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埃達之詩(十二) 世界樹(2 / 2)

祝槐眨眨眼。

不多吧,也就倆。

維爾萊特顯然是想在她麵前點某人的作風問題,祝槐趕緊搶在下一句出來前開了口。

“沒關係,”她說,“我不介意。”

維爾萊特:“???”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

“總之,這樣可以嗎?”祝槐道,“我也保證我沒有惡意。”

“好吧,我本來也沒意見,不管是休謨集團還是這邊都能保證你信得過——”維爾萊特歎氣,“隻是以防萬一,你們知道的,最近層出不窮的神話事件實在太多。”

“當然。”

祝槐挑眉,“我就是為解決這個來的。”

維爾萊特:“嗯?”

“隨口一說——我可沒那麼大本事,”祝槐聳聳肩,“隻是稍微有點頭緒而已。”

她轉向另一側,朝其他人開了口:“走吧。”

他們趕在消息擴散前悄悄離開了橡木鎮。

這裡沒有誰會在意所謂的英雄之名,在同伴犧牲的情況下更是無法對此沾沾自喜,連年紀最小的鬱雙都是滿麵愁容。不過再身體發冷,正午陽光灑下的融融暖意也會爬上指尖,這個世界終究是不留情麵的。

望舒:“……我記得不是說人手不夠來著?”

“是這樣沒錯,”維爾萊特也有點微妙,“至少這次聯係還挺順利的。”

和總部接頭後,越野車駛離了這環山的小鎮,沿著那邊指示的方向在一塊足夠平整空曠的地區等待片刻後,就迎來了前來接應的直升機。

“聽說是解決了一部分。”

機艙內的飛行員解釋了他們的疑問,隻是瞧神色也還沒有舒展的跡象,“但總不能放著在外的成員不管,所以你看抽也隻抽得出我一個。真是,怎麼突然就冒出來那麼多……”

維爾萊特就順勢問詢起總部現在的狀況——自然是挑著不太涉及機密的那些,她在組織內的級彆顯然是很高的,飛行員一一應答,聽起來像極了下屬對上級的任務彙報。

一路上大家心思各異,祝槐望著那晴朗的藍天走神。原先驅車趕來需要的日程由直升機縮短了不少,高空中看來星羅棋布的小點漸漸在視野裡重新放大。等到直升機在停機坪上降落,哪怕方才已經領會過這頂層高樓的氣勢磅礴,真正踏上地麵後還是不由讓人感慨這樣的設施花了多少經費。

“這真是……”她道,“看來休謨那邊下了不少血本?”

“不,”維爾萊特沉默兩秒,“這隻是個臨時停靠點,我們在旁邊,還是要講點低調的。”

祝槐:“……”

哦。

“不過這座經貿大廈確實是休謨主資,”維爾萊特解釋道,“然後‘樹’以股東的方式參與,否則我們也不放心在不知底細的家夥旁邊日常出入家門口。”

事實正如她所說,他們刷了權限卡從頂層坐電梯下去,裡麵形形色色的員工看到也隻當是合作夥伴的見怪不怪。

繞過旁邊的一兩個街口,不得不說,有旁邊那一看就彰顯著氣派的大廈當對比,維爾萊特之後帶領走進的那家私人小銀行是低調多了……大概。

“裝成銀行可以順理成章地加強安保武裝,”她說,“不過比起總部,這裡應該更像是事務中心,畢竟離鬨市區不太遠,一些有礙於安全的東西不能保管在人口局聚集的地方。”

“但是應該也會有劫匪吧。”祝槐若有所思。

維爾萊特:“……是有。”

“那種時候就讓他們自己感歎眼瞎吧。”她冷酷地說,又補充道,“你們參與過不少這樣的事件,應該也清楚有時候會查處出一筆不菲的灰色財產,林林總總的加起來,維持這些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光看表象是不太想象得出來那些倒黴蛋劫匪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笑容甜美的接待員在維爾萊特出示憑證後就頷首致意,帶他們到了層層門後的電梯前。

轎廂內已經有另一名電梯員在等候了,白襯衫更顯出了幾分文弱,態度倒是很恭謹的。幾人進來後,他推推眼鏡,掀開另一塊極其隱蔽的蓋板輸入密碼,

同樣修建在地表之下,與多少在炫耀科技感的實驗基地不同,世界樹的辦事大廳寬闊又四通八達,牆壁和天花板都是一種無機質的潔白。

這白色透著些許冷感,與透亮的地磚相得益彰,瞧著都要有一點不近人情的錯覺。倒也襯得行色匆匆走在其間的零星特工不算很突兀,他們各自忙著手頭的事,連碰頭來打個招呼都顧不上。

飛行員和他們同行,一到地方也急忙出去彙報任務去了。打從一進“銀行”入口就明顯看得出來,之前的說法並非作偽,連這樣的指揮中心都隻留下了最基本維持運轉的人手,並且連留下的特工也還在忙於奔波。

塞繆爾、哈維、維爾萊特,甚至還有南風當初的艾倫——她認識的世界樹成員無一不是在兢兢業業地奔波於對抗神話生物的重任,假如沒有一顆足夠勇於付出的心,又何必殫精竭慮到這個地步?

滿打滿算,唯一不同尋常的也隻有對調查員這樣離奇的群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彆的不說,至少維爾萊特應該是對此並不知情。

他們要去的地方還要再往下一層,電梯門緩緩滑開,維爾萊特正準備率先領路,胸口戴著“文森特”名牌的文弱男性忽然開了口。

“醫務部在接到彙報後應該已經安排好檢查了,幾位可以直接過去。”他不卑不亢地說,“但這位請先留下,指揮部那邊有人想有事相商。”

“……”

塞繆爾隱隱察覺出什麼,飛快地瞥了對方注視著的祝槐一眼,後者搖搖頭,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

“我沒問題。”她說,“你們先去吧,我之後就來。”

這顯然不是尋常狀況,連維爾萊特都露出了將信將疑的表情,更彆提幾個用不著在乎這邊規矩的同伴。但既然本人都這麼說了,他們也明知改變不了她定好的想法,最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時,塞繆爾歎口氣,隻得把該給的悄悄塞過來。

手裡多了樣東西,祝槐不動聲色地摩挲了兩下,摸出個四四方方的小巧外形,徑直將他的私人聯絡設備關掉放進兜裡。

電梯裡隻剩下她和電梯員,兩人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等到在再下麵一層停下,對方彎腰請她先出轎廂,自己隨後跟上,一路引領到某間辦公室的門前。

說是辦公室都顯得太簡陋了,二十來平米的地方隻看得到沙發茶幾,但桌麵上連一壺飲料或是茶水也沒有。

“這就是世界樹的待客之道嗎?”

她抱著胳膊,“未免寒磣了些。”

“以報告書裡的那些描述,”文森特稍一揚眉,“格雷小姐的脾氣不是應該更好些?”

“盧斯不是本人。”

祝槐說。

“同理可得,你應該也不是本人。”

“對方都要殺我了,我還能有什麼好臉色,”她反問,“難不成我是受虐狂嗎?”

一語既出,屋內頓時安靜了。

她就靠在門邊,但對方也沒有試圖阻止她的動作,直到響起一下清晰的落鎖聲,文森特臉上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會去叫你的同伴,”他說,“畢竟完全來得及。”

“不,其實是怕你跑了。”

祝槐平靜道。

“抱歉,”她笑笑,“我有點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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