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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給我些靈石吧。”她目光帶了祈求,看著父親說道:“我不要資源,父親給我些靈石就是。”

她已經知道父親不會繼續帶著她這個累贅,今後她將一個人,生死由命,隻有自己可以依靠。

既然要不來,不如索性不要。隻求些靈石傍身,今後一切,全看機緣。

小織父親便給她一袋靈石,冷冷說道:“你好自為之。”

言罷,便禦起長劍,與妻子、兒子、兒媳如四道長虹,很快消失在天邊。

小織擦了擦眼淚,將靈石收好,選定一個方向,邁起沉重的步伐往前行去。她金丹被碎,修為儘失,體內一絲靈氣也無,隻能像凡人一樣以雙足跋涉。

她走了沒多久,身後追來兩人。

“賤人,你也有這一天!”一個麵上儘是劍痕,容貌損毀的女子,從一名黑衣男修的劍上走下來,手裡握著匕首,惡狠狠地走向小織,“活該!我等你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小織看到她,臉色大變,飛快後退。

但黑衣男修阻止了她,然後那名容貌被毀的女子持刀向前,一刀捅進小織的肩膀。

“怎麼?以為我會殺了你嗎?”女子笑著拔出匕首,眼神惡狠狠的,“你當初那麼對我,我怎麼舍得殺了你呢?”

她怎麼會允許她這麼痛快就死呢?她會生不如死!

女子一腳踢倒小織,抬腳在她的傷口處狠狠碾了一腳,然後如她對自己做的那樣,用匕首劃破了她的臉:“還給你!”

而後,轉身離去。

小織捂著火辣辣的臉,指間流淌著鮮血,眼淚混合了血跡,滋味是她從未嘗過的痛。

良久,她顫抖著坐起身,咬牙撕碎衣角,處理肩膀和臉上的傷勢。而後,繼續向前。

她不能倒下。不能給人看笑話。

但她行了不到二裡路,就再次被人追上。這次是一家八口,有男人,有女人,有大人,有小孩。隻見小孩指著她說:“姑姑,那個壞女人!”

小織看著他們,臉色白得嚇人:“你們也要報複我?”

“不,我們隻是看你的笑話。”一名年輕女子抱起自己的侄兒,動作看上去有些吃力。她曾經也是金丹修士,被小織逼迫著碎了金丹,如今不過是個凡人。

不是所有人的金丹被碎後,都有足夠的機緣和運氣,能夠獲得龐大、繁多的資源,再次凝聚金丹。這女子不過是個普通修士,家人也是普通修士。她自從金丹被碎,就一直是凡人了。

被她抱起的小侄兒,手裡不知何時抓了幾枚小石子,揚手朝著小織丟了過去:“壞女人!欺負姑姑,等我長大了打你!”

小織看著他們,忽然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這女子曾經被她廢了修為,但她的家人沒有拋棄她,不像她被父親、母親、哥哥、嫂子拋棄了。

她越想越難過,又不想認輸,便把臉繃得緊緊的,十分驕傲的樣子。然而她衣衫殘破,身上染血,說不儘的狼狽,哪還有驕傲和體麵?

幾人說不動手就不動手。隻有那個小侄兒,朝小織丟了幾枚石子。看了她一會兒笑話,幾人便搖頭離去了。

他們當然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家中孩子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當然不能殺了小織那麼便宜。讓她活著,也嘗一嘗身為修士淪落成凡人的痛苦。

但小織最終沒能活過這個夜晚。

她數不清多少人看過她的笑話,踢過她,打過她,朝她身上丟過臟東西。但沒有一個人殺她,他們都留她一條命,甚至見她氣息微弱時,還喂她吃丹藥。

小織死在一隻野獸的口中。她渾身帶著濃濃的血腥氣,吸引了城外的野獸。將她拖進樹林,撕碎吃掉,隻餘幾根殘骨。

這些事情,葉緲緲都不知道。她不關心這種事,絲毫興趣都沒有。匆匆檢查過大半納戒,便不耐煩了,將納戒往桌子中間一推,說道:“不點了。”

這麼多東西,清點到什麼時候去?

她是公主,不應當做這些事。再說,大差不差就行了,林家和蕭家總不敢騙她。便是昧下一些,也不礙什麼,這些足夠她消氣了。

她既然已經消氣了,就不會再想這件事。對諸皇天道:“不必念了,你出去吧。”

雖然他念的那些,她一句也沒聽。

“公主?”諸皇天愣了一下。

葉緲緲便道:“找時間念給琉寧聽,讓他把這些清點、整理好。”

諸皇天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念給琉寧聽?這麼多東西,念到什麼時候去?他本來也不是打算念給他聽的,他是打算念給小公主聽,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消磨時光。

“出去吧。”葉緲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諸皇天抿住唇,心情頓時有些不好。

他總覺得小公主對他,格外缺乏耐心。雖然她本來脾氣就不好,但是她對琉寧對琦玉,也沒有這樣不耐煩啊?說幾句話就沒了興致,皺著眉頭攆他走,仿佛他多討人嫌一樣。

他不禁想起之前見到琦玉的模樣。青年玉白的臉上,鮮豔的唇。

那一幕仿佛定格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他不禁想道,琦玉在她身邊時,兩人都做什麼?為什麼葉緲緲對他,就不會感到不耐煩?

他這樣想著,遲遲未走。如果小混蛋喜歡玩這樣的遊戲,他……也可以啊!

雖然是小孩子的嬉戲,沒什麼情動在裡麵,但他不介意。

“你還有事?”葉緲緲見他遲遲不動,便問道。

諸皇天猶豫了下,還是沒問出來。這種事,需要鋪墊。哪怕是他,也得做些準備。於是,他隻笑著問道:“公主來到人界後感覺如何?可有哪裡不適?”

葉緲緲聽了這話,一手托腮,手指在臉頰輕點,思索起來。

“很好。”過了一會兒,她這樣說道:“沒有什麼不適。”

比前世好多了。

她現在做的事,都是她想做的。她現在擁有的,都是她想得到的。而如今的局麵,比她想象中的隻好不差。她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有心了。”葉緲緲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

他與前世的軌跡,截然不同。雖然也搞事,但總歸沒有超出她所能忍受的範圍。

而且,她如今手下缺人,他的確給她幫了不少的忙。這樣想著,葉緲緲忽然改了主意,不想把他踢走了。

他的修為會越來越高。而且他與普通修士不同,他甚至可以越階而戰。

她很缺手下,這種既能打又有腦子的人,很值得重視。雖然程越不錯,但他比起諸皇天來,修為還是低了一些,暫時不太用得上。

雖然他如今明麵上是瑤池的人,但葉緲緲何曾在意這些?

“從此處去往青陽宗,要多久?”她問諸皇天道。

諸皇天眼中劃過一絲意外,隨即答道:“要二十多天。”這還是以樓船的速度而言。

修真界很大,任意兩個城池、兩個勢力之間,距離都很遠。但修士的壽命普遍很長,一次閉關打坐,動不動便是幾十年、幾百年過去。二十幾天的時間,在凡人而言算是很久,但在修士眼中不過是須臾片刻。

“我們明日便啟程吧!”葉緲緲乾脆說道。

攻打鄭家,有諸葛家、陳家等人。葉緲緲這裡分不出人,而且她隻要摘星城,這事就交由他們去辦。他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她不參與,也不瓜分利潤。

至於要準備的安置族人的事項,並不著急,父王還要幾日才能有空,她可以在樓船上慢慢想。

父王想要找她,不需要她在摘星城等著。隻要知道她的位置,須臾之間就能找過來。對他們這樣的大修士而言,一念之間跨過千山萬水,是輕而易舉的事。

所以,葉緲緲打算快些去青陽宗,把諸皇天的仇給報了。

答應過他的事,早晚要做的,而葉緲緲還打算做得漂亮一些,讓他高興高興。

他高興了,以後吩咐他做什麼事,也會更加主動、用心。想到這裡,她看向他問道:“你想怎麼報仇?怎麼樣才能痛快一些?”

諸皇天原就抱著這個念頭。本想討好她,哄她高興,然後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誰知小公主先是對他不理不睬,後來又攆他,而這會兒忽然又主動提起他關心的事。

小混蛋還真會折磨人,他心想。

不過,到底目的達成,他高興地順勢說起來:“我想要公主假扮我的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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