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團聚(1 / 2)

紅樓之賈赦長子 天日月 12055 字 3個月前

且不說王子騰夫妻團聚之後的綺麗春情, 賈赦與賈瑚父子兩隔了大半年,總算再見麵, 自然也有好些話要說。

賈瑚揀了些趣事跟賈赦說說, 像是內務府裡製做玻璃的趣事, 還有那老舉人來到賈家家學之後,被賈政那一副清高不理俗物的模樣氣到後,是怎麼不著痕跡的教訓著賈政。

就連賈政到了四皇子底下做筆帖式之後, 每天開始傷風悲秋, 吟一些哀淒之詩, 一副你無情, 你殘忍的模樣之事也說了。

雖說無法親眼見四皇子生無可戀的模樣,但從跟著賈政一起去四皇子府辨差的小廝表示,他曾經好幾次看到四皇子抬頭望天, 眼角隱隱含淚的無奈神情。

對此, 無論是賈赦還是賈瑚都詭異的笑了。

賈赦含笑聽著,甚是欣慰, 不知不覺間瑚哥兒竟然長的這麼好,看來以後把賈家交給他,他大可以放心了。

賈赦讚道:“瑚哥兒, 家學之事,你這次做的很好。”

他也不是不明白代儒叔的心思全然不在賈家家學上,不過想著賈家家學不過是讓賈家子弟略識幾個字,也就罷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代儒叔混日子, 倒不似像瑚哥兒這般當真為了賈家子弟著想。

不但給家學裡正經請了有學問的先生,還讓先生教導更加實用的算數,即使不入仕,這些賈家子弟以後的生活也不用愁了。

賈瑚略感不好意思,“兒子也是想著,說不定將來璉哥兒和珠哥兒得去家學讀書,總不好讓代儒叔祖誤了兩個弟弟。”

他是由外祖父張閣老親自啟蒙的,但璉哥兒出生之時,外祖父已經去世,將來說不得會給代儒叔祖啟蒙,他不把家學整理一下,豈不是誤了璉哥兒和珠哥兒?

當然,璉哥兒的性子早在前世時已然養成,已經沒救了,不過乖寶寶珠哥兒可不能被汙染了。

賈赦滿意的點點頭,又說了回話,賈瑚見賈赦頗有幾分疲憊之色,好奇問道:“父親可是累了?”

他這次進遼陽府之時,便察覺出遼陽府中似乎隱隱有些緊張之勢,就連王叔父的臉上都掛著大大的黑眼圈,一看便知道好幾日沒休息好了。

“也沒什麼。”

賈赦揉了揉額角,淡淡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新知府……”賈赦不屑的笑了笑,“也隻有這些手段了。”

前任的遼陽知府因為納了佟姓二房,而被撤職查辦,而新上任的遼陽知府──章誌平是一個寒門出身之人,雖有幾分能力,但有一個最大的問題,便就是仇富!

不知此人怎麼的總是看他不順眼,明知道他是捐官,捐的還是半閒職,還每每總是故意使喚著他做事,要不是他還真有幾分真本事,隻怕當真會被這人給整的不得不辭官,雖是如此,也著實讓他累的夠嗆。

賈赦不願意賈瑚知道這些官場中的遭心事,笑道:“你這半年來的字應該沒有荒廢掉吧?且寫二篇大字來給為父瞧瞧。”

聽說大舅兄深怕瑚哥兒在京裡荒廢了練字,還特意寫了長信給父親,勸說練書的重要,想來瑚哥兒的字在這半年內該有些長進才是。

賈瑚混身一僵,老爹,如果不談我的字,咱們還能做對好父子!

無論賈瑚怎麼垂死掙紮,最後還是被賈赦捉去寫大字,然後……看完賈瑚所寫的大字之後,賈赦默默地再給賈瑚加了功課。

賈赦考教完自個兒子之後,也不忘考教一下珍哥兒,雖說,敬嫂子把珍哥兒送過來是為了避難,但他總不好不管管珍哥兒,隻不過在看見珍哥兒的功課之後,賈赦馬上決定,這種高難度的挑戰還是交給張大舅吧!

於是乎,無論是賈瑚還是賈珍都被賈赦打包送到了張大舅處,就連賈璉也被交給張大舅母暫時照顧著,畢竟賈赦一個大男人,那怕他是真的疼愛孩子,但要他照顧像賈璉這麼一個奶娃娃,也著實太為難他一點了。

況且拖著新任遼陽府知府之福,賈赦自己都忘的腳不沾地呢,那有功夫顧孩子,想丟給隔壁府的王何氏嗎,王何氏正心疼著丈夫,每天變著花樣給王子騰滋補身子呢,那有功夫顧孩子,況且這男女有彆,一個賈璉就算了,要是賈赦也跟著三不五時來王家走動,終究是人言可畏啊。

於是乎,在賈瑚的建議之下,賈璉便跟著賈瑚一起被打包到了張大舅家了。

張家舅母對自家庶子是怎麼看都怎麼不耐煩,但對旁人家的孩子卻是著實有耐心,當真是把賈璉當成親骨肉疼愛了,連自個的親女兒都靠後了一些;賈璉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是半百之人了,直到此時此刻才感受到所謂母愛。

兩個日常相處之下,倒有幾分母慈子孝的味道。

張旭雖有些感傷,但他年紀漸長,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勉強,和張舅母也有幾分君子之交淡如水,橫豎維持個麵子情罷了,賈瑚跟賈珍平日裡住在張大舅處,每隔三日便回家一次,平日裡大部份的時候都待在張家念書。

賈瑚也就罷了,賈珍是個懶散慣的人,雖然前些時候被賈瑚□□過一陣,但那也是因為他敵不過賈瑚的拳頭,不得不乖罷了,但麵對張大舅……賈珍就直接本性流露了。

先是嫌屋舍狹小,還得與賈瑚一間房,吃食不夠精致,接著又是嫌功課太多……總之,無所不嫌。

看著大放厥詞的賈珍,賈瑚憐憫的看了賈珍一眼,這孩子真是太蠢了,難道沒有從他爹如臨大敵的模樣發現張大舅才是食物鏈的最上層嗎?

然後……在張大舅出‘口’之後,賈珍徹底乖了。

在張大舅的管束之下,賈珍也不得不上進了起來,每日搬著手指數著日子,算算自家娘親什麼時候會讓自己回家,一封接著一封的信送回京裡,把遼陽府描述的如窮山惡水一般,而且還專出‘刁民’!

但賈珍萬沒有想到,他那一封比一封長的信讓孫氏不但不想帶他回家,反而有意讓他在此地長住了。

這遼陽府裡是不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她並不清楚,不過珍哥兒的字是越寫越好,一看就知道是被迫下了苦功了,寫信的文辭也比以往強上許多,還懂得帶典故了,學問著實有長進,就衝著這幾點,她便把孩子留定了。

賈敬之妻孫氏原本不過是送兒子過來避難,畢竟對珍哥兒出手之人牽扯到寧國府內上一代的密辛,有些人她也不好處置了,隻能先把珍哥兒遠遠送走,緩緩圖之。

但她萬沒想到賈赦是當真儘了心,不但教珍哥兒武功,還找了當朝榜眼給珍哥兒做夫子,雖然張家是犯了事被流放的,但張彥博(張大舅)之才,就連她這個閨閣婦人都知道,能有張大人教點,是珍哥兒之幸。

(賈珍:……)

於是乎,那怕寧國府被清理了一遍,張氏不但沒準備把兒子接回來,還趁著送節禮之時讓人送了好些賈珍的日常用品過來,大有讓賈珍在遼陽府裡長待的意味。

且不論賈珍的絕望,章誌平雖然發現賈赦不是什麼草包,不過對賈赦乃舊極為看不過眼,時不時找賈赦麻煩,好在他也算有些分寸,再怎麼的也不會太過,而且兩人合作久了也漸漸有了些默契。

賈赦雖然並非科舉取仕出身,但才華全然不輸給那些新科進士了,再加上其腦子靈活,因父祖之故,在軍中又頗有人脈。

遼陽府本就是兵比民多之地,因著賈赦的人脈,倒是讓章誌平平日行事上方便便宜了許多,他甚至還考慮走之後推舉賈赦接任這遼陽知府一職。

眼見大家的小日子漸漸進入佳境之時,賈赦等人突然得到消息,北戎可汗達日阿赤過世!而繼位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長子──桑布。

章誌平沉聲道:“北戎不穩,隻怕遼陽府會有一劫!”

北戎可汗身子衰弱在北戎境內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了,他們先前雖猜出北戎可汗怕是這幾年內的事了,不過萬沒想到北戎可汗倒是比他們猜測中的要更早過世,更沒想到,他竟然會挑了一個母族不詳,妻族不盛的長子──桑布繼位。

王子騰雙眼發光,“來的好!老子的大刀早就饑渴難耐了!”

注意到賈赦瞄著他的眼神,王子騰乖覺的加了一句,“你兒子說的。”

也不知道瑚哥兒這腦子怎麼生的,這話雖粗,但倒是挺貼切的。

賈赦摸摸鼻子,自己生的兒子還能怎麼辦?隻能繼續捧著了。

賈赦輕咳一聲,幫著分析道:“北戎可汗諸子之中以桑布性子最為平和,也不喜爭戰,多次跟北戎可汗提出休養生息之說,而且他做為北戎的大王子,並沒有多少戰功,在北戎威信不足,地位並不穩固,眼下他掌握北戎大權都來不及了,應該不會在這時候攻打大晉。”

章誌平搖搖頭,“就因為桑布最缺軍功,我猜他必定會想打一場勝仗來證明自己,再則……”他頓了頓,瞧著賈赦,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道:“利用外部矛盾轉移內部矛盾。”

賈赦頓時尷尬的咳了咳,這話其實是瑚哥兒說的,也是他一開始被章誌平搞的快捉狂時,瑚哥兒教他的,利用外部矛盾轉移內部矛盾,換言之,轉移章誌平的注意力。

還彆說,這招還真挺有用的,賈赦不過就用了小小技倆,便把章誌平全部的注意力都轉到北戎那邊去了。

不過章誌平也不是什麼傻子,這日子久了也查覺一二了,隻不過到了那時,他也覺得賈赦這人還算有幾分本事,也就沒再跟他記較了。

每當章誌平回想起那段賈赦連合王子騰三不五時搞北戎的事,讓他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章誌平就想罵一句:去你媽的外部矛盾!

不過也因此之故,章誌平倒是比其他幾任遼陽知府更加了解北戎,也因此越發不敢小看了北戎新可汗繼位之事。

“倘若如此……”王子騰與賈赦臉色一沉,不均而同道:“遼陽府危矣!”

莫說北戎與遼陽府之間大多為平原丘陵,最適合北戎人策馬疾行,再則,遼陽府裡還有著北戎可汗先天的盟友──佟家呢。

當桑布不過是個王子之時,佟家還可能是處於觀望的態度,但當桑布成了北戎可汗之後,佟家做為其母族,不可不能不幫著他。

三人對望一眼,默默地下了決定,“是時候該收拾佟家了。”

以前也就罷了,眼下這種情況,可不能讓佟家再冒出來添亂了。

王子騰微微一笑,“我早讓人盯著了,保證走不了半個,不過……”王子騰微微皺眉,“要守住遼陽府,這兵力還是差了點。”

他自接任遼陽府經曆之後,便好生把底下的士兵給操練了一番,甚至還不惜自掏腰包給他們添加裝備,不過這北戎人可不是好相與的,說句不好聽的,以他們現下的兵力要麵對北戎人,隻怕即使勝了,也不過是慘勝。

麵對這方麵,章誌平也給不出什麼好建議,他沉吟許久,“你要些什麼,不妨直言,本官必定會儘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