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搬運小天才(三合一)(1 / 2)

蝕魂道君選擇飛回先前透明妖獸聚集的地點,如今場麵越是混亂越有利於他們。

臨到妖獸聚集的湖泊邊,玉麵刀又不願意過去,他目中戾氣愈發加深∶"剛剛真應該弄死那個小畜生。"

蝕魂道君沒有說話,餘光瞄見玉麵刀原本英俊的麵龐被猙獰扭曲,搖了搖頭。梵海尊者突然派他下界,就表示了對玉麵刀的不信任,蝕魂道君仰頭望著天空中的月亮,自嘲一笑∶"師尊又何曾信任過誰呢"

聲音太輕,玉麵刀沒有聽見,雙眼猩紅,拳頭青筋暴起。

蝕魂道君和梵海尊者的嫌隙要從一千年前說起,當時他意外發現師尊對每個委以重任的弟子都會催眠立下靈魂誓言。隻要心思動搖,寶鏡就會出現裂痕,這更像是一種短期契約而非天道誓言,哪怕道君也很難發現。

玉麵刀認為下界之人過於瘋狂,搭天梯未必是好事,導致寶鏡出現裂痕,他的靈魂也在無形中受到了損傷。梵海尊者更加不信任蝕魂道君,但他實力是所有弟子中最強的,而且做事穩重,最重要的是師徒離心,死就死了。

念及此,蝕魂道君閉了閉眼。

"師尊,一具法身就當還了多年的教導之恩,此後你我兩清。"

"殺了它,我要讓這些下界人生不如死。"

怨恨的聲音蓋過蝕魂道君的喃喃,玉麵刀麵上的殺意漸重。蝕魂道君回過神來,眉間溝壑加深就算靈魂受損,也不應該會變成這樣。

突然,他的視線凝固在玉麵刀的長靴,那裡還留有雪花獅子的牙印,傷口中有絲絲黑氣縈繞。黑氣愈重,玉麵刀的理智就愈發喪失。

蝕魂道君也沒想到一隻小陰犬會有這樣的能力。

他收回視線,問∶"師弟,你可知自己為何會再三失敗"

玉麵刀的神智回歸幾分。

蝕魂道君∶"哪怕你不相信,但人世間,是有真情在的。"

絕境中永不背叛的朋友,願意打破傳統規矩的父子…

放屁!玉麵刀靠著最後的定力沒有罵出聲來,雙目猩紅,一字一頓道∶"你、不、懂。

靈魂受損,負麵情緒不斷增加,滿腦子隻知道殺戮,蝕魂道君見狀有了判斷∶這個小師弟,不能要了。

他指出一條明路∶"離開這裡,去找醫修,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語畢,拍了拍大鼎,瞬移離開。

玉麵刀也隱約感覺到了自己的狀態不對,手掌握住刀鋒,企圖用疼痛喚回理智。

雪花獅子蜷縮在樹底下,它好疼,但不敢叫得太大聲,生怕引來其他東西。前方傳來動靜,雪花獅子連忙用僅存的力氣,把自己埋在坑裡。

"是這裡嗎"

來人保持著相當的警惕,釋放神識檢查周圍,這兩人正是杜聖蘭和顧崖木。先前逃走沒多久,顧崖木感覺到了雪花獅子的氣息。

他被鎮壓多年,對黑暗類的氣息感應最為強烈,比如牧童,比如冥都生靈。空氣中飄散著很微弱的死氣,代表小陰犬就在附近,冒著重新撞見上界人的風險,杜聖蘭和顧崖木又趕了回來。

不遠處有一縷狗毛化成的黑煙,杜聖蘭發現後快步走到樹下,血腥味讓他麵色一變。

真氣可能會震傷下麵的東西,兩人用手開始刨土,沒刨幾下,露出一個滿是血的大腦袋。雪花獅子半邊眼睛全是血,看到他們直接亮了起來,還想親昵地蹭一蹭。

與之相比,顧崖木和杜聖蘭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杜聖蘭小心翼翼從土裡撈出雪花獅子,給它上藥。顧崖木在一旁寒聲問道∶"誰乾的"

雪花獅子小聲告狀∶"鼎,兩個高個子,白衣服的踩我,踢我。"

杜聖蘭想要拍拍它的腦袋安慰一下,記奈何雪花獅子身上全是傷,他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中。顧崖木喂去了半顆丹藥,雪花獅子頓時精神了不少,大腦袋卻聳拉了下去。

杜聖蘭∶"哪裡不舒服"

"血。"雪花獅子望著顧崖木∶"你的味道,血的味道。"

回想前兩次自己服用的藥物,同樣有一絲血味,杜聖蘭猜到了藥物的來源。雪花獅子天生害怕顧崖木,幾次捏了捏受傷的爪子,才壯著膽子關心問∶"疼不疼"

顧崖木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算是回應。

狗毛化成的黑煙忽然朝著一個方向飄去,杜聖蘭示意雪花獅子化為擬態,裝進袖子裡後,跟著黑煙移動。黑煙自動尋找到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一路上幾乎沒遇到多少危險,一直到地麵泥質變得鬆軟,杜聖蘭才停下腳步。

他朝前扔了一顆石子,沒滾動兩下,石子瞬間被前方的泥土吞吃。與此同時腳下的地麵飛速變軟,杜聖蘭飛身上樹,泥土卻像是卷開的布匹無限延伸追蹤著向上。寒光一現,正當杜聖蘭準備揮劍時,先前還囂張無比的泥布自動分解,一道陰影從沼澤下方出來,地底的泥沼頓時暴動地無比厲害,顧崖木低聲道∶"退。"

趕在泥沼再一次如瀑布倒流般飛出前,兩人已經退至千米外。

陰影在黑霧中逐漸變得具體,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死氣,陰犬出現在二人身前∶"地底是陣法困出的一方空間。。

杜聖蘭推測問∶"傳承考驗點之一"

陰犬道∶"現在不是了。"

它不擅長陣法,采用了最直接的方式∶吞噬。隻是陰犬低估了陣法的能量,進食的時間有些長,陣法被暴力損毀,沒有激活傳承考驗。

血紅的眼珠盯著杜聖蘭,知道它想問什麼,杜聖蘭輕輕抖了下袖子,擬態化的小陰犬掉在掌心,渾身是傷,看上去十分可憐。

見到陰犬,在血色雙目的注視下,雪花獅子把剛告過的狀又告了一遍。

高昂的腦袋碰了碰小陰犬,陰犬鎖定了兩道陌生的氣息。轉身一言不發地朝某個方向走去,杜聖蘭跟在後方,忽然問∶"為什麼不解除封印"

雪花獅子的形態注定會限製小陰犬的成長。

"陰犬的天賦需要自己去探索激發,解不解除沒有影響。

杜聖蘭聞言不免猜測起來,魘的天賦是死而複生,大陰犬的天賦一直沒有暴露,不知道小陰犬的天賦會是什麼。

雪花獅子細弱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路∶"三個打兩個,我們是不是不太占優勢"

它覺得人還不夠多。

不曾想開口回答的是顧崖木∶"也許用不著對付兩個。''

玉麵刀的狀態有點不對勁,但凡另一個有點腦子,也會扔掉這個累熬。

陰犬不擅長追蹤活物氣息,玉麵刀去過的地方不少,它兜了幾個空圈子。作為上界人,玉麵刀的底牌也不少,再到後麵氣息越來越淡,似乎是用什麼手段特意遮掩了。

杜聖蘭忽然停步,有了另一種判斷∶"他會不會正在離開秘境"

如果要遮掩氣息,先前不會留下這麼多痕跡。

杜聖蘭說話時,顧崖木注意到他神情中的迷醉隻剩下冰冷,看來雪花獅子重傷給了他外界刺激,開始從魔怔狀態中解脫。

"怎麼了"發現顧崖木一直盯著自己,以為他另有想法,杜聖蘭開口詢問。

顧崖木搖頭,表示沒什麼∶"既然有懷疑,不妨追去看看。"

秘境出口靠近太陽為主導的一側,通道不穩定,具體方位也不明,這裡是梵海尊者的秘境,玉麵刀比他們更加了解,最好的辦法是在他到秘境出口前攔截。就目前來看,玉麵刀自身似乎也出了點狀況,最適合趁他病要他命。

記不遠處地下傳來動靜,隱隱有光芒滲出,還沒來得及細細探查,遙遠的雪山峰頂上方也突然爆發出異象。日月交接線的區域,幾人正站在鐵索連橋處,和他們狹路相逢。

那一行人過於緊張,有人大喊一聲''是裴家家主'',一行人立刻作鳥獸狀逃散,他們甚至沒有注意到黑霧中的陰犬和後方披頭散發的杜聖蘭。

這些人額頭隱約都有一個光點,似是傳承標記。秘境裡最終傳承肯定是最好的,但不是唯一,正常情況下,秘境中還會有不少天材地寶,甚至包括大能者從前使用的武器,和一些較為普通的心法。

"看來他們是得了好處,怕被你奪去。"

自從山那邊有異象出現,已經有不少身影陸續掠去,杜聖蘭微皺眉頭,這片秘境裡的傳承似乎很多,陰犬都曾激發了一個傳承考核點。

"不是多,是泛濫。"顧崖木看向橋下某一處。

他們先前一路逃命,根本沒時間探查,期間杜聖蘭隻是隨便一瞥湖泊,便破解了月亮紋路之謎,可惜還沒進一步進入湖中心,便被兩個上界人打斷。

顧崖木直接從橋上跳了下去,沒多久他重新出現,手中拿著一把折扇。

如果被普通散修得到,也是一筆財富。

顧崖木∶"底下有個木頭人陣,打敗了之後它會告訴你,日後飛升上界,可找梵海尊者。

這大餅畫得極妙,試問能有幾個修士成功飛升,但守關傀儡隱約在製造一種錯覺∶你即是梵海尊者的傳人。不知這樣的秘境在九川大陸有多少,如果多了,等於無形中有了不少對梵海尊者心懷憧憬的信徒。

杜聖蘭麵色沉冷∶"我曾在杜家的藏書閣中看到,飛升為仙神,或可借助信仰之力修煉。"

這樣看來,梵海尊者的城府之深難以想象,竟在幾千年前就留有後手。

陰犬走到橋中間,正判定方位,雪花獅子突然看向某個地方,伸出爪子指了指。它說不上原因,但莫名覺得打自己的人可能在那裡。

陰犬竟也沒有質疑雪花獅子的判斷。

追凶途中,顧崖木繼續和杜聖蘭說道∶"兩界不通,下麵的信仰上界也吸收不了。"

杜聖蘭忽然嘴角翹起。

顧崖木知道他在笑什麼,梵海尊者這麼急著搭天梯,至少說明了兩點∶上界出了問題;他對自身修煉底氣喪失。

先前雪花獅子咬了玉麵刀一口,口中的血腥味尤在,仿佛它和被咬的人之間存在若有若無的聯係,此刻這種感覺突然變強烈了。它疲憊地半闔著眼,無意識說∶"鬆海。"

陰犬看了它一眼∶"還有呢"

雪花獅子懵懂地抬頭,眼神迷茫。

陰犬沒有繼續問下去,讓它保持著相對輕鬆的狀態。杜聖蘭看出雪花獅子是激發了一部分天賦,隻是不知道這天賦最終形態是什麼。

秘境內有一片很寬廣的鬆海,從通道墜下來時,杜聖蘭曾遠遠看到過一眼。

看來玉麵刀是真的決定要逃跑,而且已經快要到秘境出口。

陰犬自原地化為陰影從地麵消失。

秘境內不斷有人得到傳承印記,麵對如此''慷慨''地贈予,沒有人願意出來,靠近出口的地方瞧不見修士的蹤影。顧崖木直接化龍帶杜聖蘭遊往那片雲霧繚繞的區域,此方天地是霧藍色的世界,入眼所言,鬆樹並不是蒼勁的綠色,而是一種趨近冰冷的色澤。

迷霧遮眼,飛在半空中什麼也看不見,杜聖蘭索性閉目聆聽∶"有打鬥聲。"

顧崖木也聽到了,朝著聲源處飛去。

地麵的喘息聲很重,顧崖木開始飛低,陡然間對上一雙嗜血通紅的眸子,杜聖蘭還以為是陰犬的眼睛,再一看居然是玉麵刀。

杜聖蘭驚記訝∶"他怎麼成這樣了"

玉麵刀整個下半身都纏繞在黑氣當中,杜聖蘭稍稍靠近一些,都覺得不太舒服,這種逼人暴躁的感覺可以媲美當日魔淵裡的氣體。

玉麵刀此刻的狀態很糟糕,若非仙運護體,早就死在陰犬的偷襲之下。他一度有些神誌不清,瘋狂揮舞長刀,宛如一個暴躁的殺人機器,好不容易有了些緩解,在看到小陰犬的刹那,剛剛恢複的理智再次斷裂。

這種級彆的戰鬥杜聖蘭不參與,抱著雪花獅子遠遠看著。

"你是龍。"寶刀有靈,,自動幫玉麵刀分擔了顧崖木的攻勢,玉麵刀頭疼得快要裂開,他已經發現被狗咬得那一口可能不對勁,痛感讓他無法專注精力去思考顧崖木的身份。

玉麵刀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和梵海尊者有逃不脫的乾係。靈魂上的創口被負麵情緒入侵,很難靠自身愈合。

纏鬥時間過長,陰犬突然站定,仰頭對著半天空一吸,長嘯聲中它的身體裂開了幾分,陰影變淡,同一時間玉麵刀身上的仙運驟減。

杜聖蘭看得瞳孔一縮,這還真是什麼都能吃。

少了仙運護體,玉麵刀的肩膀被巨龍的爪子撕裂,他看都沒看血肉模糊的肩頭,疾速後退。可惜陰犬正在他身後冷冷注視著,正如先前雪花獅子麵臨的窘境,玉麵刀已無路可退。

他的神情逐漸變得陰寒∶"你們是真的準備不死不休"

沒有人回答他,巨龍的灼焰和陰犬的黑霧前後夾擊而來,玉麵刀忽然不動了,身體立在原地像是一座石像,自他眉心飛出一個灰蒙蒙的光團,徑直朝杜聖蘭而去。

"怎麼又殺到我這裡了"

從魔淵出來,殺來殺去,最後玉麵刀選擇對自己動手,這才過去沒多久,曆史就再次重演。光團射出的速度極快,顧崖木充滿力量的龍尾用力一甩,光團卻早有準備,寶刀飛至它麵前擋了一下。利用爭取到的這一點時間,光團速度飆升。

眼看它快要得逞,眼前的杜聖蘭突然消失不見,分化成十多道閃電,站在原地齊聲問道∶"你要找誰"

九奴的驚弓之鳥能被稱為絕學,不是普通分身法所能比的,就連氣息上也看不出任何差彆。灰蒙蒙的光團已經衝到了近處,下意識沒入了分出兩股電流抱著雪花獅子的閃電。

雪花獅子張口想要咬上一口,被旁邊的另外一道閃電按住∶"彆吃臟東西。"

顧崖木這時已經來到杜聖蘭身邊,隨著杜聖蘭重新化為人形,旁邊的閃電分身消失,灰蒙蒙的光團有些呆滯地飄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