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2 / 2)

結果一連等了好多天,他們發現這位殿下在驛館住的十分適應,一點不開心都沒有,簡直讓他們懷疑之前查到的資料是不是都是假的。

明明從長安傳來的消息都是這位殿下自從搬出來之後,過得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據說連宴飲用的杯盞都是純金所製。

不僅如此,還十分奢華的蓋了目前長安之中最高的樓。

這樣一個貪圖享受之人,怎麼能容忍驛館這種又破又臟又亂的地方呢?

賀寬心中疑惑所以剛剛算試探了一下李談,也算是給李談一個台階下。

然而李談不想要這個台階,現在驛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可以說整個涼州隻有這裡才算得上真正是他自己地盤的地方。

他放著驛館不呆,跑到彆人的地盤上?

人家給了莊園說不定連仆人都配備了,日後李談但凡做點什麼事情,情報都會第一時間交到尹家家主尹昉的手上。

如果他住進了莊園,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需要給對方演戲看。

然而李談估摸著他還沒必要淪落到用這種方法打消對方的懷疑,更甚至他壓根就沒打算打消!

反正隻要朝廷那邊的詔令下來,李談就準備第一時間將這些人全部捉拿起來。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哈塔木一個人不足以作為證人,所以他還需要一個人,看來看去也就賀寬最合適了。

自從李談拒絕住進尹家的莊園之後,賀寬那真是三天兩頭的想辦法來遊說他。

就在李談被他遊說的煩躁不堪,準備哈塔木再不動手他就動手的時候,賀寬忽然就失蹤了。

根據賀寬的兒子賀大郎的描述,賀寬早上按時來點卯,然而晚上卻沒有按時回家,不僅如此,一連兩天連個人影都沒有。

賀寬雖然平時也很忙,並不總留在家中,但他很少這樣不聲不響地就消失不見。

李談心知應該是哈塔木做的手腳,但表麵上還是安慰賀大郎說道:“放心,賀長史吉人自有天相,我已經派人出去尋找,你且先回去等消息吧,不會有事的。”

賀大郎一點也不相信李談的話,所以他十分耿直地說道:“多謝殿下關心,不過我外公也已經派人去尋阿爹了,若是有消息,我自會來通知殿下。”

賀大郎的外公就是當地另外一個冒充的偽世家鐵家,這個鐵家原本是突厥鐵勒部的一個分支,也不知道怎麼跑到了涼州,還混上了個世家名號。

李談聽後含笑說道:“有鐵家主幫忙尋找,那本王便放心了,本王畢竟初來乍到,對涼州還不是很了解。”

賀大郎有些狐疑地看著他,覺得李談這個反應有點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之前他外公說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賀寬的失蹤很可能是李談做的手腳,他特意說自己的外公開始尋找,就是為了給李談施壓,讓他快點放人。

然而李談不僅沒有緊張,反而顯得很開心,這就有問題了。

賀大郎回去之後立刻去找了鐵家家主鐵穆,鐵穆聽了他的敘述之後冷笑道:“你還是太年輕,那位寧王明顯是故意裝出來的輕鬆,為的就是迷惑你,你父親一定是在他手上,若是再過兩日他還不肯放人的話,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賀大郎一方麵覺得自家外公說的肯定沒錯,一方麵又有些不服氣。

不服氣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鐵穆說他年輕,可那位新來的刺史比他還年輕呢,外公何必這麼看重他?

大概孩子長大了都想要通過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已經長大,或者說自己的能力已經比父親要強。

賀大郎也有這種想法,所以他心裡就憋了一股氣,想要儘早找到父親,好證明自己一點也不差。

不過如果真如外公所言,父親在寧王手上的話,那必然是被藏在驛館之中,他需要想個辦法先去探一探虛實。

此時李倓還不知道自己唯一一個落腳點已經被盯上,他現在正目瞪口呆得看著縮在角落裡嘴裡說著胡話的賀寬發呆。

賀寬整個人狀若瘋癲……不,不是狀若,而是他看起來就真的跟瘋了似的,縮在牆角,嘴念叨著:“鬼……有鬼,滾開……都滾開!”

李談轉頭看向哈塔木問道:“你到底對他都做了什麼?”

哈塔木有些尷尬地說道:“也沒什麼,我就是為了詐他,專門弄了個地方把他帶了過去,結果沒想到……他就這樣了。”

李談立刻抬手說道:“不是,等會,你先把事情給我原原本本說一遍,這到底怎麼個情況?說瘋就瘋?”

如果不是確定哈塔木跟賀寬有仇,李談都要懷疑他們兩個串通起來忽悠的他。

哈塔木臉上表情略顯尷尬,支支吾吾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賀寬這個人平日裡喪儘天良的事情沒少做,但又相信鬼神之說,平日裡參拜的事情沒少做,我就想利用這個嚇他一嚇。”

正好他還能利用一下自己“死而複生”這件事。

李談聽後忍不住問道:“所以你就把他嚇成這樣了?你這是做了什麼?”

哈塔木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可能……弄的的確太可怕了一些。”

他越是這樣說李談就越是好奇,忍不住就跟著哈塔木去看了那個有點可怕的場地。

哈塔木是在荒郊找了一棟廢棄的石屋來做場景,裡麵布置了一些東西。

李談進去看了一眼,出來之後就忍不住拍了拍哈塔木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人才啊。”

布置鬼屋的人才!

真是不知道哈塔木是不是點歪了技能點,這屋子裡要說東西,真沒多少,但就是讓人覺得特彆陰森,比鬼屋都鬼屋。

哈塔木以為李談是真的在誇讚他,忍不住笑著說道:“我就是想模仿書中所寫陰曹地府場景……就是沒想到賀寬膽子居然這麼小,我就走出來剛說了一句話,他就跟瘋了一樣,過了一會就變成這樣了。”

李談聽後頗覺無語,他真沒想到哈塔木居然腦洞這麼大。

哈塔木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寧王讓他收集罪證,結果他把關鍵人物嚇瘋了,這要怎麼辦?

他小聲說道:“殿下,要不我再想想彆的辦法,賀寬……就讓他這麼去吧。”

李談覺得哈塔木這所謂的這麼去肯定不是放任賀寬這麼瘋下去。

必然是想要趁機要了賀寬的性命。

李談擺擺手說道:“無妨,我有辦法。”

哈塔木愣了一下,實在想不出麵對一個已經瘋了的人,寧王能有什麼好辦法。

李談的辦法那可是太簡單了,沒有什麼是一個一指回鸞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兩個。

畢竟比杯水留影還簡單呢。

當然要不是賀寬在整件事情之中都扮演者一個聯絡者的角色,他還真不想這麼折騰。

李談審問賀寬的時候並沒有讓哈塔木參與。

在一個一指回鸞下去之後,賀寬頓時一個哆嗦,整個人都回過神來。

不在意識恢複清醒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李談,頓時想到之前的事情。

他雖然在瘋的那段時間意識比較混亂,但瘋之前的畫麵卻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賀寬頓時變得無比緊張,神經質一般四下看了好幾眼問道:“鬼呢?鬼在哪裡?殿下,哈塔木的鬼魂來找我們報仇了!”

李談看著賀寬依舊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不禁感慨:作孽啊。

不過也挺有意思的,哈塔木能這麼成功,也多虧了賀寬本身就很迷信。

李談伸手扣了扣案幾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跟哈塔木不是關係很好嗎,為什麼說他是來找你複仇的?難道就不能是他來找你告彆?”

賀寬頗有些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他現在雖然神誌清醒,但腦子依舊有些亂。

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李談則第一次感受到跟精神病人溝通的障礙。

賀寬忽然說道:“他忽然暴斃而亡,必然心中有怨,自然會化身厲鬼,厲鬼……又有什麼理智可言?”

李談聽得心中佩服,這都被嚇傻了,還自有一套邏輯在,不服不行。

他也不跟賀寬廢話,直接說道:“行了,彆裝瘋賣傻了,他已經來找過我,順便給了我一些賬本。”

賀寬頓時警覺:“什麼?”

李談將賬本扔給他說道:“解釋一下吧。”

賀寬撿起賬本,翻看之後十分震驚說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麼會……”

李談笑道:“冤有頭債有主,看來哈塔木心裡還是明白的。”

賀寬見到賬本腦子終於開始轉了,他頓時明白李談找他的目的。

對方肯定不僅僅是想給自己定罪,他是想挖出自己背後的人!

想到這裡賀寬忽然將賬本一撕,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賬本撕了個稀巴爛。

他不僅撕,還邊撕邊吃,沒一會一整本賬本就下了肚。

李談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著實有些佩服,那賬本可不小啊,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吃完了,不怕噎死自己嗎?

賀寬吃完之後,抬頭看著李談,眼中帶著些許得意問道:“殿下剛剛說什麼?”

沒有了賬本他也就徹底放心了,原本這賬本放在哈塔木那邊他就覺得不安穩。

隻是這個算是他們合作的基礎,他也不能要求哈塔木銷毀。

之前哈塔木被抓進牢中,他就想辦法找了一圈,結果無論怎麼找都沒找到。

沒想到居然落入了寧王手中,不過他也有些感謝寧王,要不是寧王沒有經驗,他也沒機會銷毀賬本。

至於其餘的賬本就都跟他沒關聯了,哈塔木跟很多人都有牽扯。

每個人都是有單獨賬本的,這位寧王怕是不知道,否則這麼輕易就將賬本給他也是太天真了些。

然而麵對他的得意,李談一點都沒生氣,反而問道:“你感覺怎麼樣?你現在且還不能死啊。”

賀寬見李談不氣不怒,語調都沒什麼變化,頓時心頭不安,遲疑說道:“不勞殿下擔心,下官好得很。”

李談點頭說道:“那便好。”

他說完這句又如同變魔術一般,拿出一本賬本扔過去問道:“還吃嗎?我管夠。”

賀寬一驚,連忙撿起賬本翻看之後發現居然跟剛才那本一模一樣!

不,應該說這賬本和原本的那本一模一樣!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手中的賬本,又看了看李談,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李談見他驚慌失措,又來了個更狠的——直接扔出了四五本賬本,笑吟吟說道:“彆客氣呀,我這裡還有很多呢。”

賀寬連忙將所有賬本都翻看一遍,然後便有些崩潰的說道:“這不可能!”

哈塔木的賬本上都有特殊印章標記,那些標記的印泥都是特製,彆人無法仿造!

他剛剛就是分辨出了那本賬本上的印記,這才放心大膽的破壞。

然而現在每本賬本上都有這樣的印記!

李談聽後就笑了,怎麼不可能呢,係統出品,童叟無欺啊,一模一樣那是必須的。

李談說道:“我剛剛忘了跟你說,你手上的賬本可都不是真的,真的如今已經在路上了,所以其實你交不交代結果都一樣,哦,也可能不一樣,如果你不是主犯的話,或許就不用死,也不會牽連家人。”

賀寬臉色呆滯,他沒想到李談居然來了這麼一手,他抬眼看向李談平靜說道:“那位會救我的。”

李談嗤笑:“救你?你知道你這是什麼罪名嗎?你這是通敵,罪同謀反,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他救你?除非他不想活了,還帶著全家都不活,否則他就隻會想辦法撇清關係。”

李談看著賀寬臉色泛白便說道:“知道他會怎麼撇清關係嗎?你對哈塔木做了什麼他就會對你做什麼,真以為京中的大員會在乎你一個小小的下州長史?沒了你他也能有彆人!”

賀寬忽然開口說道:“你沒有足夠的證據,這賬本不過一家之言!”

賬本是哈塔木的,上麵沒有他的任何簽字題名,也未必沒有脫身的機會。

李談點頭說道:“沒錯,這賬本的確不足以給你定罪,所以哈塔木將你們的來往信件也給我了。”

賀寬一臉的不可置信,但依舊不肯說話。

李談乾脆說道:“你不說也無所謂,我們等吧,等那些罪證到了京裡,你再看他的反應吧。”

說完他就讓人將賀寬帶了下去,隻不過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賀寬忽然說道:“若我招了,可能活命?”

李談心說我要讓你活我就不姓李!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說道:“脫罪是做不到的,但我能放你一馬,屆時你便逃去吐蕃也好,去突厥也罷,都隨你。”

賀寬聽後反而放鬆下來,若李談大包大攬說能給他免罪,那他肯定一個字都不信。

這樣反而有可信度,他早就心裡清楚一旦事情敗露,他是不可能有好下場的。

隻是到了眼前還是有些怕死,略一猶豫之後才咬牙說道:“好,我說,但你若食言,我便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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