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我的妻子(19)(1 / 2)

第107章

許嬌也被送到了鎮上的醫院。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老許家這也算是一家三口整整齊齊了,警-察來到了這邊調查情況,是許嬌報的警,但是醒來的許母隻雙眼放空地看著天花板,而許老頭是徹底的瘋掉,許嬌是一問三不知,最後這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因為發燒的緣故,許嬌按理說應該在醫院多待一段時間,但是她自己卻不願意在這個糟糕的地方多待,總覺得在這窮山惡水裡,就連本該秀麗的風景都變得討人嫌。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去多刷兩套題來的快樂。

她下午就坐上了出城的車,來時是那兩套簡單的衣服,走的時候也沒多什麼行禮,包也依然是那個瞧著就有些破有些舊的書包,整個人的氣息瞧著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噢,硬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

那就是她不理鄭芷虞了。

全程將那個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的紅衣視而不見,隻是淡定地轉車、買票,上火車,將包往下鋪床尾一放,就關上門,拉起被子睡覺去了。

鄭芷虞自知理虧,也沒有拉著許嬌耍賴撒嬌什麼的,但是有圍著許嬌默默地關懷,比如給她倒熱水,現在看她的手機沒電,趁著這小房間裡的其他人都自顧自睡覺或者聽歌,她就偷偷幫許嬌將手機拿出來插上插座充電。

等飯點的餐車路過的時候,鄭芷虞還默默記住了上麵的所有菜式和內容,估著許嬌起床的時間,準備喊她起來準時吃點東西。

但許嬌一直都沒有醒。

這一覺她似乎睡得格外沉穩。

……

許嬌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的她似乎非常難過,心臟的位置難受、酸澀,整個人沉浸在一種要哭不哭的狀態,她好像在找什麼人,但是舉目望去,皆是焦土。

說是焦土似乎也不太對,那土地是紅色的,仿佛是用岩漿浸泡出來的,她低頭看了看腳下,腦海裡自然地躥出相關的描述來,她知道這底下真的流淌著岩漿,隻是大家一般不這麼叫這東西,而是喚作:

紅蓮業火。

傳說中十八層地獄的其中一層。

犯了某些罪的靈魂,死後要在這裡忍受痛苦的灼燒,一直到刑期滿,才能夠解脫。

但許嬌在這裡卻一點痛苦的表現都沒有。

她知道地底是什麼,可是就是知道那些東西傷不到她,她著急地往前走,四麵八方、身前身後都是迷霧,讓她看不清自己的來路去路,她隻是難過、絕望又急切。

忽然間,她聽見了一聲慘痛的嚎叫:

“啊!!!!”

許嬌第一反應並不是害怕,而是迅速地往那地方去,視線範圍內,有個一直在奔跑的、身上的衣服格外襤褸,披頭散發的黑影在跑,隨著對方跑動的動作,腳底下有深紅色的、恐怖的火舌躥起,追著它在燒。

許嬌心念剛動,人已經到了那東西的麵前,那

黑影抬起頭來,讓許嬌看見自己正在因為高溫而融化的、像是蠟一樣的五官,仿佛要原地變成一灘蠟油。

眼珠子都十分明顯,像是要掉出來一樣。

隻見許嬌格外冷靜地抬起手,一點都不嫌棄臟臭,單手按在對方的肩上,許嬌見到自己的指尖都是深黑色的指甲,也不知道是時尚還是因為彆的什麼,指甲的顏色黑的很徹底。

那身影被她抓住,勉強止住了融化的節奏,隨後一言不發地朝著許嬌跪了下來,像是想磕頭道謝。

許嬌將它攔住了,口中發出聲音問:

“你可曾見過……”

“見過……”

話到這裡,自己停住了。

心臟處的難受和痛苦還沒有停下,許嬌腦袋裡空空的,仿若一袋已經被吸管吸空了的袋裝牛奶,她使勁地嘬著,想要再嘗那一口甘甜,可是卻什麼也沒有,隻有不斷乾癟下去的袋子在告訴她事實。

現在她的腦袋就是這樣。

她很著急地想要問一個人,隻是話到了嘴邊,像是已經忘了那個人的名字一樣,嘴巴張張合合,怎麼也吐不出來。

隻剩下焦急的心情在不斷彌漫。

緊接著,她又聽見一聲痛苦的嚎叫——

她視線轉回麵前,發覺這原本已經凝聚成型的,不再融化的身影,竟然化作一縷煙,就這樣散去了。

仿佛被她所殺。

許嬌被自己的這個念頭驚醒了。

……

“呼……”

她睜開眼睛,聽見了火車從鐵軌上不斷開過,傳出的哐當哐當的聲音,身體隨著這搖擺的細微弧度,在軟臥下鋪裡小幅度地來回擺動。

鄭芷虞低頭看著她,黑色的眼睛裡雖然看不出情緒,聲音卻有些溫柔,帶著關懷:“做噩夢了嗎?”

許嬌眨了下眼睛,夢裡的場景她記得清清楚楚,現在隻是稍加回憶,那些內容霎時間曆曆在目,她沒怎麼多想,隻以為是自己最近沒怎麼休息好,加上現在身體狀態太差,所以才做噩夢。

於是當即搖了搖頭,掀開自己的被子,坐了起來。

鄭芷虞摸了摸她的額頭,發覺她似乎又開始了低燒,無聲地將她包裡一個裝了熱水的水瓶遞了過來,對她說:“先喝點水,等下餐車會路過,你吃點東西再吃藥,嗯?”

許嬌點了點頭。

還好火車站離學校並不遠,許嬌受鄭芷虞照顧著,下了火車之後,跟著公交車晃了十多分鐘,就到了校門口,一腳深一腳淺地往臥室的方向去。

中途。

一個女生從她的身邊過,背著的包無意間撞了她一下,說了聲:“抱歉。”

許嬌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狀態的低迷似乎讓她的腦袋反應速度也變慢了,她懵了一秒鐘,發覺自己聽見的聲音還有些耳熟,還沒意識到是誰的情況下,就慢吞吞地回了一句:

“沒關係。”

但對方人已經走得沒影了。

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