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審判 E32.(1 / 2)

無人監視 蘇城啞人 8943 字 7個月前

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黎漸川都在瓊斯家社區附近打轉。

他稍微改變了身形和打扮,溜達進了不少快餐店和小酒館打聽消息。

這類地點通常都是魚龍混雜,流傳著各類最新的小道消息,雖然消息的內容真假難辨,但也是最容易交換消息的地方。

梅恩市地方不大,但各種小道消息卻不少,不過承包了今天熱門的,還是雷蒙占卜屋的凶殺案。

經過幾個小時的發酵,梅恩市那些望風而動、好比蚊蠅的媒體們已經從各個渠道開始發力,將這件案子宣告得滿城皆知。

黎漸川也趁機打聽到了一些有關雷蒙和占卜屋的事。

正像雷蒙本人所說的那樣,他並不是梅恩市當地人,隻是在八年前搬來了梅恩市,開了一家占卜屋。

但占卜屋最開始的經營情況並不好。

梅恩市的人們似乎都不太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這種淒慘的狀況大概持續了整整一年。

就在雷蒙占卜屋瀕臨倒閉的時候,梅恩市發生了一樁奇怪的案子。

有一戶人家,全家上下七個人,全部都得了古怪的精神疾病,醫院診斷不出,但這七個人卻表現詭異,幻聽幻視,經常做出些匪夷所思的舉動。

警局也調查不出原因,但偏偏雷蒙通過一場占卜,畫了幾個據說帶有巫力的魔法陣,就將這七個人全部安撫了下來。

“自導自演?”

這是聽到這件事黎漸川的第一想法。

但仔細一想,這似乎不太可能。

因為那時候的雷蒙不善交際,在梅恩市基本沒有任何熟識的人,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占卜師,他就算可以做一些手腳,但卻根本不可能乾淨到連警察都調查不出來。

這件案子在當年就這樣稀奇古怪地草草結案了。

那戶人家留在梅恩市了幾年,在家中孩子長大後,就搬離了。

這其中還有一點引起了黎漸川的注意,就是那名和他八卦這件事的酒鬼提到,當初調查這個精神病七人案的,還有那時還是偵探的紮克律師。

黎漸川順著酒鬼的話頭兒套了套紮克的消息,得到的結果卻有些出乎意料——紮克從偵探轉型成為一名公益律師後,銷聲匿跡了很多年,在近兩年,才開始頻頻接手案子,並在律師界闖出了不小的名聲。

但要論起梅恩市政法界最有名的人物,還是檢察官洛斯。

“洛斯?”

牛仔帽陰影中,黎漸川深灰色的眼睛微微轉動了下,和酒鬼隨意碰了下杯:“我聽說過他,但他以前好像並沒有什麼名聲……”

“也是在這兩年呢,夥計。”

酒鬼揉了揉紅彤彤的酒糟鼻:“洛斯檢察官可是正義之神凡賽堤那樣的人物,在大家夥心中的地位非常高!他尊重每一位公民,鋤強扶弱,從不屈服於權貴……很多人都相信,真理是隨他而生的。”

手裡的酒杯被酒館擁擠的人群撞得晃了晃。

冒著泡沫的啤酒灑在了手上。

黎漸川拉出紙巾擦了擦,慢悠悠扯出一個笑:“你說得非常正確,朋友。”

黎漸川在酒館混到晚上。

在把套完話的酒鬼灌倒之後,黎漸川就拉緊風衣,貼著角落轉出了酒館,重新回到那處遙望著瓊斯住處的林間角落。

夜色漸深,安德烈的貨車還停在路邊。

他用帽子蓋著臉,似乎正在睡覺。

黎漸川觀察了一會兒,繞到另一條街道上,混在夜晚回家的幾個醉鬼中間,勾肩搭背地慢慢往社區裡走。

路過貨車的時候,黎漸川非常敏感地察覺到了安德烈刺來的視線。

那道視線裡充滿了無差彆的懷疑和打量。但黎漸川因為職業原因,偽裝的技術可以說是相當高明。

安德烈並沒有看出什麼,盯了幾人一段時間,在他們的身影被社區的車棚擋住後,就冷冷收了回去。

“嘿,明天老地方……”

到了社區裡,幾個醉鬼揮著手,五迷三道地告彆。

黎漸川擺了擺手,趁無人注意,飛快地矮身一躲,閃進了瓊斯房子後的陰影中。

他仰頭望了眼,房子背麵隻有二樓有扇窗戶。

四下無人,黎漸川不想耽誤時間,雙腿發力,直接一躍而上,撬開了窗戶。

瓊斯的房子內漆黑一片,沒有開燈。

看來尤裡小姐並沒有回來他父親的住處。

瓊斯這間房子的布置和大多數普通外國家庭沒有什麼區彆。搜查這種事熟能生巧,黎漸川沒什麼遲疑,直接從一樓開始搜起。

通過房子的布置可以看出,目前這棟房子裡就隻有瓊斯先生一個人在居住,尤裡應該早就搬出去了。

房子的四處都充滿了中年懶漢的特色,臟汙的衣物堆滿了衛生間的角落。

黎漸川挑起來看了眼,發現大部分褲子的褲腳和沒刷的皮鞋上,都沾了些煤灰。

另外,一樓的客廳還有不少家用物品,邊邊角角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看樣子是在爭吵中摔打的,有一部分上麵還沾著去不掉的血漬。

“看起來還不是普通的爭吵……”

黎漸川端詳了會兒手裡的木質擺件,謹慎地將其放回原處,繼續去檢查其它地方。

二樓的臥室相對於雜亂的一樓來說,乾淨得有些詭異。

在這裡黎漸川沒有獲得太多線索,但可以通過一些細節推斷出瓊斯的大致性格。

相較於大多數人來說,瓊斯的時間觀念很強,在細節上有些龜毛。

就連床頭貼的都不是掛畫,而是時間安排表。

不過這個表格已經被撕走了一大半,並不能從中看出什麼。

此外,黎漸川還留意到一個不太正常的地方。

那就是瓊斯的臥室沒有照片。

作為一個擁有過完整家庭的中年男人,無論是懷念妻子還是想念女兒,亦或是留戀家庭,大多數都會在象征著溫馨放鬆的臥室擺上家人的相框照片。

但瓊斯沒有。

除了客廳裡有一幅瓊斯年輕時候的單人照外,這棟房子裡好像再找不出第二張照片。

看痕跡,也並不是被誰拿走了,而是瓊斯本身就沒有放出照片的習慣。

臥室的隔壁就是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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