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蹲坐在她的麵前,一副任打任罵樣子的人魚。
舒棠覺得他這樣真的有點好欺負,還有點傻。明明是她先去找他的,但是他現在表現得像是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樣。
怪物以為她會繼續生氣、會把他趕出去、再也不願意見到他這個罪人。
但是並沒有——
她甚至還開始笑話自己的愛人。
她小聲問他:“那你以為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和你聊天的麼?”
她一開始是嘴角上揚,緊接著是控製不住地發笑,笑得在床上打滾。
她抱著被子對他說:“小玫瑰,你現在真的好可愛哦。”
男人沉默了片刻。
小貓甚至還湊過來笑嘻嘻地嘲笑他。
祝延一直在忍受著她的戲弄和嘲笑。
隻是蒼白的手指,默默地整理好了身上亂七八糟的衣服。
但是有一句叫做:在沉默中爆發。
他將她重新按回了床上。
被嘲笑的大首領做了一件事。
比方說將她用一個標準的擒拿姿勢按在了床上,貼心地遞給了她一個抱枕。調整好了她的姿勢,確認不會掉下床去後。
他很冷淡地說:“扶好。”
然後摘下了手表,看了一眼時間。
她驚慌失措地往前爬,被拉了回來。
她轉頭讓他冷靜。
祝延說:“我很冷靜。”
她害怕地用他剛剛的說辭,告訴祝延說,他這是在犯罪。
祝延很平靜地說:“結束後可以找人來抓我。”
她:“……”
她開始掙紮,很害怕地誇大其詞,她問他是不是想要弄死她,再繼續他就會永遠失去他的心肝寶貝了。
結果對方很平靜地告訴她,他之前訓練過很多的alpha士兵,對體能方麵有著精準的把控。
她震驚地回頭。
他讓她現在可以開始祈禱了。
但是不要發出聲音來,因為他很生氣。
……
舒棠一直認為人魚很好欺負。
等到人魚變成十年前的祝延後,她認為他看上去更加好欺負了。簡直是那種可以爬他腦袋上都不會生氣的那種老好人。
但是惹毛一個好脾氣的人顯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舒棠很後悔。
她發現自己就連更加好欺負的祝延都欺負不了之後,她悲傷地發現自己這輩子可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她覺得自己很沒有尊嚴,但是她回想了一下小玫瑰的戰績後,發現所有的a在他的麵前都非常o,舒棠安慰自己:不是她太菜,是敵人太強大。
這天下午結束後,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她不再穿著那條一根係帶的絲綢睡衣了,老老實實地換回了自己平日裡穿的保守長款睡衣,甚至也不動不動就跑過去親對方一口、或者蹭蹭抱抱兩下了。因為人魚暫時性的記憶混亂,看著這樣“好欺負”的小玫瑰,這兩天,她就很有一種想要欺負一下的衝動。
但是現在,她很老實地坐在了廚房裡等著人魚給她做晚飯吃,甚至沒有和前兩天一樣非要坐在人魚的魚尾上吃飯了。
她小聲喊:“祝先生,你的飯好了麼?”
祝延的動作一頓,嘴角揚起了一抹很不易察覺的笑意。
恢複祝延記憶的人魚,廚藝上顯然進步了很多。
至少她吃完之後,她選擇了原諒。
他們兩個人一起看了今天的天氣預報。
然後躺在了一張床上,一起聽著外麵的潮水聲、就著月光一起看交握的手指上,那一對藍玫瑰的對戒。
時至如今,這隻怪物終於相信了她是他的愛人,也相信了一切是真實存在、幸福真的就躺在了他的懷中。
然而,怪物仍然對自己能夠擁有這一切而抱有疑慮。
他反複和自己的小貓確認。
舒棠也不嫌棄煩。因為人魚從前就喜歡這樣,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時時刻刻都要反複確認她是否還愛著他。
她於是就告訴他——他們是如何相愛的、又是如何相遇的。
比方說後來她教了他好多次,他才學會的說話,一個詞就要教上一個星期。
怪物聽了一會兒,無情地拆穿:“他是故意的。”
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自己,他的學習能力很強,怎麼可能學得這麼慢。
舒棠於是問他:“那你覺得,你會做一樣的事情麼?”
祝延安靜了一會兒,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冷笑。
就在舒棠以為十年前的大首領絕對不會這樣的時候。
他承認了:“當然會。”
舒棠:“……”
她說起來了一些很小的事,比方說她還經常讓他上岸後趕緊擦乾頭發、回來取暖,但是人魚屢教不改。
怪物在心裡想:
——因為上岸後她會給他擦頭發,他怎麼會改掉這個毛病?
但是這一點怪物並沒有無情地拆穿。
因為他也決定這樣做。
他們就這樣細細碎碎地討論著,月亮也就慢慢地爬上了樹梢。
好一會兒,怪物突然間說:“我有些嫉妒。”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承認了,低低說:“不,不是有些。”
——是嫉妒得要死。
小貓開始笑,笑得很得意,如果有尾巴,現在一定是一甩一甩、趾高氣揚的樣子。
祝延詢問她:那為什麼他沒有這段記憶呢?
小貓告訴他:“因為這一切都發生在十年後的未來。”
他說:“所以,隻要等十年,就可以等到你了麼?”
但是她卻說:
“不用等那麼長時間。”
“隻要睡上一覺,醒過來,我就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