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背著貓貓的大魚 傘有兩把。 路也不長……(2 / 2)

貓貓a也是a![abo] 吞魚 13335 字 5個月前

所以她並沒有聲張這件事。

而是在從自己的主治醫師那裡拿到藥單後,在藥房等待小護士拿感冒藥的時候,又問小護士:“有沒有外傷藥?”

其實沒有處方不能拿藥。

但是陳生和上下都囑咐過了。

於是小護士詢問了一下,將止痛藥,消炎藥,繃帶紗布還有消毒的藥水都給她拿了一盒。

舒棠收拾了很大的一袋子的藥,揣著病曆上了樓,果然看見了人魚。

其實人魚在舒棠下床的時候就醒過來了。

畢竟這隻很警覺的凶獸,是絕對不可能放心她一個人出去的。

於是人魚一直跟在她的後麵。

直到舒棠辦好了“出院手續”,人魚才回到了病房裡。

果然,舒棠一推門,就說:“小玫瑰,我們回家吧。”

人魚已經知道了出院手續是什麼意思。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舒棠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同尋常。

“他”看上去有些嚴肅,垂眸盯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審視,很是有點凶。

仿佛在問她:為什麼要出院?

舒棠有點心虛,因為她的確是打著先斬後奏的主意。

——但是舒棠心裡清楚,如果她不出院,可能接下來三天裡人魚都不會好好休息的。

偏偏,這一點她並不能直接和人魚解釋。

於是她頂著人魚那極具壓迫性的視線,硬生生地裝作若無其事地進去收拾東西。

舒棠先是開始和人魚科普:“感冒三四天就會自己好了。”

緊接著開始舉例子小時候若乾次發燒的經曆。

最後舉起了病曆:“小玫瑰,你看,主治醫師都說沒問題。”

她開始感覺到背後被盯得發毛。

人魚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她一定是覺得“他”很好騙才這麼說的。

那個醫生明明讓她住兩天的院再離開。

因為一直用精神體聽著他們的對話,人魚已經完全能夠聽懂很多的診斷了,醫生明明說舒棠還有點“扁桃體發炎”。

所以此刻,人魚知道,舒棠在撒謊。

她一定是因為彆的理由才想要回去的。

可是舒棠不肯說。

“小玫瑰,真的是小毛病,我回去吃兩天藥就好了。”

人魚卻覺得她是個小騙子。

因為當她躺在“他”懷裡渾身發熱的時候,人魚覺得她都要消失了。

這種惶恐和緊張,人魚至今記得清清楚楚。

“他”很怕她會不小心死掉。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

人魚伸手,把她給提溜了過來。

然而,想要凶她,她還在感冒,是個病人;

想要訓她,自己又除了嘶發不出彆的音。

於是人魚低頭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最後隻能無可奈何地抿唇。

生悶氣。

……

舒棠最後還是出院了,因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回去的時候也僅僅是收拾了這兩天的所有藥。

舒棠以為人魚是妥協了。

但是舒棠並不知道,人魚學會了“迂回作戰”。

人魚已經記住了這條路,也記住了陳生這個人。隻要舒棠再發燒,人魚就會把她半夜提溜進這裡打針。

隻是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人魚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回去的路上,舒棠能夠感覺到“他”還在生氣。

高大的怪物麵無表情地走在她的前麵,手裡提著滿滿一大袋的藥,雖然仍然是麵無表情,但是每一個靠近“他”的人都能夠感覺到那種暴躁的氣息。

證據就是一路上早早就感覺到危險、立馬逃得遠遠的路人。

而且因為溝通不暢,舒棠大概不知道,這隻怪物還有一個生氣的地方:

“他”認為舒棠在糊弄自己。

就像是舒棠經常騙“他”,比方說她告訴人魚,彆人看見“他”就跑是因為肯德基瘋狂星期四。

“他”低頭看著那個小騙子。

要是在一個月前,舒棠的胡言亂語還能輕鬆忽悠住人魚,基本上就是她說什麼,人魚就認什麼。她說太陽是扁的,人魚也隻會讚同地甩甩魚尾。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魚能夠聽懂的話越來越多。

舒棠從前對人魚說,她有一種很嚴重的疾病,叫做人床分離焦慮症,所以她必須每天在床上躺滿12個小時。人魚一開始被糊弄,將信將疑地將舒棠放回床上。後來才發現就是單純的懶。

還有舒棠背不出書,一定是今天的天氣/魚肉/水溫不合適,指揮得人魚團團轉。人魚盯著舒棠玩一會兒沙子、看一會兒書的背影,還是沒有拆穿這個小騙子。

諸如此類的糊弄,還有很多很多,人魚並不覺得生氣。

但是今天,人魚突然間意識到,在這個小騙子的眼裡,“他”大概是很笨拙、很好糊弄的。

人魚想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抿緊了唇。

——似乎,在某種潛意識裡,這隻怪物希望自己在她的眼中,是可靠的、是強大的。

小騙子心虛地走在後麵,揣著手手,一直在偷偷瞟著“他”。

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人魚並不知道她隱瞞“他”是因為擔心“他”睡不好覺。

舒棠也不知道人魚是因為什麼而生氣。

兩個人中間,還隻有一個人長了嘴。

然而,走到了一半,舒棠就不走了。

她左顧右盼,找了個花壇坐下。

沒有聽見腳步聲,走在前麵的高大背影腳步一頓。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折返了回來。

人魚低頭盯著那隻坐在花壇上的貓,看上去更加生氣了。

結果就聽見了她說:

“小玫瑰,你看要下雨了,我們倆隻有一把傘。”

“我走不動了,你背著我回去好不好?”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偷偷看著人魚的表情。

人魚安靜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將塑料袋放在了地上。

舒棠順利地趴在了人魚的肩膀上。

她一隻手在他們的頭頂撐起了傘。

她的腦袋趴在人魚的肩頸側。

在對方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她立馬示意人魚把腦袋彎下來一點,讓她抱住“他”的脖子這樣不容易掉下來。

人魚沉默了一會兒,大手托住了她的雙腿。

——這樣就不會掉下來了。

舒棠愣了一下。

對方的體溫冰冷,像是一塊冰塊一般。

但是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把腦袋擱在了人魚的肩頸側。

忍不住笑了起來。

呼吸有些癢,人魚腳步一頓。

在大雨裡。

她小聲說:“小玫瑰,我好喜歡今天。”

這一聲說得好小聲。

被淹沒在了雨幕中。

人魚似乎聽見了,又似乎沒有聽見。

隻是腳步一頓,背著她朝著禁地走去。

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她就安靜地趴在了高大人魚的背上,搖搖晃晃地撐著傘。

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

她借口雨大無傘,路遠難走。

然而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傘有兩把。

路也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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