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吱吱吱吱。(2 / 2)

李錦餘想了想,竟然覺得不錯:“如果他不想找人淨化我話,好像真不錯。”

他一開始沒有直接展露身份,怕就是這個。

但是現在霍采瑜對他告白了……哪怕知道他是妖精,應該也不會想要他命吧?

“嗬。”黑貓嘲諷了一聲,“你最好祈禱他沒發現,否則將來把你關在籠子裡,你可不要哭。”

“籠子有什麼不好?”李錦餘疑惑地抬頭,“有吃有喝有滾輪。”

黑貓:“……”

它跟這種家養倉鼠真沒話說了。

……

過完年,早朝還是要上,國家大事還是要管。

邊關將狡國退兵情報通過飛鴿傳書傳了回來,兵部呈上來之後,朝堂上頓時一片歡慶。

很多擔憂這次狡國來勢洶洶大臣們也悄然鬆了口氣。

禮部和戶部則開始頭疼起給三軍和攝政王封賞。

李錦餘把反攻狡國方案提出來時,立刻遭到不少人反對。

反對理由無非是“拒守邊關可保中原安寧,何必反攻他國耗費將士血淚”、“攝政王不可再掌軍權,否則社稷不穩”雲雲。

支持者寥寥,隻有周溫言等幾人。

甚至霍采瑾這幾日告病未來,導致支持者聲音少了一大片。

“自從北月關建成,我大荻似乎都有了一個錯覺。”李錦餘下意識撫了一下胸口掖在龍袍下麵玉倉鼠,“隻要守著北月關,便可高枕無憂、天下太平。”

百官倏然靜了下來。

李錦餘回想起原著中狡國凶悍地衝擊邊關、幾乎將北月關內外化作一片焦土描述,輕輕吸了口氣:“狡國存在一日,便對我大荻虎視眈眈一日——北月關並非天塹,諸位誰人可擔保永遠守得住?”

無人敢應。

“既然狡國敢主動攻擊我們,為何我們不能反攻?”李錦餘站起來,輕輕拍了一下龍椅扶手,聲音清朗有力,“若被打在臉上還忍了回去,狡國隻會覺得下次還敢!”

何況大荻周圍邊陲小國也並非隻有狡國一個。

下麵臣子們沉寂了半晌,忽然有人訥訥道:“陛下所言甚是,隻是如今我荻朝大軍戰後方疲、不若止息半年……”

“狡國隻會比我們恢複得更快。”

狡國全民皆兵,駿馬放養在草原,不像他們有專門軍隊和養馬場,一次戰爭損失,一年春雨草肥變養回來了。

而大荻擁有一整個帝國做後援,可以長足供應這一場戰役消耗。

所以霍采瑜才想乘勝追擊,逼迫狡國沒有喘息機會。

李錦餘自然十分讚同。

反攻狡國原因闡述清楚,至於阻力……

李錦餘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擔心霍采瑜會掌控軍權一家獨大人。

看霍采瑜這次回來時樣子……雖然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很多,依然還是那個讓他充滿安心感霍采瑜。

兵部尚書等人苦口婆心,羅列了一大堆霍采瑜擁兵自重證據,都被李錦餘完全無視了。

這些勾心鬥角事他搞不懂,但他信霍采瑜。

——他巴不得霍采瑜真有二心呢!

反攻狡國就這麼定了下來。

當然,遵守和霍采瑜約定,李錦餘絕口不提霍采瑜曾經回京這件事。

雖然他也不清楚霍采瑜在乾什麼。

既然要反攻狡國,兵部、戶部錢糧都要充分調用。剛過完年,大家又忙活了起來。

李錦餘在宮裡卻收到了已經半是告老還鄉孟大將軍覲見。

對這位為了荻朝戎馬半生大將軍,李錦餘心裡還是有幾分尊敬。

請大將軍落座看茶,李錦餘有些好奇:“大將軍入宮何事?”

孟大將軍沒有立即答話,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錦餘麵容,最後輕輕歎了口氣:“陛下與先帝真像。”

李錦餘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臉:“朕與父皇乃是父子,自然相像。”

孟大將軍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才道:“臣這次來,是得了些關於攝政王情報。”

李錦餘有些詫異:“什麼情報?”

“攝政王年前帶著親信離開了邊關。”孟大將軍說起正事,從懷裡掏了兩封書信,“然而北月關來飛鴿傳書,卻說攝政王一直待在軍中。”

李錦餘一愣,還以為霍采瑜悄悄回京事被孟大將軍人發現了。

待接過書信一看,才發現不是這回事。

書信中列舉了幾處朝廷密探和孟氏、韓氏產業在各地眼線傳回來目擊,霍采瑜從北月關離開後先去了江南,之後才向著京城而來,在靠近京城時失去了蹤跡。

再看霍采瑜離開邊關時間……距離除夕夜有接近半個月時間。

李錦餘愣了愣。

他以為霍采瑜是直接從邊關跑回來……原來不是?

他第一時間想法是孟大將軍在騙他。

隻是大將軍羅列出來這些眼線十分細致,還有一大部分是朝廷密探情報,他可以調卷宗來對比,造假並無意義。

若這份情報是真……霍采瑜去江南做什麼了?

李錦餘皺了皺眉。

孟大將軍端起旁邊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目光沉沉:“陛下,攝政王逐奸相、定邊關,乃是大荻忠臣;隻是若他懷有二心,那便是大荻罪臣!”

李錦餘心裡對霍采瑜篡位千萬個支持,但完全聽不得彆人這麼說他,當即反駁:“霍愛卿不是那樣人。”

“無旨離軍、輾轉江南京城,已經犯了大忌!”孟大將軍搖了搖頭,“臣在軍中幾十年了,有這樣行動人……”

他拿出第二份情報,目光中隱約有些悲哀,“這是……最近京城禁軍調度情況。”

李錦餘接過來看了眼,複雜調動關係讓他有些眼暈:“這是何意?”

“自從葉歸鄉倒台,禁軍中軍官便在悄無聲息慢慢替換。”孟大將軍點了點情報,“大部分都將負責皇宮附近安防禁軍換上了新麵孔。”

李錦餘體會到孟大將軍話中深意,皺起眉:“這件事未必與攝政王有關。”

霍采瑜處理眾多朝政,唯獨軍隊、尤其是隸屬皇帝直接掌管禁軍沒有乾涉,以求避嫌。

李錦餘自己也懶得管禁軍事,一直由著他們按照過去規矩安排。

“焉知不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孟大將軍哼了一聲,“正常調度何須頻繁動皇宮守衛!若非臣特意去查,未必能查到!”

李錦餘抿了抿唇:“依大將軍所見?”

“陛下,反攻狡國計劃,是攝政王單獨給您書信吧?”孟大將軍忽然站起來,“臣建議陛下即刻中止反攻狡國計劃,暫且控製霍家,金牌將攝政王召回。”

金牌召回對在外將領來說幾乎是鐵一樣死命。

李錦餘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把證據重新放在案上:“如今反攻狡國勢在必行,朕不能因為這種事阻斷大軍前進腳步。”

孟大將軍擰緊了眉,聲音嚴厲了些:“陛下,這可事關江山社稷!”

“反攻狡國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孟大將軍瞪著李錦餘,一副要當場發火樣子。

從前他還真對景昌帝發怒過,隻是景昌帝雖然不動他,卻也不聽他,隻和葉丞相混在一起。

如今陛下不像以前那般混賬了,可對心懷叵測之人盲信還是一如既往!

孟大將軍忽然像是失去了氣力,臉上怒火慢慢消散,沉默了片刻,才長歎一聲,轉頭直接走了。

李錦餘剛才險些以為孟大將軍要打他,還想自己該往哪裡躲。

黑貓趴在一旁軟榻上看完了全場,等無人了才冷笑一聲:“孟擊浪還像從前那般固執。”

李錦餘慢慢回過神來,有些擔憂:“他沒事吧?”

想想自己這樣固執地盲信霍采瑜、無視證據,孟大將軍一定氣死了。

“彆管他,他雖然固執,對皇帝還是一等一忠心。”黑貓不屑地道,“一輩子就知道一個愚忠,哼。”

黑貓轉過頭,“你還不如操心一下霍采瑜到底怎麼回事。”

李錦餘抿了抿唇,又拿起那份情報仔細讀了一遍。

情報上說霍采瑜帶著一個心腹,去了江南某個郡,隨後失蹤;等再出現已經到了京城附近。

再後麵應該就是霍采瑜快馬加鞭進京城到了皇宮……

李錦餘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他不害怕霍采瑜篡權,卻有些介意霍采瑜完全沒有跟自己說去了江南事。

這個想法在他腦袋裡盤旋不散,讓他忍不住有些唾棄自己。

自己又不是霍采瑜什麼人,霍采瑜憑什麼對自己事事稟報?

但縱然理智上這麼想,李錦餘仍然莫名有些堵得慌。

——也許真是霍采瑜在謀劃篡位……所以才不跟他說。

李錦餘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黑貓像是看穿了李錦餘想法,忽然冷笑了一聲:“彆想了,霍采瑜肯定不會篡位。”

李錦餘沒想到黑貓竟然比自己信心還要足,下意識反駁:“誰說?”

“霍采瑜現在恐怕想當你皇後。”黑貓嘖嘖了一聲,幸災樂禍,“你當初把他安排在椒蘭宮,倒是沒搞錯。”

現在李錦餘已經知道椒蘭宮是皇後專屬宮殿。聽到黑貓提起自己當年糗事,不由得有些臉紅,強行撐著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想篡位當皇帝、然後封我做皇後?”

這話原本隻是為了懟黑貓,等出口了,李錦餘自己反而愣了下。

隨後他眼眸驟然亮了起來。

對呀!

他之前一直在糾結霍采瑜對自己表白之後該怎麼篡位……怎麼忘了這茬?

霍采瑜完全可以為了“獨占”他,黑化篡位、然後把自己封做皇後!

這樣一來一切邏輯都可以自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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