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2 / 2)

杜甫聽了陳衝的話之後,心裡也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大王最近在這段時間可有說過想要做什麼?”

陳衝剛想搖頭,結果忽然停住,麵色古怪說道:“他想去打劫突厥……算嗎?”

杜甫和公孫垂一起:?????

陳衝將李談之前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公孫垂秉著自己對宿主的了解,冷靜說道:“不用猜了,他肯定就是去打劫突厥了。”

杜甫一拍案幾:“十二郎不知道,也被他騙去了啊!”

陳衝瞪眼:“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他們沒帶人啊,應該不會真的去打劫突厥吧?沒帶人怎麼打劫?”

杜甫也反應過來:“這倒是,大王就算再……也不會衝動成這樣。”

公孫垂依舊很冷靜:“你們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了?”

陳衝和杜甫一同轉頭看向他,公孫垂說道:“朱邪狸啊。”

兩個人頓時無語,這還真是,他們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

不過此時杜甫反而冷靜下來:“如果朱邪世子跟著一起去的話,那倒也不需擔心太多。”

陳衝有些鬱悶:“早知道我就同意了,哎。”

杜甫和公孫垂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他們知道李談沒帶陳衝,甚至說都沒再說一次,那就是代表著他對陳衝的信任程度還沒那麼深。

畢竟若是換一個人,比如說杜甫在陳衝這個位置,李談肯定都會想辦法說服他的。

就在他們幾個人說著李談的安全沒有什麼問題的時候,那邊段秀實派人來尋李談。

公孫垂出去見了傳信兵問道:“段都尉有沒有說什麼事?”

傳信兵呼吸急促一看就是長途奔襲過來,快速說道:“段都尉請求殿下調兵,突厥……突厥至少有兩萬人馬!”

公孫垂頓時大驚:“段都尉所言可是真的?”

傳信兵說道:“千真萬確,此乃都尉奉與殿下之書信!”

公孫垂接過信就直接拆了,傳信兵頓時目瞪口呆,思考這位長史會不會被寧王給砍了。

反正在很多人心裡,寧王那可太凶了,畢竟剛過來就拆了賭坊又抄了鐵家一家的人幾十年了也就這麼一位。

更甚至聽說賀寬在被流放的路上就被哈塔木所殺,結果哈塔木沒過多久就暴斃而亡,所有人都懷疑是寧王的手筆,然而卻沒有任何證據。

反正寧王=凶殘,就對了。

公孫垂不管傳信兵在想什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完了。

朱邪狸那裡具體有多少人他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之前沙陀族撐死了也不過兩萬來人,也正是因為人少才經常被其他部族威脅。

後來經過阿布思的挑撥離間,又損失不少,全部族男女老少全加起來也沒有突厥這次帶來的兵多。

他們又是去抄後路偷襲的,肯定不會帶太多人,這不是給人送菜嗎?

公孫垂臉色凝重,段秀實是個實在人,在知道李談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之後,直接就在信上寫了要如何調兵遣將,著實是讓他鬆了口氣。

公孫垂雖然本身也頗有才乾,但更多是在文治上麵,帶兵打仗……他可能還不如李談,畢竟李談讀過的書比他多多了。

他收起信件溫言說道:“我即刻稟報大王,還請你回去告訴段都尉,會儘快調兵過去。”

傳信兵得了令也沒要求非要見李談,轉身就走了。

公孫垂等他走了之後,瞬間跳起來轉頭就往州府的值房跑。

杜甫等人正在討論段秀實為什麼派人來,那邊陳衝正酸溜溜說道:“說不定能是捷報,如果段秀實把突厥打跑了,大王可就沒辦法去打劫了。”

王紞說道:“最好如此,這次大王回來可真是要好好諫一諫。”

杜甫剛要說什麼,就看到公孫垂幾乎是一路跑過來的,不由得麵色一變:“公孫長史如此行色匆匆,發生何事?”

公孫垂轉頭對著陳衝說道:“你現在立刻帶著所有護衛去追大王,追上之後一定要勸大王回轉!”

陳衝頓時一愣:“這……這不行吧?沒有大王的調令我無法私自出兵啊。”

公孫垂語速極快說道:“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了,突厥這次來勢洶洶,據段秀實派斥候觀察,至少有兩萬餘兵馬,大王之前得到的消息都不準確,萬一……”

他這一說,頓時所有人都要跳起來,王紞跟杜甫更是異口同聲說道:“陳統領快去,若有罪責我與你共同承擔!”

陳衝也知道這時候不是講究什麼調令不調令的時候,他站起來嚴肅說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這便去了。”

陳衝往外走了兩步,忽然腳步一頓,另外三人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停下,然後就看到陳衝轉頭尷尬問道:“可是大王現在……在哪兒呢?”

李談在哪兒呢?

李談此時已經跟朱邪狸帶著人到了突厥駐地十裡之外了。

朱邪狸一共帶了兩千人,如果真是偷襲的話,其實用不了這麼多人,夜襲講究的就是一個輕便快速。

但是朱邪狸擔憂李談的安危,變多帶了一些,如今他們兩個對著斥候報上來的結果麵麵相覷。

李談有些遲疑:“這個……確切嗎?”

朱邪狸雖然也懷疑,但還是說道:“我帶的是最好的斥候,他肯定不會看錯,人數必然已經逾萬。”

他們這邊比不上段秀實那邊的情報準確,但是到了這個人數,一萬跟兩萬差彆也不是那麼大了,都比他們多很多。

李談麵色凝重:“突厥所謀者大。”

在不應該打仗的時候興兵,要麼是突厥的可汗腦子抽了,要麼就是他們有彆的目的。

鑒於突厥跟大唐你來我往交鋒這麼多年還沒被滅,李談傾向於第二種。

朱邪狸轉頭看著李談問道:“你要不要回去?這種情況肯定是要增兵的。”

李談一擺手說道:“不用了,我臨走之時將兵符留給了公孫垂,若是段秀實需要調兵他就會全力配合。”

朱邪狸驚訝地看了一眼李談:“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兵符那麼重要的東西居然說給就給?而且還是給公孫垂,他記得公孫垂剛來沒多久吧?居然這麼受到信任了嗎?

李談說道:“無妨,段秀實心裡有數,反正公孫垂拿到了也不可能造反,他又沒那本事,實際上指揮權還是在段秀實手裡,現在我們看看我們怎麼搞吧。”

朱邪狸問道:“真不回去?”

李談堅持:“我現在回去也沒什麼用,不如在這裡研究一下怎麼給對方搗亂,也不知道突厥這次帶兵的是誰。”

朱邪狸也沒多勸,他擔心讓李談回去的話,萬一路上遇到了突厥士兵那就麻煩了,還不如留在這裡,若是事情不對他就帶著李談躲進山裡。

他直接拿出一張地圖說道:“我們來看看從哪裡偷襲比較合適。”

李談看著他的地圖愣了一下:“這個輿圖……?”

朱邪狸問道:“怎麼了?哪裡不清楚嗎?”

李談:……

這是哪裡不清楚的事情嗎?這事兒哪兒都不清楚啊!

李談問道:“你之前都是用這種輿圖來打仗的?”

朱邪狸一臉莫名:“對啊,這張輿圖是目前最好的。”

李談頓時無比心疼,他怎麼就忽略了這件事呢?

他輕咳一聲說道:“你等等我。”

朱邪狸茫然地看著他走出了中帳。

李談跑回他們兩個的帳篷,裝模作樣的開始翻箱倒櫃,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分房睡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能保證個人**。

他腦子裡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從係統之中調出了天寶二年的邊境地圖,直接選擇抄錄。

抄錄完畢之後,他回到帳篷的時候朱邪狸正在跟部下商討看突厥有沒有什麼薄弱環節,能夠讓他們突進一下。

李談進來之後,所有人都對他行注目禮,朱邪狸的部下是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的,他們的心裡也挺矛盾。

雖然對大唐仇恨值比較高,但是對李談他們又十分信服愛戴,就衝著李談為他們提供了不少物資,避免他們的親人凍餓而死,這就足以讓他們十分感激李談了。

李談走過去將朱邪狸手下的輿圖抽出來說道:“之前我帶了輿圖過來,都忘記給你了,也是沒想到你這邊的輿圖這麼不清楚,來,用這個。”

朱邪狸接過李談遞給他的卷軸,稍微打開一看不由得十分吃驚:“這……”

李談嘿嘿笑道:“是不是這個清楚多了?”

朱邪狸一邊點頭一邊迅速打開整張地圖,頓時賬中其他將領都圍了上來,十分驚奇問道:“這都是什麼?”

地圖上許多標識他們以往都沒見過,沒辦法,李談又要科普一下這個地圖的標準。

好在朱邪狸是跟著李談研究過山川地理的,之前也接受過這樣的科普。

於是還沒等李談開口,朱邪狸就解釋說道:“這個代表著沙漠戈壁,藍色是江河湖海就不說了,這邊是山川,唔,還有樹林草地標識,這個是沼澤,這邊是懸崖。”

諸位將領都很震驚,這麼詳細的地圖很難繪製出來,除非對這些地方的地理了若指掌才行。

這地圖肯定不是寧王繪製的,寧王此前十四年都是在長安長大,今年到了涼州也沒有出過涼州府的範圍,他不可能那麼了解突厥的地盤。

李談看著他們激動的樣子,開始思索是不是也給段秀實弄去一份輿圖,這還真怪他,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朱邪狸在地圖上標了標之後說道:“現在不知道突厥具體紮營位置和周圍情況,隻知道我們這邊,還是要派斥候過去。”

俟斤在旁邊有些為難地說道:“大汗,突厥紮營的地方有些空曠,沒有什麼遮擋之物,斥候不太好靠近啊。”

大唐的斥候能夠得到具體的信息是因為他們人多!

段秀實完全可以派出百來名斥候,可是他們不會帶這麼多斥候過來啊。

李談認真想了想說道:“你們這邊最有經驗的斥候是誰?我可以暫時借給他一樣東西。”

朱邪狸不疑有他,直接將斥候傳喚進來。

李談看到那個斥候之後,不由得略有些吃驚,那居然是一個麵色黝黑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看上去黑黑瘦瘦不太起眼,隻是對斥候這個職業來說,對方看起來就顯得有點大了,畢竟連白頭發都有了。

李談遲疑著看了一眼朱邪狸,朱邪狸十分坦然說道:“現在比較缺人。”

李談沒有說什麼,隻是掏出一個銅製長筒狀物體說道:“這是望遠鏡,你先試試。”

朱邪狸拿到手裡之後發現那個長筒居然還是能是伸縮的,他將長筒抻開,然後按照李談的指引將給眼睛湊到了小的一邊,一看之下頓時嚇了一跳。

李談看著他瞪大眼睛一副受驚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說道:“這裡看不太明顯,走,我們出去試試。”

朱邪狸被他拉著去了賬外,然後又嘗試了一下,發現居然將遠處的樹看得十分清晰,不由得大奇問道:“這是什麼?”

李談說道:“說了啊,望遠鏡,顧名思義嘛,不過現在至此一件,是我……不小心鼓搗出來的,正好先給斥候用著吧。”

朱邪狸聽後也不懷疑,李談手上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給他們的營地放置了一個青蓮語瀑,這樣避免了他們翻山越嶺去取水的窘狀。

他沉吟問道:“以後會很多嗎?”

這東西是足以能夠改變戰局的玩意,數量多和數量少對日後的對戰有十分大的影響。

李談認真想了想說道:“剛開始的話,不會太多,除非經驗十分豐富的將領,否則是不會配備的。”

畢竟這玩意沒有太大的技術含量,仿製成本太低,雖然現在沒有玻璃,但是用水晶也能替代啊,為了保證己方的先進性,反正李談覺得不應該大肆鋪開。

朱邪狸聽後便說道:“如此,你將望遠鏡給阿銀……”

李談擺手:“他是斥候又不用衝鋒陷陣,隻要站的遠遠就可以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記得被俘虜之前毀掉它的這兩個透明鏡片就可以了。”

斥候阿銀顫抖著手接過望遠鏡,深感責任重大。

李談叮囑道:“彆的都可以放放,先看清楚他們的馬匹和輜重都放在什麼地方。”

朱邪狸聽後頗有些哭笑不得:“你還惦記著那點糧草呢?”

李談歎氣:“沒辦法,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整個涼州需要消耗的糧食是個天文數字,我之前都在發愁怎麼籌糧,現在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門來了,不打劫一下對不起啊。”

他這句話剛說完,就有人在賬外說道:“報,距離營地十裡處發現一隊吐蕃軍隊,大概有三千左右!”

朱邪狸挑眉:“突厥果然是跟吐蕃打算聯合夾擊?”

他還有句話沒說就是這一看就是衝著李談來的,可能一方便是想要來試探一下這位河西節度使,另外一方麵則是抱著打贏了順便就占領涼州的心態。

而李談的反應就十分乾脆果決:“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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