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雷爺爺(二合)(2 / 2)

陰柔男子微微皺眉,巨蟒再一次噴出毒氣,就在耄耋老者也準備出手時,遠處街道,五蘊和尚的蓮花法器拖著一眾''老弱病殘'',低沉醇厚的聲音隨霧氣震蕩而來。

魘施主,杜施主喊你過去合力戰仙。

第一次魘未理會,五蘊和尚重複時,它怒火中燒。

禿驢莫要胡說,杜青光已經飛升了。

雖然很想殺了三翻四次把自己當打手用得杜青光,但魘不認為對方渡劫會失敗。

出家人不打誑語。五蘊和尚正色道∶出去了,又回來了。

想到竹墨,補充一句∶都回來了。

魘在蓮花法器上看到了杜聖蘭,,心中殺意倍增,付諸行動前,突然看到杜聖蘭頭頂的血雷,被怒火蠶食的理智終於回歸幾分。

這混賬是在渡劫嗎?

魘自問不會蠢到去攻擊渡劫之人,麵對處在詭異狀態中的杜聖蘭,它沒有立刻采取行動。

五蘊和尚就像是一個撿破爛的,在它遲疑的功夫,又把重傷的陰犬撈上了蓮花法器。

多了一個渡劫期,想要殺死陰犬的難度進一步增大,無儘的死氣凝聚下,魘的氣場變得越來越恐怖。再三權衡後,它決定去界壁旁一觀,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給我等著。臨走前,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

冥都高層不可能默認王被一個和尚帶走,雙方在無聲的對峙中,陰柔男子提出一條方案∶就近治療。

五蘊和尚同樣暫時未準備離開冥都,界壁隨時會發生異變,他稍後還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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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無儘的黑暗。

杜聖蘭舉目四望,皆是漆黑一片,他好像被束縛在了自己的識海當中,杜聖蘭試圖釋放神識,破開這片束縛。這種嘗試才剛剛開始,大腦猛地感知到尖銳的刺痛,他好像聽到了皮肉被劃開的聲音,大腦開始自動為他勾勒出一副骨肉分離的畫麵。

人麵樹冠的樹洞裡,五蘊和尚正在清理杜聖蘭碎裂的骨頭。

杜聖蘭最嚴重的傷幾乎集中在背部,血肉模糊,看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膚。

牧童一直躲在暗中觀察,還在樹洞外燒起香來。

漫天神佛保佑,天道老爺保佑,讓他趕緊死吧。如果不是被規則限製不能動手,牧童早就擼起袖子衝進去解決了杜聖蘭。

唔..

杜聖蘭指尖動了一下,在牧童虔誠的禱告中,他活過來了。

顧……

五蘊和尚知道他要問什麼∶那位施主傷勢很重,要修養一段時日。

杜聖蘭發不出太大聲音,費勁地動了下手指,五蘊和尚俯下身子去聽。

大師,我有一個朋友……他,他是世上最出色的陣法師……杜聖蘭唇色蒼白∶他現在,一定,一定就在附…..

胥洲和牧童有過交集,隨後就有了針對自己的困雷大陣,杜聖蘭猜測其中一定少不了牧童的指點。

五蘊和尚慧心通明,頓時明白他所指,界壁本質是無儘的陣法,這是讓捉人去修複。他耳側一動,聽見外界有不自然的風聲,是逃遁時帶來的輕微波動。

杜聖蘭扯開一抹笑容∶他的身份是冥都冥子,大師……可直接管找冥都要人。

五蘊和尚離開後,杜聖蘭勉強爬起來,喘著粗氣看了看左右,苦笑一聲。顧崖木躺在左手邊的一張木床上,陰犬則在另外一邊,兵人不知何時回來了,將複雜的咒術不斷填充封印進陰犬腹部的窟窿裡,雪花獅子趴在地上,好像是急暈過去了,不知是誰給它蓋了張小毯子。

紙狗的待遇就沒那麼好,紙麵人臉麵無表情扔了幾道禁術,是死是活全看命。

仰起頭的瞬間,杜聖蘭對上一道滿身怨念的血雷。

他眨了眨眼,默默移開目光,選擇暫時性無視。

杜聖蘭現在急需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杜青光的飛升時間卡得太過完美巧合,就像幕後有一雙手在推動。

可惜思維尚未運轉多久,強烈的疲憊感再次湧上來,內臟受傷,後背也才處理過傷口,杜聖蘭頭微微垂下,最後竟是保持半坐的姿勢睡了過去。

這次閉眼他終於掙脫了先前的黑暗,無數光怪陸離的夢境交錯。杜聖蘭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困倦感讓他仿佛回到了剛從斬月山逃出不久,自己和顧崖木在客棧裡,體內真氣暴動的時候。

顧崖木。

不同的是,上次叫得是''阿母'',這次喊得是那頭龍的名字。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一隻冰涼的手伸過來,緩緩握住了他的。

杜聖蘭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一條龍正人性化地臥在床邊,一隻爪子還被自己握著。顧崖木不知何時化為了原形,原形下鱗片上血跡斑斑。

樹洞門被推開,一道人影風風火火地衝進來。

兒子!

九奴一陣風似的進來,看到杜聖蘭的瞬間殺氣騰騰∶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杜聖蘭沉默了一下∶很多。

很多很多。他回憶了一下在天上被追殺的經過,最後得出結論∶數不清的。

這回輪到九奴沉默了。

明明杜聖蘭是病人,九奴卻咳得比他還厲害,之前秘境通道突然斷了,妖獸亂跑,秘境內日月隱隱有墜落之勢,混亂中九奴追丟了蝕魂道君。

當然蝕魂道君也不是好對付的,境界壓製下,九奴也沒占到多少便宜,如果不是最後秘境崩塌,結局還真不好說。

看出杜聖蘭想去界壁,九奴抓來兩個鬼修負責抬擔架。餘光瞄見搭在杜聖蘭手上的龍爪,九奴一挑眉,這爪子看著有些礙眼啊。

龍目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片刻後,縮小成數丈,銀龍緩緩爬進了杜聖蘭袖子裡,繼續養傷。

路上,九奴神情罕見的有些嚴肅∶外麵現在一團亂,陸續有上界人進入九J川大陸。

杜青光和竹墨未在界壁旁留多久,重傷幾個仙人後,他們已經估算出目前能進來的仙人大概是什麼水平。杜青光剛剛飛升,按照上界的實力劃分,屬於星君,隨著他實力精進,必定很快會被世界意誌排斥,不得不再去上界。

九奴不時咳嗽著,給他分析目前的局勢。

氣運鎖被消耗的差不多,界壁外有塔樓,樓內一道神念和他們進行過交涉,如今進入的仙人還不敢太過放肆。

上界人擔心塔樓會自爆,暫時進來的不多。同樣,進入的都是低階仙人,殺一兩個根本影響不了大局,塔樓自爆的意義也不大。

九奴∶最諷刺的是,這群上界人內部也有問題,有的想要進入冥都搜查你的下落,又被另外的人伏擊。

杜聖蘭道∶梵海在上界人緣一般,還有個死對頭。

擔架晃了一下,九奴杏眼一瞪∶走穩點。

鬼修顫顫巍巍扛著擔架,後悔不該這麼早表態,兩日前,魘不知何故同杜青光一起離開,他們想要一並溜走,結果正好碰上了回來的九奴。

遠處,牧童正在被迫修補界壁。

身後塔樓負責當監工,其中也有略通陣法的神念,稍有不對,就會立即點出,防止他使壞。

牧童累死累活,看到杜聖蘭坐著擔架被抬過來,一股血直衝腦門,險些要衝上來和他拚命。強忍下一口氣,牧童麵上擠出一絲微笑∶這修補,完全沒有意義。

界壁自愈需要數年,他頂多加速個半年時光,意義不大。

杜聖蘭微笑道∶我知道,但我就喜歡看你乾活。

對方故意弄出動靜,導致自己被手持鐵鉤的鬼修一路追殺,險些葬送性命,這筆賬他可是一直記著。

一物降一物,冥都有很多針對腐朽靈魂的咒術,能激發負麵情緒,讓生無可戀的人更加痛苦,偏偏死不掉。

動作麻利點,你看那個花紋修得有些難看。杜聖蘭指指點點。

牧童在這裡修界壁可謂是受儘了白眼,哪怕進入的上界人,看到有人正在進行毫無意義的工作,都覺得宛如一個智障。

他幾次站起身,又被塔樓內神念的威壓驅使,重新彎腰工作。

杜聖蘭餘光瞥見天聖學宮的學員不在了∶那些學生呢?

九奴敷衍道∶扔彆處去了。

有上界人進入,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做蠢事。

從昨晚起,幾乎沒有仙人再進來,杜聖蘭聽九奴說著話,思忖上界現在必定也是一團亂。梵海尊者做事周密,恐怕正在製定計劃,如何奪回雷劫。

兒子,要我幫你碎了它嗎?九奴瞥了眼浮在杜聖蘭頭頂,散發著無窮怨念的血紅色雷劫,開口問道。

杜聖蘭搖頭。

如果能想辦法讓雷劫生出神智,要比毀了有用。再者說做人也不好言而無信,這條雷當時肯回應自己,哪怕是受合歡心法唆使,他心底裡還是存有一絲感激。

然而九奴卻突然出手,虛實道則凝聚在指尖,眼看就要轟擊雷劫。杜聖蘭連忙抓住她的手腕;乾娘。

九奴看了他片刻∶真要留?

杜聖蘭點頭。

九奴一言不發轉身離開,杜聖蘭想要說兩句好話,因為身上的傷勢,又沒辦法追過去。

牧童低低罵了聲蠢貨,那女人一看就是故意的,自己唱白臉,好讓杜聖蘭扮好人。薑還是老的辣,果不其然,紅色雷劫潛意識感覺到了自己在被維護,無形的怨念消散了一些。

牧童冷笑一聲,望著杜聖蘭張口就要拆穿九奴的計謀∶你……

一抬頭,發現天空中盤旋著一隻冥鳥,空洞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下方。麵對無聲的威脅,牧童千言萬語最終彙聚成三個字∶你、娘、的。

作者有話要說∶

杜青光/竹墨∶好像飛了,又好像沒飛。

話說回來飛升對他們是有意義的,隻有飛升才能進入上界,去了上界才能進一步提升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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