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老祖末日(三合一)(2 / 2)

陰影拉長,逐漸變得立體,在分殿堂主驚恐的眼神中,蔓延而來。

仁義堂外的廝殺還在繼續,顧崖木親自出手,見逃走無望,有人立刻跪地求饒∶"我們都是被迷惑而來,以為殿主被害,想要為殿主報仇"

求饒的人眼神閃爍∶"殿主,我等真的是為了……"

話音未落,睜大眼睛倒下。

顧崖木看向其他人。

"跑!"沒有絲毫遲疑,這些人朝四麵八方逃竄,運氣好的話,應該能跑出去一兩個。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現實是誰都沒跑出去,血花在半空中爆開,金屬碰撞和慘叫聲不絕於耳。

周圍看熱鬨的人也漸漸散開了,唯恐被波及到。

裴螢帶回了最後一具屍體,麵無表情道∶"能一次性清理這麼多隱患,真該感激一下那位堂主。"

仁義堂的麻煩差不多處理乾淨了,真正的餘波才剛剛起來。從昔日手下反叛,到竹墨親臨仁義堂,再到最後仁義堂堂主是銀龍,惡龍是白龍的反轉,消息瘋傳。

最後少不得也傳進了胥洲的耳中

其實早在竹墨出現的時候,胥洲就已經知道失敗了,他嘴角滲著一絲血跡,並非被氣吐血,而是和其修煉的功法相關。資質受限,劍道和陣法都無法幫助他更近一步,胥洲苦尋各種解決之道,功夫不負有心人,終被他尋得一門氣運之術。

這門術法來自傀儡門,昔日傀偶門亂抓活物研究,甚至把主意打到了龍身上,最後為顧崖木所滅。顧崖木雖喜黑暗類邪術,但對活體研究完全沒興趣,反而讓胥洲撿了便宜。

在挑選典籍搬去斬月山時,胥洲意外發現了這門功法。隨後他又學會了望氣術,觀萬物氣運,發現這頭龍居然氣運滔天時,頓時心生歹念。

這些年他一直惴惴不安,鎮壓巨龍時,本該是顧崖木氣運耗儘時,但對方依舊有氣運殘存,微弱卻沒有任何熄滅的趨勢。

為永絕後患,自身能力不夠的胥洲定下日後成為斬月山宗主的條件,看誰準能傷到惡龍最深。如果不是被迫假死,他還會搞一場屠龍活動。

這門功法的弊端便是,每次失敗都會有損自身。胥洲擦去嘴角的血跡,迅速作出判斷,能讓竹墨受製於人去仁義堂作偽證 ,八成和自己相關。

想到這裡,他腳步匆匆從陣法師協會離開,大雁城已經不安全了,一旦竹墨知曉自己活著的事實,為了斬月山名譽,必然會出手。

"老夫新找到一個陣法…"

陣法師協會會長話還沒說完,就看胥洲陰沉著臉衝出去,不知去乾什麼。

路至半途,發現有創修正在朝大雁城而去,胥洲愈發覺得不會是巧合,能這麼快找到這裡 ,少不了有杜聖蘭提供消息。

杜聖蘭做得很絕,陰犬雖隻擅長追蹤死物氣息,但通過氣息殘留,完全可以判斷胥洲最近有沒有在一座城市滯留過。仁義堂的情報網和斬月山的雙重動作,胥洲頭回體驗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壓迫感。

他決定去找和竹墨不對付的勢力,再以自身身份為憑說動對方。自己還擅長布置陣法,被收留的可能性很大。

符合上述條件的,隻有杜青光。

胥洲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杜青光近來好像和竹墨有來往,權衡一番後他最終決定橫穿十萬大山,繞道去墨家。沒了劍靈,墨家如今正是缺乏其他力量灌入的時候。

深山入口,一青衣劍客正仰麵望著大山,聽到動靜轉過身來。

無形的結界迫使胥洲停下,當看到杜青光的一瞬,胥洲充斥著驚詫,想不通對方為何會出現這裡。

"隨便走走。"簡潔的四個字,似乎是杜青光看出了他的疑問,並作出回答。

胥洲提起強烈的警惕,他已經謹慎到了變態的地步,仙人開壇講道都沒有現身,如今看到杜青光,發現後者周身環繞著虛無卻澎湃的氣運,就像是短時間突然竄升。

諸多疑問纏繞心底,胥洲開口直接道出最關鍵的部分∶"我可以成為你對付斬月山的籌碼。"

話一出口,見杜青光毫無所動,頓覺不妙。

對杜青光而言,斬月山也好,胥洲的身份也罷,都是無足輕重的東西,目前來說竹墨倒是有點分量,日後想要破開界壁,對付冥都,竹墨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沒有覺得最近很倒黴"

何止是倒黴,胥洲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一次計劃的失敗,會讓自己栽這麼大一個跟頭。

"多年來,你竊取四大家族氣運,不久前我討回了點,用來戮仙。"

胥洲麵色劇變,他知道,他居然都知道!

杜青光既然知道,勢必不止是討回,肯定還做了什麼手腳。

"我……"胥洲開口似要解釋,身前卻浮現出一個圓形的光圈,這陣法比當日杜聖蘭的傳送陣精妙很多,分三層,傳送門在最裡麵一層,哪怕敵人要破壞,也得先破前麵兩座大陣。

杜青光就像是在看一隻螻蟻垂死前的掙紮,他被陣法拖延,胥洲也同樣被一道黑影纏住。

魔殘忍地進行攻擊,內心想得卻是得到仙根後,如何用最折磨人的手法弄死這個把它當打手用得杜青光。

一場異常殘酷的追殺在十萬大山中爆發。

昔日杜聖蘭也曾在這裡被杜家長老追殺,胥洲此時的狀態比曾經的杜聖蘭還要狼狽。當然這麼多年他也不是白活的,哪怕麵對渡劫,也能拖延逃生 ,問題在於還有一隻陰犬需要對付。

劍光閃過,體內的真氣顫抖,骨頭傳來一陣劇痛,像是從某個地方斷裂了。

雙方的距離還在不斷拉進,胥洲清楚,再有一劍,自己必將性命垂危!眼見陰影已經快要纏住雙足,胥洲來不及多作他想,突然間停下腳步。

魘正要一鼓作氣吞噬對方,天空突然烏雲陣陣,轟鳴的巨響中,青眼陰犬怒罵∶"我艸你祖宗!"

這種打不過就渡劫的風氣,到底是誰帶起來的!

其實胥洲早就可以迎來渡劫期的天劫,卻生生壓製了數百年,按照他修行的功法,隻要能完全凝練出那件寶物,他甚至可以少渡一次天劫。

想到不得不以糟糕的狀態渡劫,胥洲心中更是暗恨無比。

十萬大山間的波動引來了不少注意。

杜聖蘭一直沒有停下搜查胥洲的下落,跟著陰犬一座座城市跑,天邊烏雲朝著一個方向彙聚而去時,陰犬忽然看向了十萬大山∶"魘在那裡。"

杜聖蘭望著滾滾劫雲,聯想到先前它說附近有胥洲的氣息∶"也許我們要找的人,也在那裡。

天空中的劫雲顏色很奇怪,是一種很獨特的青芒,前所未有的異象讓哪怕不喜歡湊熱鬨的修士,同樣過去觀望。

十萬大山徑直往前,是斬月山的地盤,,篤信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胥洲特意選擇從此繞路。朝東是琴宗,過了琴宗便是墨家,這周遭還有不少斬月山的附屬勢力,比如金烏道場。

胥洲心知斬月山必定也會來人,隻有成功進入渡劫期,才能為自己謀求生機。可惜他目前的狀況實在算不得有多好,吞吃下丹藥緩解劍傷,胥洲迅速布陣,準備迎接第一道天劫。

青色的劫雲膨脹到一定境界,散發出來陣陣波動,明確在向世人傳遞一個消息這是屬於渡劫期的天劫。

大乘和渡劫間的一步,無數天驕終生也邁不過去,當聽到有人在突破渡劫,就連琴宗都有高層過來探查情況。

浩瀚的電弧中,趕來的杜聖蘭混跡其中,他來得比較晚,第一道雷劫剛剛醞釀完畢,杜聖蘭硬擠了進去,怒浪一般從虛空追逐著滾下。

雷光在半空中就被陣法遮擋,天劫越是澎湃,陣法越是有韌性。一股閃耀的電流從中間分出無數縷電流,電光作用在陣法上,宛若音符一般跳躍。

"撒豆成兵的破陣之法。"在場的一位陣法師有所發現。

周圍人聽了一陣無語,天雷破陣,想也知道又是杜聖蘭在不做人事。

胥洲擅長各種稀奇古怪的陣法,杜聖蘭取巧,為了放鎮壓的龍出來,在破陣上花了更大的心思。是以胥洲這些抵禦天劫的手段,放在杜聖蘭這裡,用處不大。

同樣意識到了這點,當天雷衝破陣法凶猛地砸下來時,胥洲使用氣運準備凝成護盾。不料氣運不知為何變得龐雜,像是各自為營根本無法融合。

胥洲猜測是和杜青光下得黑手有關。

渡劫期的雷劫,沒有一道是簡單的,杜聖蘭不留情麵,儘其所能灌注力量,用雷光粗暴地轟擊對方身體。碰撞的刹那,雷劫撞擊到一道虹光上,杜聖蘭召喚出鴻蒙源寶,一錘子砸了過去。

胥洲後退一步,杜聖蘭被虹光衝散,快要回到天上前,被猛灌了一口奇妙的東西。

無形,卻如甘霖,澆灌地杜聖蘭通體舒暢,幾平是一瞬間,胥洲身上突然飛出一對鴛鴦佩劍,劍身凝聚著無比奇妙的氣息,一眨眼的功夫,他身前又飛出一件鎧甲。

杜聖蘭此時已經回到虛空,終於看清了之前阻擋自己的虹光是什麼。

胥洲身前,是一條由無數氣運至寶凝聚出的長河,河麵彎曲,這更像是一座橋,光芒甚至快要衝破虛空,它給人傳遞著奇妙的觀感,橋到彼岸便能通天。

顯然,先前正是這奇妙的寶物長河阻擋了天雷的攻擊。

杜聖蘭在半空中看得無比真切,險些被這無窮無儘的寶物迷了眼。回憶先前的一幕,寶物長河能幫助胥洲扛雷,但每次攻擊,長河也會受損,其中的寶物會脫離長河迸出。

他發現的在場的修士也發現了,一雙雙眼珠像是黏在了氣運長河上,恨不得自己跳進去。餓狼一樣的目光中,一名女子飛奔著跑進渡劫區,撿起寶物就跑。

此時第一道雷劫還未完全消散,女子被波及挨了幾道雷,化成黑霧,逃了出來。

她用親身經曆告訴眾人,隻要不對渡劫者出手,不怕死,完全可以來撿漏。暗恨沒有第一時間衝過去的修士,把主意打到了女子身上。

九奴陰森森一笑,黑氣直接穿過了某個偷襲修士的心臟,讓後麵打相同的主意的人立刻退回原位。

眼看寶貝飛出,胥洲氣急攻心,施展畢生所學布置了第二道陣法,他咬破手指,以心頭血為引,加固布置了一道損毀陣法,用來消耗雷劫。

雲層中積蓄能量,天空巨響一聲後,杜聖蘭再次衝下來,他把自己想象成了倒掛的大樹,粗壯的電柱直接天體,其下分出的每一縷支流在屏障上動作,來回戳刺,畫麵有些驚悚。

虹光中有著那麼多令人心馳神往的氣運至寶,哪怕有冥都的人做幫手,也不可能獨占全部。得到消息的大家族、大宗門再也坐不住了,率領門中弟子紛紛趕來。

杜聖蘭依舊在和屏障糾纏,電流能持續的時間有限,眼看第二道天雷就要扛過去了,有人終於忍不住了。

"你這後生會不會劈!雷是死得,人是活的,融合火元素轟擊啊。"

一位等著撿寶貝的小勢力老祖實在看不下去,出聲提醒。

胥洲強忍住心中怒意,消耗真氣不斷虛空畫陣,眼看電光快要觸碰到寶物長河時,停止了呼吸,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還是屏障說,絕對不能被破開。

一丈,一寸,一毫……杜聖蘭同樣施展渾身解數,炙熱的火元素混合著電流如冰錐直刺陣眼,陣法破開了!

氣運長河一次性噴發出三件寶物,雙龍玉佩,黃金長棍和太極盤。

數十道身影衝入電閃雷鳴的區域,九奴好像看不上這幾樣東西,沒進來,杜聖蘭控製著一股電流,將雙龍玉佩彈射去了先前開口的那位老祖近處 ,後者飛速撿起逃離到安全區域。其他人可沒這人好運,有的還被周圍亂竄的電弧燙傷,其中一個險些當場被雷劈焦。

胥洲身上已經有創口在崩裂,天道卻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功夫,虛空中閃爍著青芒的劫雲不停翻卷,萬千電光山呼海嘯般開始凝聚第三道天劫。

兩次交鋒過後,杜聖蘭大致明白了胥洲藏頭露尾的原因,對方不知從哪裡搞來這麼多寶物,鍛造煉製成這道虹光。恐怕這麼多年他攢下的氣運自己都舍不得用,全部耗損在了這條氣運長河中。

長河裡的寶貝還有很多,如果不能摧毀,胥洲有望突破渡劫。

杜聖蘭體內翻滾著劇烈的殺意,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徹底弄死這隻陰溝裡的老鼠。

第三道天雷降下時,杜聖蘭衝在最前麵,手持錘頭如同嗜殺的猛獸瘋狂地砸了下來。

胥洲也發了狠,不惜施展燃血秘術,他身上的創口不斷增加,鮮血飛濺,頭頂的陣法卻蔓延數百丈,每一層紋路都泛著血光。

不暴露鴻蒙源寶的情況下,杜聖蘭隻發揮三成力量的一錘,沒有給陣法造成絲毫損傷。

"光強攻有何用!"見之前有人開口提點得了好處,等著要寶貝的勢力紛紛支招∶"雷光不要總分成一縷一縷,搞交叉支援,靈活一點,這樣才能發現血光普照較弱的區域。"

"不錯,找到後以側翼突擊的形式,彙聚所有力量撕裂這個口子。"

"三角進攻法會嗎"一位散修拔出罕見的武器叉,當場演示起來∶"道友看好,走位時要這樣"

杜聖蘭聽得一愣一愣的,按照他們的方法試,同時配合先前電火相融的形式,果真很管用。

"誰叫你提取火元素的!"得到好處的老祖恨鐵不成剛∶"你是電啊!用速度生火去燃燒你的敵人,用狂風去撕裂你的敵人,最後融合成雷電風暴,卷死你的敵人!"

無數的教導如潮水一樣倒灌而來,杜聖蘭第一次知道原來劈人能有這麼多花樣……格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