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青銅色的小人看著個子小小的,但揍起人來卻一個比一個瘋狂。
再加上數量上的優勢,剛剛經曆過魂獸“蹂躪”的武魂殿眾人已經是逐漸吃不消了。
“該死!”
不知是誰低低咒罵了一句,臉上的錯愕和怨恨交織。
魂師的攻擊似乎對這些青銅小人們毫無作用。
肉體與鐵甲的觸碰間除了不時地響起“嘭咚”的聲響之外,竟是連劃痕都沒有留下。
眼看著武魂殿眾人一個個倒下,胡列娜幾人忍不住向旁邊“圍觀”的三,啊不,四人投去了敵視的目光。
看戲看得正起勁、偷偷在後麵劃水的四人見狀立刻反應了過來。
戴沐白率先開口:“銀子啊,這些都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都打不死呢?”
剛剛在混亂中到來的人有著一雙如大海般澄澈的眸子,雖然“銀子”這個名字是俗了點,但那身通透的氣派,宛如白鶴般靈巧的身姿,卻是讓人見之忘俗。
縱然他的臉上也胡亂沾著些其他顏色的顏料,但胡列娜仍然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唐三現下卻是沒心情去顧及她在想什麼,他一麵不著痕跡地向不遠處一直欣賞著他們狼狽模樣的唐菱伊投去“一切順利”的眼神,一麵“胡言亂語”地回著戴沐白的話。
“我也不清楚。”他裝模作樣地苦笑了一下,“他突然就帶著這些青銅人圍了上來,什麼道理都講不通,我也隻好一路逃過來,直到遇見你們。”
“那明明是你們引起的,為什麼還要把我們拉下水?”
胡列娜的尾巴現在已經是傷痕累累,此時的她早已顧不上保持“武魂殿聖女”的尊貴和冷傲,汗濕的發絲胡亂地貼在臉頰上,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至極。
聽見唐三說的話後,她便更是想都沒想就直接開了嘲諷。
“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
馬紅俊聞言不高興了,他翻了個白眼,道:“可彆把鍋都推在我們兄弟身上,剛剛對麵那人出來時明顯你自己也把他惹火了不是?”
“這要真說起來。”他嘿嘿一笑,“是誰惹的禍那可還真說不清楚呢。”
“你!”
胡列娜正欲張嘴反駁,麵前卻突然多出了一個向她揮舞著拳頭的青銅小人。
那小小的拳頭看上去微不足道,但親眼見過它是如何將一位魂聖揍翻在地的胡列娜卻不敢和它硬碰硬。
她正要躲閃,卻被不知從哪裡伸來的一根藤蔓絆了一腳。
悄悄躲在唐三背後的三頭身娃娃“吱吱”地叫了兩聲,像是在開心地慶賀。
身體不受控製地前傾,鐵拳帶來的利風吹過胡列娜的耳畔——她下意識地抬高雙臂並閉上了眼睛。
似乎是並不想麵對接下來的情況。
離她不遠的焱見狀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驚慌,身上燃燒的火焰更是壯大扭曲了幾分。
——他想要去救她,但麵前的幾個小人卻死死地絆住了他的步子。
撕裂空氣的聲音漸漸近了……
就在胡列娜靜靜地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來臨的下一秒,一道利刃滑過機關的聲音響起。
“碰!”
她張開眼睛,發現舉起那拳頭的小人手臂竟然被硬生生斬斷,裸露出光禿禿的關節。
青銅小人迷茫地晃了晃頭,似乎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武魂殿僅存的十人見狀卻是立刻振奮了起來。
“砍他們的關節!”
因為想救下妹妹而誤打誤撞找到打敗青銅小人“訣竅”的邪月立刻高聲大呼。
其餘人立刻有樣學樣地調整了攻擊方式,一時之間,無數道光芒衝著小人的關節而去。
密集的攻勢下,完整的小人們開始缺胳膊斷腿……青銅色的零件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地麵上。
奏效的攻擊方式讓沉重的氣氛立刻輕鬆了不少。
圍觀的馬紅俊卻有些著急,他不著痕跡地戳了戳沒什麼動作的唐三,投去疑惑的眼神。
【三哥,怎麼辦?】
【彆急,稍安勿躁。】
唐三用眼神安撫著他,抬眸輕輕向唐菱伊頷首。
“你們……”飽含怒火的聲音響起,讓一時“得意忘形”的武魂殿眾人慢慢回過神。
“弱小可憐”的青銅小人們一窩蜂地散開,像是恭迎主人一般靜靜地守在兩側。
“竟然,敢毀壞我的娃娃!”
青銅色的螃蟹“哢噠”動了兩下,原本懶散坐在其上的人慢慢站了起來。
掉落的青銅小人零件隨著他的動作漸漸從地上升起,一個一個圍繞在他(?)的身邊。
它們自發地貼於唐菱伊的右臂上,飛快地組裝出一個炮彈的雛形。
胡列娜等人正欲趁著這個機會先發製人,卻又見那慢條斯理的人抬頭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霜寒,殺了他們!”
本是預防著他接下來動作的武魂殿眾人卻被這話中的內容搞得一蒙。
霜,霜寒?
那又是……誰?
正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一道素色的身影慢慢從唐菱伊身後浮現。
——像是守護者一般。
他的身旁漂浮著一把純色的利劍。
整個人看上去如同皚皚雪山上終年不解的寒冰一樣。
他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這群人,負在身後的右手慢慢從身側稍稍揚起。
一瞬間,蟬鳴鳥啼失了神韻,清風明月丟了色彩。
暴漲的銳利劍氣如同江潮白練,武魂殿眾人隻覺天邊的光色似乎都被它壓製地黯淡了幾分。
……這種氣勢,胡列娜的眸子明明滅滅。
她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麼決定。
正和天青牛蟒以及泰坦巨猿糾纏的菊、鬼鬥羅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
看看隊伍中僅存的幾人,以及黃金一代三人身上的傷勢……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