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迎麵吹拂, 陽光細碎,樹翳搖曳。
琉月唇角浮笑,腳步輕快走在鋪著卵石的小徑上,繡春苑那邊的喧嘩聲漸漸被甩在身後。
素兮跟在一旁,也笑道:“剛才那一幕,奴婢看著都覺得解氣。”
琉月心情頗好,更多的是親手收拾了那幫賤人所帶來的快意, 聲音也上揚了幾分, “人家巴掌都蓋臉上了,如何能忍?我不能白讓人欺負,當然得給她們點顏色看看了。”
素兮嗤笑道:“那些個嘴碎的人, 都是勢利眼, 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琉月接過話茬:“她們嘴那麼賤,仗著自己出身高門大戶,就隨意說人是非,潑臟水,外表再光鮮,其實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活該被皇後娘娘訓斥。”
素兮和聲道:“夫人說的對, 就該如此。”
琉月指向前頭一處清幽彆致的池館水榭, “那邊好玩,我們過去玩一會兒,再回壽康宮。”
兩人說笑著, 一起往前走了。
不遠處,一位穿著玄色親王常服的男子,身長玉立,麵容是那種極紮眼的俊朗冷冽,神情淡漠涼薄,似刃上之風,教人不敢親近。
此人正是景王蕭霆,他也是進宮參加太後壽誕,途經此處,看見前邊的漢白玉石拱橋上,有一韶齡美貌女子,身著杏紅衫子,手上拿著幾朵新采的花,低眉淺笑,韻致楚楚,不由生了幾分興趣。
他轉了轉手上的黑玉扳指,隨口問道:“福瑞,那女子是何人?”
福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女子膚白唇紅,是有些姿色,仔細看了幾眼,才回道:“奴才瞧著眼生,也不認得,興許是哪家的貴女,隨同家人進宮賀壽的吧。”
景王站著不動,隻是出神看著。
福瑞心道,莫不是主子爺瞧上眼了?哎喲,這是哪家的姑娘有這福份,能被主子爺看上的,可是真不多啊。忙不迭喜眉笑眼道:“王爺,要不,奴才上前問問?”
景王輕嗯了一聲,福瑞忙應了,還沒走出兩步,又被景王叫住,“罷了,本王自己去問。”
說著,便抬腳朝前邊走。
還沒到近前,突然從旁邊閃來一道熟悉的身影,蕭霆頓住腳步,不再前行。
素兮最先察覺到,轉身向蕭煊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免了。”蕭煊走到琉月跟前,看著她手中的花,眉眼含笑道,“出來這麼久,還以為你去哪裡了,教本王一通好找。”
琉月一見他,笑的更加明媚惹眼,“我和素兮走著玩著,就到這兒來了,正打算回去呢。”
蕭煊拉過她的手,帶著點愛惜似的輕輕摩挲,“走吧,隨本王回去,等下就要開宴了。”
蕭霆看見了,平素波瀾不驚的臉上,微露出些許惱怒的神色來。
那女子,竟是老六的人?
果真是豔福不淺。
心裡邊,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了。
琉月往後縮了縮手,沒抽回來,嗔他一眼,“王爺,這是在宮裡,拉拉扯扯的,被人瞧見多不好?”
蕭煊不以為意笑了笑,旁若無人地在她額頭親了一口,“本王就是喜歡與你卿卿我我,正是知道這是在宮裡,不方便,否則……”
王爺和夫人正說悄悄話呢,素兮垂首往後退了幾步,笑而不語。
琉月憋著笑,佯怒瞪他,“你真討厭!什麼話都隻管往外說,臉皮比城牆還厚。”
被她罵了,蕭煊臉上掛不住,特彆想屈指給她一個爆栗,手還未抬起,蕭齊那個冒失鬼突然躥了過來。
“六哥,六嫂,我正找你們呢。”蕭齊咧著一口白牙,笑道,“皇祖母已經入席,左右不見六哥,遣我來找你呢。”
“既然如此,我們即刻趕回壽康宮。”
一行人轉身欲走,蕭齊眼尖,看到不遠處站得跟石雕一樣的蕭霆,揚聲笑道,“三哥,正巧你也在此處。”
琉月順著看過去,男人眉眼銳利深邃,氣質冷凜逼人,卓爾不群,不禁感歎皇室基因強大,皇子們個頂個的都是極品。
如此一來,他們都要上前問安,蕭煊和蕭齊拱手道,“皇兄。”
琉月和素兮也忙行禮,“妾見過王爺。”
蕭霆看了琉月一眼,淡淡道:“不必多禮。”
蕭齊搶著道:“這位是六哥的侍妾,三哥還未見過吧。”
蕭霆聞言,淡漠的眼眸中迸出一丁點光彩來,“隻是侍妾……”
在心裡好笑,老六如此虧待美人,如此姿色,隻是個低等的侍妾,委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