婚,肯定不會讓她再禍害你們家,你看成不?”

杜老太哼哼了兩聲,“先改好了再說!你家賣豬肉都不看一下豬肉好壞就下定金嗎?”

李萍:“……”

李老太:“……”

聽到杜老太這個比喻,不少圍觀群眾直接就樂出了聲。

顏麵掃地的李萍氣得牙酸,咬牙切齒地說,“離婚?想得美!現在你們有賺錢的法子了,就想撇下我,你們去過好日子,白日做夢!隻要我不同意去民政局領結婚證,你們誰能讓我離婚?這婚是不可能離的,打死都不可能離的!”

顧玄芝覺得自個兒有必要給李萍普及一下《婚姻法》知識,她站了出來,‘溫馨提醒’道:“夫妻雙方同意和平離婚的話,可以直接去民政局領離婚證,如果夫妻雙方中的某一方不同意離婚,但另外一方有十分強烈的離婚意願,那可以選擇起訴離婚的方式,成功率很高。當然,如果夫妻倆分居時間長達六個月,起訴離婚的成功率還會再增。現在我們可以去醫院開具驗傷報告,拍照留證,等到時候起訴離婚時,這些材料將作為輔助材料提交呈遞給法官,都是強行離婚的籌碼,成功率幾乎百分之百。”

顧玄芝又沒有乾過律師的活兒,她對《婚姻法》根本不了解,隻是聽彆人提過一個大概,但用來糊弄李萍卻是足夠了。

不出顧玄芝的意料,李萍聽了她的這話之後,卻是一臉‘如遭雷劈’的表情,嘴張了好幾遍,卻是一個字眼都沒能從嗓子裡擠出來,最後她是被李老太和李家兒媳給拖走的。

圍在杜家門口的人群漸漸散了,如釋重負的杜老太掩上門,把杜振黨和杜家寶、杜家貝喚道屋子裡,又把朱春草、王雪梅、顧玄芝幾個也都喚了進屋。

杜老太先說的是杜振黨以及兩個孩子吃飯的事情,她同朱春草說,“老大家的,你們三家既然湊在一塊兒做飯,那能不能看看,幫這父子幾個把飯也給順帶著做了?不會讓你們白做的,平時地裡頭有什麼活兒,該喊人就喊人。還有你們的早飯和晚飯,也都由我來做吧,主要是中午炒菜,人多得炒大鍋菜,我一個人忙活不過來,但早飯煮粥蒸饃這些事兒,交給我就成。”

朱春草趕緊道:“媽,你說這個乾啥呢!給他們幾個做飯也費不了多少事兒,振黨他們家的糧食不是還在地裡頭沒全收上來呢?讓家寶和振黨下地去,趕緊把糧食給收了,我帶著家棉和家貝一塊兒學,孩子都不小了,也該學著洗衣做飯這些,哪怕現在不放手讓她們去切菜炒菜,但學洗菜擇菜和刷鍋洗碗卻是沒問題的。”

杜老太聽朱春草這麼說,放了一半的心,又去問王雪梅和顧玄芝,“你們倆呢?你們倆有啥意見沒?”

妯娌倆齊齊搖頭,能有啥意見?

雖然杜振黨腦子有點昏,還有點不識好歹,但也沒做過什麼特彆出格的事情,而且他剛剛和自家媳婦兒鬨崩,指不定過兩天就要鬨離婚,看著怪可憐的……

“成,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振黨,糧食收下來之後,你除了把你們父子三個的口糧交上之外,再各家給二十斤糧食,明白不?做人得識好,也得講良心!”杜老太問。

杜振黨點頭,“媽,我曉得。”

“我瞅著你臉上的傷疤都結痂了,你自個兒決定要不要去衛生所給包紮一下,其他人就都散了吧,晚飯我來做,你們該忙活什麼就去忙活什麼。”

……

瞅著天還沒黑,顧玄芝同朱春草、王雪梅合計了一下,就又去了地裡,種豆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顧玄芝做農活是一如既往的快,她最先把那幾畝地給拾掇出來,覺得天兒有點懵,就盯著天看了好一會兒,她覺得天氣似乎有點不大對勁,可惜山神和土地的傳承中沒有關於掐算天氣的部分,她想到了河伯的傳承。

河伯傳承中同樣沒有與看雲識天氣相關的,但水族生物對於天氣向來敏感,而河伯傳承可以更加直觀的感受到水族生物的反應與變化,所以顧玄芝就跑到湧河邊去看。

這麼一看,顧玄芝的心涼了半截。

鯉魚浮頭蝦打洞……這是要有大雨到啊!

種豆子肯定會被耽擱,這不是顧玄芝最擔心的,她擔心的是杜振黨家地頭那些還沒有收回去的小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杜振黨家沒能把糧食收割回去,這並不是因為杜振黨做農活兒做得慢,而是在顧玄芝的帶動下,朱春草、王雪梅今年都提前把小麥收了,村子裡絕大多數人家的小麥還在麥穗上掛著呢。

當然,也有一些做事勤快的人家,已經把小麥收了上來,現在正攤在平壩上、院子裡晾曬著。

最近的天氣很熱,正是晾曬小麥的好時間,可誰能想得到,有一場大雨正在天上憋著?

顧玄芝沒再管自家地頭的事情,跑去找朱春草,把可能要下雨的事情同朱春草說了,朱春草臉色大變,“四弟妹,這可咋辦?早些年就鬨過一次這事兒,老百姓辛辛苦苦種了大半年的糧食,好不容易盼到了收割的時候,結果一場大雨澆下來,搶收都來不及,那年就鬨了可嚴重的饑荒。”

顧玄芝看到正叉著腰在地頭鬨騰的杜家榮,心裡有了主意。

“大嫂,讓家榮去村裡喊一嗓子,我估摸著這大雨過不了今晚就到了,地頭沒收割的糧食會被糟蹋不少,那些收下來攤在平壩上的糧食絕對會遭遇滅頂之災。讓家榮去村裡喊一嗓子,能提醒多少人就提醒多少人吧,對了,讓家榮去你娘家、三嫂她娘家也都說一聲,可千萬彆掉以輕心。”

“還有,二哥他們家的糧食還都在地裡頭沒收上去呢,咱種豆子的事情先緩緩,幫他把糧食給收回去吧,不然萬一被雨水給糟蹋了,那就太可惜了。”

朱春草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在糧食的問題上,她根本不會同杜振黨置氣,她把杜家榮打發出去當傳聲筒後,又把在地頭另外一邊忙活的杜振國給喊了過來,連帶著將王雪梅夫妻倆也喊上,加上顧玄芝,五個人一並去幫杜振黨了。

杜振黨驚了一下,“你們這是乾啥?不用幫,我這地頭的營生沒多少了,頂多再做兩天,肯定能做完。你們不是還商量著種豆子麼?趕緊去忙你們自家地頭的事情吧,要是再拖兩天,怕是就趕不上種豆子了。”

“老四媳婦說今晚可能會下雨,我們擔心你這糧食遭殃,就先過來幫你收了。”杜振國對於一張臉被撓開花的這個親弟弟,心中有恨鐵不成鋼,也有惋惜,他吩咐自家閨女杜家棉說,“家棉,你去回家同你奶說一聲,晚飯晚點兒吃,今晚就幫你二叔把地頭的小麥都給收回去。對了,你記得找你奶把咱家的麻袋都給拿上,再拿個簸箕過來。”

杜振黨滿心感動,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那就謝謝你們了,今天你們幫我收了小麥,過幾天你們地頭有什麼營生需要做,都彆同我客氣。大哥……”他喊了一聲。

杜振國抬頭看杜振黨,“咋了?”

“之前是我糊塗……”

杜振黨一說這話,杜振國的雞皮疙瘩就全都出來了,他趕緊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趕緊把小麥收上來要緊。”

顧玄芝騎著自行車回杜家拿了幾把鐮刀過來,一頭就紮進了地裡。

野!驢!附!身!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黑,顧玄芝心裡著急上火,出手根本沒有任何保留,簡直就是隨身背了南孚聚能環電池,一個更比六個強,她收割小麥的鐮刀都揮出了殘影,而且顧玄芝同其他人那種先割小麥然後再撿穗的方法不一樣,她是割一把裝一把,完全不用返工的,看得朱春草等人都瞪了眼。

原本隻有六個大人在乾農活,後來杜老頭也閒不住過來了,他年紀略大,做農活不利索了,身後帶著杜家棉,讓杜家棉拿著口袋,他割一把,就往那口袋裡裝一把。

杜家榮跑去村子裡喊了幾嗓子之後,他把杜家寶也給喊過來了,家裡的鐮刀不夠用,兄弟倆就在地頭撿那些被漏掉的麥穗……一家人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總算將杜振黨家的小麥全都裝進了麻袋。

用麻繩把麻袋口子捆好,杜振黨跑去借了個平車,來回跑了兩趟,把麥子全都運回家存到了放柴火的雜物間裡,這才鬆了口氣。

一道明晃晃的閃電突然自天際劈落下來,仿佛是要將天幕都撕裂一般,炸響平地驚雷。

漫天雷聲接踵而至。

杜老太已經做好了飯,是疙瘩麵湯,她看著越來越陰沉的天,心中滿是慶幸,自言自語地說,“得虧老四家媳婦提醒了,不然這得糟蹋幾百斤糧食啊……”

早一會兒杜家榮在村子裡喊的時候,沒幾個人當真,大多數人都覺得杜家榮是在開玩笑,可現在閃電亮了,雷聲響了,雨雖然還沒到,但那些人都已經給嚇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卡點更新,來不及捉蟲了,明早起來之後捉蟲,大家看看這本書的文案啊,有一個特彆特彆重要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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