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吱吱吱吱…(2 / 2)

西南邊陲之地土司起義小打小鬨。萬一邊關沒有控製住,孟大將軍便是守衛京城最後一道屏障。

孟大將軍皺了皺眉:“可是西南……”

霍采瑜心裡已經有了個人選,隻是不方便在這裡說,抿了抿唇:“本王再考慮考慮。”

武將無人,實在是荻朝一大悲哀。

李錦餘在皇宮裡也收到了北月關和西南同時起了戰事報告。

霍采瑜所有經手事情都會整理一個詳細折子給他,保證陛下哪怕不上朝也能對朝堂上動向了若指掌。

這麼大事情,李錦餘顧不上自己會不會懷孕了,自從和霍采瑜那夜之後頭一次見人,把霍采瑜召喚了過來:“霍愛卿,你打算怎麼辦?”

隔了這麼久終於再次見到心上人,霍采瑜目光不由自主地凝視著他陛下,過了許久才強行收起,低聲回答:“臣打算親自前往邊關,隻是西南那邊人選還沒有定下來。”

“你要去邊關?”李錦雲愣了一下,脫口而出,“為什麼不讓遲鐘鳴去?”

原著裡負責戍守邊關是遲鐘鳴啊?

霍采瑜手指微微蜷縮一下,內心有些苦澀:陛下對他竟如此離心,邊關戍守都不敢讓他去了?

“遲鐘鳴確實擅守,臣這次是要帶他一起去——隻是他在軍中並無威望,恐怕很難服眾。狡國來勢凶猛,第一波攻擊必須全軍上下一心,不能有任何差池。”

霍采瑜低聲解釋,末了忍不住還是加了一句,“臣對大荻絕無二心,舍命也會為陛下守住邊關,還請陛下寬心。”

李錦餘腦袋有些混亂,呆呆地看著霍采瑜。

他不是不信任霍采瑜守不住邊關。

他隻是……一時不能接受沒有霍采瑜生活。

京城到邊關路途何等遙遠,縱馬狂奔都要頂過十數冷月照耀;邊關戰事艱難,霍采瑜這一去,又要多久才能回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多了,幾乎每一日都要和霍采瑜在一起,李錦餘早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霍采瑜存在,習慣了呼喚一聲就有霍采瑜貼心地為他打理好一切……

他心裡期待著霍采瑜能夠早早掌權篡位,登基稱帝;到那時,他就能擺脫這具身體桎梏,重新變回自由自在倉鼠精。

——可是自由自在之後呢?

李錦餘從未想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願去想沒有霍采瑜可能性。

可是戍守邊疆是一等一大事,比他渺小個人心願來說要重要得多。

沉默良久,李錦餘才低聲道:“你若去了邊關,朝廷怎麼辦?”

“朝中之事,臣已經將周溫言等人提拔組成內閣,暫代丞相之職。”霍采瑜自然不會忘記這一點,“這些人都是值得信賴股肱之臣,陛下多費些心思。”

原來都決定好了。

李錦餘目光慢慢有些暗淡下來,輕輕撓了撓耳朵,下意識轉換了話題:“那西南呢?”

“誰去西南臣還沒有想好。”霍采瑜抿了抿唇,“西南挑這個時候反叛,定然和狡國有密切關係,這次前去人必須快、準、狠,立刻就將西南處理完成,才不會引發連鎖反應。”

狡國這次來得太快了,快到霍采瑜還沒來得及將荻朝內部所有汙穢之地徹底打掃乾淨。

若西南不能在第一時間解決,其他與狡國暗通款曲人恐怕就會心思浮動。

屆時邊關守得再好,荻朝若是從內部潰爛了,霍采瑜也無力回天。

霍采瑜提到“快、準、狠”,李錦餘第一時間想到便是原著中“鬼麵將軍”——霍采瑜親姐姐霍采瑾。

霍采瑾戰術風格便是以速攻為主,精準打擊敵人要害,劍走偏鋒,十分適合閃電戰。

說起來,倒是極為適合現在情況。

隻是戰術風格便如鬼麵將軍本人一樣,受霍采瑾在原著中淒慘遭遇影響極大。如今沒有經曆過原著中一係列慘事霍采瑾,有那樣戰術風格嗎?

李錦餘心裡有些拿不準,但抬頭看看霍采瑜神色,他還是提了出來:“西南叫你姐姐去怎麼樣?”

霍采瑜正在考慮向陛下提議,讓霍采瑾帶兵去西南平叛——儘管霍采瑾名不見經傳,但霍采瑜和姐姐一同長大二十年,自然清楚自家姐姐在軍事上天分和手段,甚至比他本人還高。

西南叛亂需要比起武力更重要是計謀。這一點霍采瑜自信現在在京城留守將領裡,除了不適合離京孟大將軍,無人能比過霍采瑾。

隻是陛下會認同這一點嗎?

抬舉沒有任何戰績、還是女兒身霍采瑾上位,陛下不會覺得他是在濫用私權、任人唯親麼?

霍采瑜想極力避免陛下對他壞印象,正在努力措辭,試圖解釋姐姐在軍事上天賦。

沒想到還沒等他說話,陛下自己先提了出來。

霍采瑜怔怔地抬頭,還以為陛下是在開玩笑。但看到陛下認真眼神,霍采瑜便懂了:他陛下是真心認同姐姐能力,認為姐姐可以完美解決西南戰事。

他陛下哪怕在深宮裡足不出戶,都能知道霍采瑾一個從未在任何地方展露過學識女子才能。

他陛下這樣厲害,偏偏隻有他心意不明白。

也可能不想明白。

霍采瑜心中又驕傲又酸澀,點了點頭:“陛下聖明,臣回頭就安排。”

這話說完,殿內忽然安靜下來。

李錦餘低著頭,霍采瑜目光落在他身上,兩個人忽然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霍采瑜不日便要前往邊關,還不知能不能回得來,貪婪地看著他陛下,想要把他陛下完完全全印在心中。

李錦餘雖然沒有抬頭,但能夠感覺到霍采瑜灼熱目光,內心愈發有些慌亂。

他還沒想明白霍采瑜當初那個吻含義,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會不會懷孕,麵對和自己睡過一晚霍采瑜,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東西變了,脫離了他之前安逸舒適區,讓他忍不住想要逃避。

可是霍采瑜沒幾日便要離開京城,李錦餘心中又覺得不舍。

他也不清楚自己心裡這種不舍從何而來,隻知道若是有可能,他很想和霍采瑜一起去,就像他們在青水郡那樣。

可是他已經不是去青水郡時天真懵懂小倉鼠了。

一路走到今日,身為荻朝皇帝,李錦餘已經明白還有很多責任需要他承擔。

兩個人一同沉默了半晌,霍采瑜忽然伸出手:“陛下,請允許臣為您把脈。”

李錦餘愣了一下,乖乖地伸出手。

霍采瑜兩個手指搭在李錦餘手腕上,沉吟片刻,才抬起頭:“之前葉氏給陛下下藥對陛下身子略有損傷,這些日子陛下還需好生將養——臣已囑托母親配了養生方子,已經交給長康,陛下記得日日服用。”

李錦餘其實沒感覺身體有什麼異常,但還是聽從專業人士意見,點了點頭:“朕記得了。”

“另有一事……”霍采瑜本想自己調查清楚再彙報給陛下,免得陛下恐慌。但是現在他即將出發,隻能提前說明,“陛下可知你身上中了毒?”

這次李錦餘真一愣:“朕中毒了?”

他怎麼不知道?

“之前請陛下去臣家中時,臣母親為陛下把脈,猜測陛下可能中了‘絕子’之毒,隻是陛下那時房事並無大礙,故而不能確診。”霍采瑜目光有些看不懂,沉默片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艱難地繼續道,“那夜……臣發現陛下無法正常房事,迫不得已方才褻瀆龍體。”

不得不提起那天晚上事情,李錦餘呆了呆,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耳後泛起一陣嫣紅。

霍采瑜本不想提起這件可能讓陛下再次想起不愉快經曆事,但為了解釋清楚又不得不說:“那夜臣替陛下把脈,察覺到了異常脈象,這才確認。中了‘絕子’之毒,若是男子便無法正常房事、若是女子便再不能有孕,臣即將去邊關無暇他顧,陛下可仔細調查一番,確認到底是誰想謀害陛下。”

給陛下下這絕子之毒目不言而喻,便是為了讓大荻皇室絕後!

這等惡毒目,若非霍采瑜必須去邊關,絕對會仔細揪出來!

哪怕知道提起“房事不順”這種挑戰陛下尊嚴事情會讓陛下氣惱,霍采瑜也顧不上了。

——反正那夜之後,陛下定然已經厭棄了他,多加這一點也無妨了。

李錦餘對房事本身沒有什麼概念,也沒有人類那些奇奇怪怪尊嚴,其實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冒犯——他甚至沒聽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畢竟寵物店也不會給倉鼠科普生理教育知識、倉鼠不能合籠養,也沒有年長倉鼠教導他相關經驗。

“陛下可從嬪妃侍寢不順之前調查。”霍采瑜看陛下似乎有些茫然,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

李錦餘聽了半晌,越來越感覺不對勁——聽霍采瑜意思,“房事”似乎是和那天晚上他和霍采瑜交.配差不多……可是怎麼又和侍寢牽扯在一起了?

侍寢不是嬪妃來唱歌,然後他自個兒安心睡覺麼?

難道他理解得不對?

察覺到這裡可能和一般人常識有差彆,李錦餘謹慎地閉上嘴,打算自己悄悄打探一下。

霍采瑜叮囑完,看著陛下仍舊低著頭不說話,想伸手撫摸一下陛下頭發,又強行忍住:“臣暫且告退,陛下……保重。”

明日他就要出發了,此時滿腹心語無從說起,到最後隻化作兩個輕飄飄“保重”。

昨日他積蓄了勇氣想對陛下告白,可如今那些心意已經埋葬心中不敢提起。若之前也就罷了,大不了陛下笑他癡心妄想;可如今褻瀆龍體後再對陛下表白,陛下是否會覺得他一腔情意隻是對陛下輕賤侮辱?

霍采瑜微微閉眼,怕自己眼眸中流露出不舍會暴露他心意,狠狠心,轉身告退。

這一去舍生忘死,若能像父親一樣戰死疆場,倒也省去了那麼多麻煩。

李錦餘呆呆地望著霍采瑜有些決絕背影,動了動嘴唇,想把霍采瑜喊住。

方才霍采瑜似乎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話語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吞了回去。

李錦餘莫名覺得那些話語一定很重要、重要到他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一定要去聽——否則他可能真要失去霍采瑜。

隻是莫名膽怯又讓他退縮,最終隻能看著霍采瑜踏出宮殿。

李錦餘不自覺像霍采瑜一樣抿了抿唇,安慰自己——明日,明日就去問霍采瑜到底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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