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 92 章(1 / 2)

李倓見安慶宗似乎明白了什麼, 便裝模作樣說道:“那也好,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你是長子,總要承擔起更多的責任才行。”

安慶宗也不知道理解到了什麼地方, 十分嚴肅地對李倓點頭說道:“多謝叔父提點, 侄兒銘記於心。”

李倓擺手:“這算得了什麼?你且先回去準備吧。我還要看看阿史那崒乾那邊能不能活動一下,義兄難得開一次口, 總不能讓他失望。”

安慶宗點頭說道:“那侄兒先行告退。”

安慶宗離開之後,李倓回到臥室就看到朱邪狸已經換上了鬆軟舒適的居家常服,不由得愣了一下:“你今晚不回去了?”

朱邪狸轉頭看向他可憐巴巴問道:“你不想我留下嗎?”

李倓……李倓有些糾結, 他當然想了,隻不過兩個人眼看就要分彆, 而分彆多久還是個未知數,他怕一個情動之下沒把持住……

想到這裡,他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情, 忍不住問道:“這樣的話, 你十八歲的生日是不是要在戰場上過了啊?”

朱邪狸愣了一下,繼而搖頭說道:“那倒不至於, 我過去更多的是學習, 不會頻繁上戰場的,不過這樣的的話……那我們的約定……”

李倓糾結了一下, 心裡默默算了一下, 好像也就差了幾個月, 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這麼一想,他乾脆說道:“等過兩日吧,這兩天我將教案寫完,然後……嗯……”

朱邪狸眼睛一亮,蹭過來說道:“我幫你啊。”

李倓立刻說道:“隨便你玩什麼,彆來搗亂!”

朱邪狸往他身邊一湊,他就開始各種心猿意馬,還想辦正事兒?

尤其是剛剛才答應了那件事,李倓把朱邪狸扔在院子裡,自己跑到書房裡往那裡一座,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情:他是不是要準備點藥啊。

畢竟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萬一他沒輕沒重弄傷了印星這怎麼辦?

於是李倓立刻打開了生活技藝麵板,直接尋找生肌止血的藥膏,找完生肌止血的,他又思考要不要找一下催·情的。

就在他翻看的時候,忽然聽到窗子一響,孟知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咦?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

李倓仿佛做壞事被人發現一樣,連忙手忙腳亂的將界麵全部關上,抬頭看著孟知涯麵色不善說道:“你就不能走正門嗎?”

孟知涯大大咧咧坐下問道:“你窗子是開著的,門是關著的,有什麼區彆啊?”

李倓努力想讓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下來,板著臉說道:“區彆就是那樣你應該會敲門。”

孟知涯看著他問道:“以前你也沒非要我走門,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在做什麼壞事?唔,臉紅成這樣,十分可疑。”

李倓果斷說道:“閉嘴!有話快說,說完快走!”

孟知涯趴在案幾上說道:“你這叫惱羞成怒你知道嗎?”

李倓的回應是直接拔出了旁邊的短刀,孟知涯頓時身體後仰說道:“彆彆彆,我開玩笑開玩笑的,那什麼……我來就是問問……要不要給機關留點後門啊。”

李倓愣了一下:“後門?”

這個說法新鮮了,他聽說過程序員寫程序的確是會留個後門,但是機關也可以?

孟知涯說道:“嗯,我們墨家子弟都有一個習慣,喜歡留後路,不過,這次的機關沒什麼特彆之處,所以就來問問,如果不需要就不留了。”

李倓想了想說道:“有沒有留出能夠躲避的地方?”

孟知涯愣了一下才說道:“躲避?你是說……”

李倓歎了口氣說道:“按照現在這種趨勢,就算安祿山活不下來,沒有安史之亂也會有彆的動亂,長安是他們必然會攻打的地方,如今長安的守備力量你也知道,若真有叛軍打來,隻怕是扛不住多久的,萬一到時候來不及跑,那至少還有個能躲避的地方。”

孟知涯一聽就覺得無比心塞,一旦叛軍打過來,說不定這棟樓就要被付之一炬。

這種事情在曆史上屢見不鮮,隻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不想那麼快將這棟樓建好了,這不是白花錢嗎?

不過他還是會按照李倓的要求去做的,於是他歎了口氣說道:“那好,我就先走了。”

李倓滿臉黑線:“你特地跑這麼一趟,就是為了問這個?”

這貨是故意來搗亂的吧?

孟知涯嘿嘿笑道:“沒什麼,我就是過來看看唐堂的,順便問一聲。”

李倓直接擺手:“趕緊走。”

他走了之後,李倓也沒了興趣去想那些旖旎之事。

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將安史之亂掐滅在萌芽狀態,但他總要努力一把,就算掐不滅也要往後多拖延一陣子。

這樣看來的話,阿史那崒乾是必然不能放走的。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李倓轉頭就跑去準備跟朱邪狸商議一番。

朱邪狸見他卻複返,本來還很驚喜,在聽了之後,不由得心中歎息,哎,還以為他的阿恬改變主意想要提前……

不過他還是說道:“這件事情或許李林甫能夠幫上忙,嗯,不僅僅是他,還有李適之。”

李倓一想也是,這兩個人肯定都不希望安祿山坐大。

隻不過李適之的話就算了,他剛跟李適之掐了一場,轉頭再去找他好像也不太合適,不如直接去問李林甫。

第二日,李倓抽了空去李林甫府上走了一遭,李林甫在聽完之後,不由得笑道:“殿下果然是正派人。”

李倓滿臉問號,這跟他是不是正派人有什麼關係啊?

而且……這句話聽起來實在是太嘲諷了。

他做的許多事情可算不得正派啊,真要是像原本的建寧王李倓那樣,他怕是已經涼。

隻不過李林甫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多說,李倓帶著滿腦子的疑惑走了。

結果當天下午,他就又被召進宮裡,李隆基開口問道:“我記得左金吾衛曾經有個將軍叫阿史那崒乾?”

李倓笑道:“看來是義兄跟阿爹說過了,的確,之前李相遇刺,查出他與綠教有經濟往來,於是被貶成白板了。”

李隆基問道:“哦?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李倓佯裝認真的想了想之後說道:“我與他接觸不多,倒是比較認真負責的一個人,阿爹也知道金吾衛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都是零碎的事情,阿史那崒乾每一次都能完成的比較好,彆的我倒是不清楚了。”

李隆基應了一聲說道:“阿犖山有心讓他去輔佐安慶宗,你覺得如何?”

李倓想了想說道:“也不是不行,我覺得義兄未必是希望阿史那崒乾多麼有才乾,或許隻是想要給他一個機會而已,畢竟之前他好像也挺冤枉的。”

李隆基直接說道:“既然你也在這麼說,那就讓他去吧。”

李隆基對於這種小事情其實並不是特彆在意,除了朝廷重臣,他不怎麼管彆的官員,這也是李林甫敢在吏治上伸手的原因。

李隆基將這件事情放到一邊之後說道:“這兩日有人在參廣平王……”

李隆基這句話還沒說完,李倓便說道:“誰啊,這麼吃飽了撐的,大郎都去司樓主持修建工作了,他們怎麼還不依不饒的?”

李隆基指著他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坐不住,主要參他的是戶部侍郎,大概因為建樓的預算又加了。”

李倓有些不高興地說道:“難道國庫空虛連給聖人修整皇宮的錢都沒了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比較心虛的,這話如果記錄下來將來史書上他估計跑不掉一個奢靡的評語。

李隆基說道:“我提前跟你說就是想讓你心裡有點數,戶部侍郎我會給他調個位置,換個得力的上來,你就彆跟他們一般見識了。”

李隆基算是怕了李倓了,這種動不動就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就算是皇帝也很頭痛啊。

李倓問道:“要把他調到哪裡去?”

李隆基沉吟半晌說道:“郭虛已既然這麼喜歡參人就讓他去當禦史大夫好了。”

李倓倒抽一口氣:“阿爹?”

這是要讓他參個爽的節奏嗎?

李隆基又補充了一句:“正好如今劍南節度使之位還空缺,就讓他去吧。”

李倓:……

劍南節度使,所管轄的範圍基本上就是成都那一部分。

雖然成都被譽為天府之國,但是……太白先生也發出過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感慨。

入蜀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郭虛已這一遭看上去似乎是升職,並且成了封疆大吏,但實際上……那邊少數民族眾多,也不是那麼好管的。

李倓默默在心裡給郭虛已點了根蠟,郭虛已還不如參他呢。

參了李倓,最多也就是被李倓懟一懟,除了讓自己生氣,並且白參之外也沒有彆的什麼後遺症。

但是得罪了李隆基,那真是不能更慘,所以說得罪誰都不要得罪皇帝啊。

而且郭虛已到底圖什麼?要是這樓還沒開始建,他抵死不同意也就算了,現在都建……呃,地基起碼建起來了,第一層樓似乎也在開始施工,他現在跳出來又參,是想得個諍臣的名聲嗎?

就在李倓納悶的時候,高力士快步走進來,麵色十分凝重。

他這個表情讓李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一般高力士這個人臉上很少有什麼表情,而一旦他臉色不好看,那麼就代表著可能出了大事。

李隆基顯然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也嚴肅了表情問道:“力士行色匆匆,發生何事了?”

高力士行禮說道:“聖人,剛剛得到八百裡加急,吐蕃與官軍戰於石頭堡,官軍全軍覆沒,吐蕃乘勝追擊,已經連下三城。”

李隆基瞬間憤怒:“什麼?”

李倓心說他和安祿山早就知道了,結果八百裡加急現在才到?

他一邊想著這些一邊說道:“阿爹息怒。”

高力士說道:“汝城郡守請求朝廷支援,聖人,那邊是沙陀一族的聚集地,隻能派永壽郡王去了。”

李隆基臉色十分難看說道:“來人,擬詔!”

李倓一聽這是要讓朱邪骨咄支儘快趕往戰場,看來之前他們預判的那將近一個月是不可能了。

估計誰都沒想到那三座城池的守備力量跟紙似的,完全沒有抵擋住吐蕃的進攻。

李隆基憤怒之餘也開始著急三省外加六部尚書議事,李倓趁機告退。

他倒是可以留下聽一聽,不過,他覺得還是彆聽的好,畢竟他對領兵打仗一點興趣都沒有。

更何況朱邪狸眼看就要走了,他還沒有鑄好鎧甲,自然要回去加班加點。

李倓回去之後點開生活技藝係統,先是搞了一堆藥品,基本上能用的都做了一堆,尤其是生肌止血的。

他一邊做一邊還有些感慨,原本這些藥膏是想做不可描述之事用的,結果沒想到倒是提前派上了用場。

李倓本來以為永壽郡王收到旨意之後,他肯定會來找自己一趟,結果沒想到,他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沒有等來朱邪狸。

他一邊心裡嘀咕一邊開始挑選鎧甲樣式,隻不過……不看不知道,一看真辣眼。

遊戲裡的各種鎧甲樣式當時看著的確挺酷挺好看的,然而那是在遊戲世界,放到真實世界傳出去怕不是要被當成蛇精病。

更何況……誰家的鎧甲彆的地方都包的好好的,隻有胸口露出來的?

這不是在跟對麵說“來啊,往這捅”嗎?

無奈之下,李倓隻能開始動手修改,不過也虧了還有商城係統能夠讓他買到這個時代沒有的原材料。

比如說高強度的合金,不過為了不那麼顯眼,他直接給合金鍍上了一層青黑色,顯得跟普通的鎧甲也沒什麼區彆。

李倓做完這套鎧甲,正尋思要不要去一趟永壽郡王府的時候,就等來了朱邪狸。

朱邪狸的臉上難得的透著疲憊,看的李倓十分心驚:“這是怎麼了?”

朱邪狸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吐蕃來勢洶洶,一開始我們誰都沒有預料到他們來的這麼快,所以之前定下來的戰略全部不能用,昨晚商量了一晚。”

李倓頓時說道:“沒睡?那你不趕緊睡覺還跑一趟做什麼?”

朱邪狸彎腰抱住他說道:“我想你。”

李倓心中一軟,回抱住他說道:“行了,先彆說彆的,你吃早飯了嗎?沒吃先吃一點,然後去睡覺,有什麼都等睡醒之後再說。”

朱邪狸苦笑著說道:“隻怕是來不及了,三天內之後我就要走了。”

三天……

李倓也難得沉默下來,分離總是來的猝不及防。

之前他原本以為他跟朱邪狸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呢。

他歎了口氣說道:“好了,不要想那麼多,我陪你一起。”

朱邪狸大概是真的累狠了,以往每次跟李倓湊到一起總要動手動腳,這一次就真的乖乖聽話,躺下就睡著了。

李倓見他睡著之後,就輕輕起身倒是沒有離開臥房,而是開始給他整理一些能夠隨身攜帶的東西。

等到朱邪狸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他一睜眼先是有些迷茫地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然後就看到李倓坐在窗邊低頭寫著什麼,夕陽柔和的光芒灑落進來,給他鍍上一層橘紅色的光輝,隻是看著就覺得心中溫暖。

有那麼一瞬間,朱邪狸也忍不住生出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心思,什麼都不想管,隻想這樣伴著李倓直到地老天荒。

他正這麼想著的時候,李倓正好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朱邪狸醒了便起身問道:“餓了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吩咐清空去將粥先端來一碗,然後準備上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