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搬家(2 / 2)

這個小破院子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

“這麼快就都收拾好了?”方遙遲疑地看了看整潔無比的四周,“確定沒有拉下什麼?”

“沒有。”

方遙原本是想先來告訴他們一聲,沒想到謝聽不會浣衣不會煮飯,收拾行李的速度倒是一流。

“好,那……那走吧。”

方遙見狀隻好先帶一大兩小來到自己的院落。

兩處院子的布局差不多,隻是她平日不擅長打理花草,院子裡禿禿的,隻有兩盆仙人掌,院子裡的泥土剛翻整過一遍,種下了蘇明畫給的茶籽。

她屋裡的陳設也簡單,家具基本都是竹子做的,清新雅致,桌椅板凳也都是剛從蘇明畫和景鬱那裡搬來的。

“娘親,我們以後可以住一起了?”倆崽崽才反應過來,喜出望外地問方遙。

“嗯。”

方遙看著裡屋那張並不怎麼寬敞的雙人床,想著要不再去置辦一張床榻,實在不行的話,她晚上還是打地鋪吧,之前在順梁府衙不也是這麼睡過來的。

“好耶~”

倆崽崽連忙去幫爹爹把包袱裡的東西拿出來,放放好。

阿圓開心地想,晚上終於可以窩在娘親的懷裡睡覺覺了。

入夜。

星星攀上樹梢,皎月躲在暮雲後沉眠。

自從倆崽崽學會了基礎術法後,也省去了沐浴這一繁瑣步驟,睡前互相施一個淨塵術,就乾乾淨淨地上了床。

倆崽崽上了床就爬去了窗戶邊,他們發現從娘親院子的角度,看星星月亮看得更清楚,院子裡的螢火蟲也很多。

屋子和床榻上都有種淡淡的很好聞的氣息,可能是娘親身上的氣息,讓他們感到安心。

聽到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倆崽崽扭頭,看到方遙往地上鋪褥子,分外疑惑不解:“娘親,你為什麼要把被子扔在地上?”

方遙鋪床的手一頓,不知道該怎麼和倆崽崽解釋,隻說:“床太小,我怕睡不下。”

“睡得下的,擠擠就好了,擠擠更暖和。”阿正說。

阿圓甚至下了床,過來牽方遙的手:“娘親,不要睡地上,地上涼。”

“……”

方遙求助地看向旁邊正幫她鋪床褥的謝聽。

後者起身,去桌案上的一疊書冊裡,抽出來一本簿冊遞給她,柔聲

道:“倆孩子每晚都要聽睡前故事,今晚要不你來給他們講一講?講完他們就不會鬨了。”

倆崽崽看到娘親拿著話本子,眼睛一亮,迅速爬回床上,擺出乖巧等聽的跪坐姿勢。

方遙無奈,隻好先上了床,給倆崽崽講話本,先把他們哄睡著再說。

倆崽崽在她身側一邊趴著一個,方遙先大致看了一遍要講的故事,發現是一個很俗套的人妖愛情故事,不太確定這個適不適合小孩子聽,又往後翻了翻,發現這上麵講得大多都是妖族的故事。

於是隻好重新翻回來,清清嗓子,開始給倆崽崽講了起來。

故事講的是個小狐狸在幼時不慎落水,被一個書生所救,後來這狐狸得道成妖,修成了九尾狐,想來找書生報恩,結果發現書生已是白發蒼蒼,且罹患重病,纏綿病榻,隻剩下一口氣了。

狐妖為了救書生,遠去蓬萊仙島求醫問藥,以自斷一條尾巴為代價,求來了一味仙丸。狐妖回去之後,把仙丸給書生服下,書生服下藥丸,不僅病痛全消,還恢複了年輕的容顏。

書生對人形的狐妖一見鐘情,狐妖也對這曾經的恩人以身相許。

“從此,書生和狐妖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這話本情節十分的俗套和狗血,方遙覺得寫這故事的筆者一定是個沒見過真正狐妖的凡人,才會對人妖之戀抱有如此的幻想。

而且,她也不是很理解,那狐妖已經斷尾求藥,還了書生的恩情,為何還在大結局裡以身相許,給靈石不是更好嗎?

不過話本終究是話本,不能代入現實思考,能哄娃睡覺就足夠了。

故事講完,方遙發現倆崽崽好像都沒有了動靜,還以為他們已經睡著了,結果一抬頭,發現倆崽子都淚眼汪汪,阿圓更是咬著下唇,盈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哽咽著問娘親:“故事已經講完了?”

方遙又往後翻了一頁,確定沒有後續了,點頭:“講完了。”

熟料,阿圓頓時嘴巴一癟,“哇”地一聲暴哭了出來。

方遙一時手忙腳亂,怎麼都沒想到她就講個話本子,還能把倆崽崽給講哭了,她輕摟過阿圓,給她擦淚,安慰道:“這話本的結局是好的,書生沒有死啊。”

“嗚嗚嗚嗚!那隻狐狸……”阿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誰管那書生啊,她哭得是那隻狐狸,“那隻狐狸斷掉一條尾巴得多疼啊。”

“?”

阿正也揉著眼睛,聲音帶著哭腔:“是啊,沒了尾巴,那條狐狸太可憐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屁股上尾椎骨的位置,斷尾之痛,想想都覺得好痛呀。

“可是那狐狸還有八條尾巴……”

方遙站在人族的視角,不明白倆崽崽為什麼如此傷心難過,這難道不是闔家歡喜的好結局嗎?

“嗚嗚嗚,世上哪有什麼九條尾巴的狐狸,狐狸就一條尾巴,嗚嗚嗚嗚……”阿圓完全聽不進去方遙的安慰,腦袋埋在被子裡,哭到打嗝。

方遙眼看著情勢不妙,隻好去找孩子他爹,結果一抬頭,謝聽的眼尾也是紅紅的。()

方遙震驚:你,也哭了?

▄本作者鐘星星提醒您《失憶後妖王帶崽找上門》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這個故事是有些傷感。”

謝聽啞聲道。

而且又是從方遙的嘴裡講出來,讓他難免帶入自身,觸景傷情起來。

“………”

方遙還是沒品味出這個故事哪裡傷感了。

心下有點複雜地想,可能是小孩子……和謝聽的共情能力都比較強吧。

阿圓抱著方遙的胳膊,依舊哭個不停,方遙無奈地朝謝聽做了口型。

來哄哄啊。

謝聽看了她一眼,道:“不用哄,哭累了就睡著了。”

方遙莫名覺得他那一眼裡,似乎帶著些許欲語還休的幽怨?

沒過一會兒L,果然如他所說,倆崽崽哭聲漸小,氣息趨於平穩,竟然真就哭睡著了。

可是倆崽崽摟著她的胳膊並沒有鬆開,像兩隻無尾熊一樣,緊緊把她的手臂抱在懷裡。

方遙輕輕動了一下手腕,想把胳膊抽出來,結果剛動了一下,阿圓哼唧了一聲,方遙頓時就又不敢動了。

而此時屋裡的燭光好似暗了下來,她偏頭一看,某人熄滅了兩盞燭燈,換上了貼身柔軟的雪白中衣,自然地上榻合衣躺下,睡在了床榻靠外的一側,把她下床的路線給徹底堵死。

算了,方遙認命地閉上眼。

自己做得孽自己受。

小孩子的身子軟乎乎熱乎乎,貼著她的身子,捂著她的手,溫暖又讓人的神經莫名地放鬆。

她一連閉關入定兩個月,神識也有些疲累,很快就有些困意襲來,恍惚中,有人給她和倆崽崽蓋上了薄被,周身更暖。

夜幕,月光如水,寂靜無聲。

謝聽確定床榻上的人已經熟睡,狹長的桃花眼微微抬起,輕輕把阿圓摟著方遙的手撥開,旋即放出偌大有力的狐狸尾巴,直接打包卷起橫亙在他和方遙之間的礙事崽崽,無情地丟去了靠窗的裡側。

好在阿圓睡得死,翻了個身,摟著哥哥繼續睡。

謝聽往裡挪了挪,側身摟過老婆的細腰,把人圈在懷裡,熟悉的冷香縈繞鼻尖,心滿意足。

但這次他不敢上嘴了,那伎倆已經使過一次,倆崽崽還在身邊,可不好再用蚊子叮咬之說糊弄過去。

抱一抱,蹭一蹭,聞一聞就好。

暮落朝升,一家四口擠在雙人床榻上,一夜安睡好眠。

鳥鳴聲在窗外清啼,熹微的晨光透過窗格灑進屋子,一向習慣早起的方遙最先醒來。

她覺得腰間似乎有點沉,仿佛壓著什麼東西,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發現是一隻手,她起初還以為是崽崽的手,但摸了又摸,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這隻手骨感分明,上麵還有青筋,一點也不肉乎乎,而且比她的手還要大些,明顯不是崽崽的手。

她猛然睜開眼,入眼的畫麵就看到倆崽崽摟靠在一起,貼在靠窗的牆根處,兩個蜷縮取暖的身形頗有些可憐兮兮。

而阿圓此時也被陽光照醒,她捏了捏懷裡抱著的胳膊,也發現手感不對,娘親的胳膊怎麼變得這麼小了?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來,詫異地發現睡在她旁邊的竟然是哥哥。

阿圓一臉疑惑,她昨天不是摟著娘親睡著的嗎,怎麼跟哥哥睡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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