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 84 章(2 / 2)

李倓開玩笑一般說道:“那是自然的,要不然怎麼養你啊。”

朱邪狸本來覺得要養也是他養李倓,然而想想李倓最近做的事情,他忽然覺得……還真有可能是李倓養他。

畢竟上次燈會,據說李倓就賺了不少錢。

是的,他辦了個燈會不僅沒有花錢,反而賺錢了,一切錢財都來自於商家的場地費用。

而且就算租用了場地,也不是從頭到尾都能擺攤,而是分階段的,達官貴族專場一個階段,普通民眾算另外一個階段。

而貴族專場那個階段的場地費綜合起來簡直是天文數字,畢竟許多商家也不傻,隻要做得好,能被貴人看上,哪怕隻是結個善緣,以後都可能一步登天。

更何況以後說起來,他們在琅嬛書閣擺過攤,身價都會漲。

畢竟琅嬛書閣日後還會不會辦燈會都說不好。

朱邪狸頂著壓力跟李倓親熱了一會,轉頭就從他這裡順走了幾本書,準備回去好好努力,搞得李倓哭笑不得。

他走了之後,李倓就開始研究自己的萊雅琴,將所有的參數之類的全部寫在圖紙之上,然後喊來清空說道:“找一個匠人來,要會做樂器的,我想做一個這種琴。”

清空看了之後微微一愣:“大王,這是什麼?”

李倓想了想說道:“我做夢夢到的一種琴,音色十分優美,就想要做出來試試。”

他可不敢說這個是自己發明的,但是不是他發明又不好說來曆,那乾脆就推給萬能的做夢好了。

清空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在夢中弄出一個新樂器來的。

對此他覺得李倓估計就是隨便折騰一下,虧了李倓脾氣好,不會讓他擔心若是這個樂器做不好,那個匠人會不會被弄死。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李倓的琴居然很快就做好了,而且音色的確不錯。

李倓對那個匠人的手藝也很滿意,他畫在圖上的各種細節都完美呈現,而且做的也很精致。

他將弦調了調之後就嘗試著彈了一首曲子,當時正過來找他的賀知章看了著實驚奇。

賀知章拿過琴左右看看問道:“這是什麼琴?怎麼形狀如此特殊?”

李倓笑道:“這個叫詩琴,傳說在遙遠的西方,有一種人被稱為吟遊詩人,他們在各地流浪,創作詩歌並且彈唱出來,用的就是這把琴。”

賀知章一臉不信問道:“我為何沒有聽說過?”

李倓剛想說什麼,賀知章就看了看身旁的杜甫和李白問道:“太白和子美可曾聽過?”

杜甫和李白一致搖了搖頭,然後和賀知章一起看著李倓,臉上仿佛都寫著:我就看你怎麼編。

李倓:“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

賀知章將琴遞給李白說道:“子美和太白都曾遊走各地,大唐疆土範圍之內,幾乎都沒什麼他們沒去的地方,太白甚至還去過西域,他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琴,大王又是從何處聽來的?”

李倓:……

賀知章的邏輯鏈很簡單,李白和杜甫兩個人見多識廣,並且琴棋書畫也都不錯,他們都不知道的東西,李倓作為一個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長安附近範圍的皇子,是怎麼知道這種東西的?

李倓歎了口氣,這年頭……說真話沒人信啊。

於是他隻好祭出之前的托詞說道:“這個是我之前做夢夢到的,就想要做出來試試,沒想到居然還這能彈奏。”

這一次賀知章等人信了,反正總有一些人會做奇奇怪怪的夢,他們本身因為一個夢而寫出驚豔四座的詩或者文章都不是新鮮事。

李倓見李白在那邊擺弄萊雅琴隨口問道:“賀監和兩位先生今天來的這麼齊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這句話一問出口之後,發現李白也不擺弄琴了,賀知章和杜甫的表情也都變的十分嚴肅,不由得心中有些緊張,忍不住問道:“怎麼了?琅嬛書閣出了問題?”

賀知章慢慢說道:“說出問題也不算是很大的問題,隻是……大王,你看要不要管控一下書閣內部討論的話題?”

李倓略微一愣:“什麼?”

李白在旁邊補充說道:“自從琅嬛書閣開辟了一個單獨的院落供學子們辯論之用之後,去的學子非常多,但……他們談論的話題實在是太多太雜,甚至有一些人還在表達對朝廷的不滿。”

李倓聽了之後瞬間淡定:“哦,這個啊,無所謂,不用管太多,讓他們隨便去辯論,但是必須看管好了,彆讓他們動起手來,唔,回頭給那邊搞一個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橫幅吧。”

李白看了一眼賀知章,賀知章乾脆說道:“這裡麵不僅是有對朝廷的不滿,還有人對您也頗多微詞,這樣放任下去,我怕……”

李倓聽了之後頗覺無語,不過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問題,總有一些人吃著彆人用著彆人的還要罵。

他乾脆說道:“隨他們去,人無完人,我自然也有做錯的地方,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如果他們說的不對,大家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不會被輕易帶著走。”

賀知章念叨了兩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而後稱讚道:“大王心胸非常人所能及。”

李倓心說,才不是呢,我就是覺得他們罵了我半天不還是在我的地盤上嗎?想要讀書還不是得向我低頭?

賀知章說道:“隻是長此以往,隻怕大王聲名受損。”

李倓說道:“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數……”

他還沒說完,一旁的李白就說道:“現在都在盛傳琅嬛書閣有當年稷下學宮之風。”

李倓聽了之後頓時笑道:“他們可真是高看我,那裡若能成為第二個稷下學宮就好了。”

稷下學宮什麼地方?

戰國時期田齊辦的高等學府啊,整個中國思想史上最為壯觀的“百家爭鳴”就是以稷下學宮為中心傳播開來的。

當時稷下學宮作為百家學術爭鳴的中心園地,對促成天下學術爭鳴局麵的形成推進不是一點兩點。

然而如今想要再現稷下學宮輝煌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畢竟如今儒家獨大,法家也還行,其他諸子百家許多都淹沒在曆史之中了。

賀知章隻好說道:“這些時日我經常看到喬裝過後的聖人過去,大王,鮮花錦簇烈火烹油的後路你可想好了?”

李倓想了想說道:“我今天進宮問問阿爹便是,若是他覺得不合適,以後這辯論之所便封禁吧。”

廣開言論這種事情其實並不適合私人來做,這也就是李倓有著一層皇子身份,所以暫時沒有被攻訐,但是長此以往……如果連李隆基都不站在他這邊的話,那就很艱難了。

他開琅嬛書閣是為了給自己搞師徒值的,原本的辯論之所也是為了讓人在讀書至於有個交流思想的地方,誰知道那些腐儒都在談論什麼,說不定裡麵還有恨國黨,這樣一想也的確是很危險。

李倓將這件事情放到一邊,然後問道:“現在講課已經排到誰了?”

賀知章隨手拿出一張紙說道:“這上麵的都還沒講。”

李倓接過來一看頓時無比眼暈,上麵至少有幾十個名字。

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啊?”

杜甫在一旁歎了口氣:“這還是我們嚴加篩選的結果。”

琅嬛書閣的書藏書太多了,多到沒有哪個讀書人能夠抗拒,如果不是身負要職,他們甚至也想泡在裡麵看書。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也有許多人動了心思,有一些懷才不遇的就想過來碰碰運氣。

這裡麵甚至還有很多國子學的助教前來湊熱鬨,那人能不多嗎?

李倓憂鬱說道:“我想插隊。”

之前那一課直接讓他的師徒值破億,再來幾課豈不是能破十億?

那距離他搬空商城的夢想豈不是又進了一步?

賀知章等人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非要執著於講課,便說道:“往後十天都已經安排出去了,大王怕是……沒辦法插隊。”

李倓:……

他當初就是擔心這個,所以分了那麼多學科,為什麼到最後還是沒他的份?

李倓表示十分憤怒:“提高標準!不能讓隨隨便便的人進來誤人子弟!”

賀知章差點吐血:“大王,再提高標準就要跟國子監媲美了!”

琅嬛書閣什麼地方?國子監什麼地方?你是想要一個人講課吧?

麵對賀知章不善的目光,李倓咽下去了那句沒關係,想了想問道:“算學那邊給我安排一下,我看誰敢跟我搶!”

真是沒想到他還是要去教算學,哎,他本來還是想去講大眾學科的,畢竟算學人少啊。

不過沒關係,講課嘛,看的是講師個人魅力。

賀知章也知道李倓的算學水平不錯,這個學科插隊就心安理得,反正不會引起太多反彈。

事實也是如此,那些原本想要去傳播一下自己算學知識的人,在聽說李倓要講課之後,不僅心甘情願讓出了講課名額,甚至還為了聽課名額差點打起來。

在去講課那天,李倓原本已經做好了人數很少的準備,結果沒想到一整個屋子基本上坐的滿滿當當,外麵還有很多擠在窗子前準備聽的。

李倓心中稍安,覺得師徒值還是有的。

不過他也沒打算隻講算學,在講算學的過程中,經常會旁征博引隻要能有關聯的就全部關聯起來,卻又沒有影響原本的節奏,乾貨一點也不少。

一整節課下來,許多人都聽的意猶未儘,甚至在下課的時候有學子喊道:“殿下,下次講課是哪天啊?”

李倓見大家喜歡聽他的課,最主要是提供了海量的師徒值,變笑眯眯地說道:“下次啊,休沐日吧。”

他這句話一出來,想要聽課的學生都遺憾地歎了口氣,這位殿下講課太有趣了,他們恨不得多聽幾場。

倒是原本會來講課的那些人,又遺憾又鬆了口氣,同時還有點壓力——這位殿下年紀輕輕怎麼懂得那麼多啊?

他不僅懂算學,懂律法,甚至連格物都懂!

李倓收拾好東西還在想要不要去找朱邪狸膩歪一會,就看到清空急忙走過來說道:“大王,聖人召您入宮。”

李倓有些疑惑,但還是換了一身道袍進去,反正隻要出現在李隆基跟楊貴妃麵前,他現在基本上都是穿著道袍,為的就是提醒他們我要煉丹,我愛煉丹,我沉迷煉丹不可自拔。

李隆基一看到李倓這一身道袍就覺得腦殼痛,他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說道:“你去看看他們那邊怎麼回事吧。”

這個他們說的就是那些道士,跟第一天來時的活力四射不同,今天李倓見到他們的時候,發現一個個都臉色慘白黑眼圈嚴重,極其萎靡不振。

李倓頓時被嚇了一跳:“你們這……不會是不眠不休在煉丹吧?”

劉道士作為跟李倓接觸比較多的人,此時眼袋十分明顯,頭發也變的淩亂洗漱,有氣無力說道:“我等駑鈍,無法煉製出丹藥。”

事實上不僅按照原本的丹方煉製不出,他們甚至按照丹方來加減一些不影響藥性,但是能夠讓藥物成丹的東西,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這些人煉製出來的藥品都是黑乎乎的藥粉,看上去都不知道能不能吃!

為了能夠成丹他們可真的是愁白了頭,到最後所有人都懷疑李倓的丹方到底對不對。

李倓看了一眼他們配出來的藥粉,甚至懷疑這些人配的是不是黑·火·藥,怎麼聞上去味道這麼不對呢?

在發現有人懷疑他之後,李倓直接說道:“等等你們將丹房清理一下,隻留下丹方上的藥材,我進去煉製,所有東西我都不過手。”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人在旁邊圍觀,看他一點點的煉製丹藥。

然而不行啊,他有係統加持,基本上連丹爐都用不上,直接往藥臼旁邊一站,讀一個條,這顆丹藥就出來了。

李倓隻能儘量做到所有東西透明化,然後用這個東西當當正正煉製出丹藥。

好在煉丹也是比較需要保密的事情,一般人煉丹除了燒火童子之外,不會讓任何人留下,也就沒人就覺得李倓這個要求過分。

李倓讓唐堂穿上了一身道童衣服,直接跟著他進了丹房,然後站在藥臼旁邊做完藥之後,他倒頭就睡。

最近真是太忙了,他感覺自己的睡眠有點嚴重不足,尤其是朱邪狸還總往他這裡竄,每天他都要嚴防死守防止自己一個衝動欺負未成年。

這一覺他就睡到了下午,起來之後抻了個懶腰,他便走出了丹房。

他一出去,諸位道士就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李倓默默的遞出裝有丹藥的瓷瓶,劉道士接過來打開聞了聞,瞬間精神一振,激動地說道:“這……這藥……”

劉道士哆哆嗦嗦話都說不明白,他身邊的道士等的著急,忍不住也搶過瓷瓶嗅了嗅,而後一臉沉醉。

李倓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道士挨個聞完之後,全都一臉恍惚地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十分祥和,仿佛一群剛磕了藥的癮·君·子。

劉道士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感慨說道:“此藥聞上一聞便讓人身心舒暢,果然非凡,還是我等學藝不精啊。”

劉道士十分遺憾,這種丹藥是真的能救命的,然而他們拿著丹方都煉製不出來,這怎麼能讓人不遺憾?

李倓裝模作樣說道:“既然如此,諸位與我去麵聖吧。”

李隆基其實對結果也非常好奇,在聽聞真的隻有李倓能夠煉製出來之後,他沉默半晌,十分可惜地歎氣說道:“既然如此,就隨你吧。”

楊貴妃站在一旁,臉色也不是特彆好看,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她在心裡還是有點希望李倓能夠爭一爭皇位的。

皇室什麼荒唐事情沒發生過?就算不能跟李亨爭,他也能跟李俶爭啊。

這下好了,徹底沒有資格了。

李倓不管這倆人在想什麼,開開心心的準備回去通知朱邪狸在這個“好消息”,結果剛回到王府,就聽到晴空說道:“大王,將作監李岫來訪。”

李倓微微一愣,李林甫僅剩的嫡長子?他來做什麼?

雖然心中疑惑,李倓還是去見了李岫,不過還沒等他發問,李岫便行大禮說道:“求殿下救救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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