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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開心的時候,怎麼能縮在洞穴裡呢?

她要找個對手,好好打一架。

才走出洞穴不遠,便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嗖的一下鑽入了草叢裡。葉緲緲手一揮,一縷魔氣飛出,將那抹白色影子捆住,帶到了身前。

“是你。”她以魔氣束縛著對方,懸於空中,看著它掙紮的模樣,笑盈盈道:“我今日心情好,不殺你,你陪我玩一會兒,我高興了就放過你。”

如果是彆的妖獸,指定是要打一架的。但這是隻小狐狸,葉緲緲對狐族有些好感,加之它生得漂亮,打架有什麼意思,摸一摸才有意思。

靈狐眼珠轉了轉,停下掙紮的動作,用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著她,渾身的毛發服帖下來,表示臣服。

葉緲緲便將魔氣收回,手一伸,將它抱進了懷裡,並順手摸了一把。

不如琦玉的絨毛濃密,但是根根細軟,手感頗為不錯。她並沒走遠,以免衛靈雨等人遇到危險卻救援不及,就近尋了株花樹,以魔氣削了塊大石,抱著靈狐坐下了。

“你實力不錯,能化形嗎?”她將靈狐放在膝頭問道。

靈狐眼珠轉了轉,搖搖頭,兩隻前爪勾住她的衣襟,吱吱個不停。

“還差一點?”葉緲緲揚眉。

靈狐小腦袋連忙點了點:“吱。”

葉緲緲便從納戒中取了些修煉靈力所需的丹藥,一瓶瓶放在身側的大石上,看得靈狐的眼睛都直了,葉緲緲笑了笑,拿了一瓶在手裡,撥開塞子,倒出幾粒清香丹藥在手心,問它:“吃這個嗎?”

靈狐沒回答她,幾乎是立刻就把腦袋埋進她手心裡了,舌頭一卷,清香的丹藥頓時全部吞下。

葉緲緲隻覺手心掠過一抹濕熱,緊接著便是一空。再看靈狐,小腦袋高高地揚起來,靈動的眼珠盯住了她,兩隻前爪踩著她的腿:“吱吱吱!”

“還要?”葉緲緲便問。

“吱!”

葉緲緲輕笑一聲,又拿過一瓶,撥開塞子,正要往手心裡倒,誰知靈狐忽然張大嘴巴,用力一吸!

丹藥從瓶子裡飛了出來,直直進入它的口中。

等到瓶子空了,它也沒合上嘴巴,還在吸著什麼。就見葉緲緲身旁剩下的一瓶瓶丹藥接連飛入它的口中,它連丹藥帶瓶子一起吞了!

“貪心。”葉緲緲敲了一下它的額頭。

倒也不以為意,這小狐狸看著小巧可愛,其實修為比衛靈雨還高,區區幾隻玉瓶而已,對它而言算不得什麼。

“吱吱吱!”靈狐大約是察覺到她沒生氣,往她懷裡走了走,抓著她的衣帶,繼續叫了起來。

葉緲緲今日心情好,大方拿出更多的丹藥來,幾乎是才一取出,就被小狐狸連瓶子一起吞下肚。

隻見小狐狸的眼睛越來越亮,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寶山一樣。

“吱吱吱!”

見葉緲緲停下來了,小狐狸不依地抓她的衣襟。

“吃了那麼多,怎麼還沒化形?”葉緲緲一手托腮,另一隻手捏著它的耳朵揉動,“剛剛不是說差一點嗎?”

小狐狸一僵,眼珠靈動地轉了轉:“吱吱!”

葉緲緲瞅了它一會兒,又取出一瓶丹藥,但是在小狐狸熱切的眼神中,隻倒出了一粒。而且,沒有立即給它吃,而是問道:“這一點夠嗎?”

不等它吱,接著說道:“如果還不夠,那就算了吧。”

小狐狸渾身僵了下,軟軟地道:“吱。”

葉緲緲便將那粒丹藥喂給了它,然後道:“這下總該能化形了吧?如果還不能,真是白白浪費了我那麼多丹藥,不如殺了吃肉,把皮剝下來當毯子好了。”

小狐狸臉上露出驚恐,僵著身子倒退兩步,險些跌下她的膝頭,被葉緲緲笑盈盈地攔住了,笑道:“能化形了嗎?”

“吱。”輕軟顫音。

葉緲緲這才鬆手,好整以暇地托腮看著它道:“那讓我看看。”

小狐狸修煉數百年,早已通靈性,深知自己打不過麵前這個女魔頭,索性她對它也不壞,索性跳下她的膝頭,一團白光閃過,原地出現一名容貌秀美的少年。

身著白衣,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眉不畫而烏,唇不點而朱,漆黑眼珠靈動不已,看了她一眼,盈盈拜下:“白芍見過尊者。”

他不知如何稱呼她,便以尊者相稱。

至於白芍,是他的名字。

“看來我的丹藥沒白喂。”葉緲緲打量著他清新秀美的容顏,也覺眼前一亮,許久不曾見到如此標致的少年了。

她心情好,伸指了腿問他:“會捶腿嗎?”

“會。”白芍答道。

葉緲緲便道:“給我捶腿。哄得我高興了,再賞你一些。”

說著,手心裡又出現一把丹藥瓶子。

白芍看得眼饞,就差流口水了,乖覺跪坐在她身邊,乖乖巧巧地給她捶起腿來,不時問道:“尊者,這個力道可以嗎?”

葉緲緲被美少年服侍著,不由感慨:“果然是美人出狐族。”

琦玉就不說了,當年見到的幾名狐族青年,也是個個標致。現在見到一個白芍,更是秀美。

“就你一個?”葉緲緲問道,“家裡還有什麼成員?”

白芍眼珠轉了轉,剛要開口,葉緲緲便道:“你想好了再說。我平時脾氣還成,但如果你騙我……”

被她警告,白芍頓時不敢亂開口。少年秀麗的麵上露出擔憂和苦惱,小心翼翼地問:“尊者會殺死我們嗎?”

“隻要你們不惹我,便不會。”葉緲緲道。

“那,尊者會奴役我們嗎?”白芍試探著又問,“有些人族修士會把我們抓去當坐騎。”

一些人族很不挑的,連兔子都要抓去當坐騎。

“你們這點修為,想給我當坐騎還不配。”葉緲緲說道,低頭瞥他一眼,“我上一個坐騎是真龍。”

白芍頓時瞪大眼睛,臉上寫滿不信!

“我不騙你,那條真龍還是金龍,是龍族的金孫。”葉緲緲輕哼一聲,“不過,後來我們成了朋友。在那之後,什麼坐騎都入不了我的眼了。”

白芍不知該不該信她,但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令他雖然不很信,但忍不住生出幾分向往來:“金龍長什麼樣?飛得快不快?龍鱗是軟的還是硬的?”

葉緲緲閒著也是閒著,又覺他捶腿舒服,便往後一趟,枕著雙臂,跟他閒聊起來:“我那個龍族朋友啊,他……”

在洞穴中閉目胡思亂想,等到胸腔裡的激烈平複下來,才察覺到幾分不對——空氣中似乎少了她的氣息。

他猛地睜眼,赫然見她坐的位置空空如也。而洞穴中其他人毫無所覺,仍舊閉目打坐。他抿了抿唇,悄聲站起,也出了洞穴。

很輕易就在洞穴不遠處的花樹下發現了她的蹤跡。

她枕著一名秀麗少年的腿,懶洋洋地享受著少年喂她吃靈果。

那少年還不老實,喂她的時候,不時自己悄悄偷吃一個。

她仿若無覺,跟少年說著什麼,不時輕笑一聲。

琦玉看著這一幕,隻覺眼睛都被刺痛了。他很輕易就辨認出來,那少年正是她之前放過的狐族。他本以為她是看在他的麵子上,善待他的同類。沒想到,她早就看上了它,才放過它。

心頭仿佛挨了一刀,痛不可遏。

他之前見到她孤單單一個人坐在河邊砸魚,心疼她形單影隻,沒人陪伴。現在她身邊有人陪伴,他仍舊是疼。

眼睛疼,如被針紮一般。心裡疼,鈍鈍的痛。

“尊者,那邊有個小子看你。”喂葉緲緲吃靈果的白芍發現了琦玉,對葉緲緲說道。

他看上去十五六歲,不代表他就是十五六歲,他今年已經八百多歲了。

至於琦玉,身為同類,他嗅了嗅,就知道他的年紀不大。

葉緲緲也沒覺他說話奇怪,在修真界,年齡和容貌是不劃勾的。她扭頭看去,果然見隊伍中那個最奇怪的男人站在洞穴口,朝這邊看過來。

漆黑眼眸沉沉,隱隱有什麼湧動,看起來有些奇怪。

“他不會傷害你們。”想了想,葉緲緲對他解釋道。

免得他又覺得她將危險放置在他們外麵,不顧他們的死活。

放在從前,她懶得解釋的。但這幾年她的脾氣越發好了,心情好的時候也肯跟人解釋一句。

琦玉聽到這話,忍不住攥了攥拳。

她護著他。

她開始護著彆人了。

特地說出這一句,是擔心他傷害他嗎?

他心裡苦澀,嘴巴裡都泛苦,開始後悔違背諾言再次招惹她了。

深深吸了口氣,他低低說出一句:“葉前輩心裡有數就好。”轉身,走進了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