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1 / 2)

安曆凡一驚,立刻擋在李談身前。

李談伸手捏住他肩膀衣服的一角, 一邊說道:“後麵去, 這裡沒你什麼事兒。”

最主要的是就安曆凡那個伸手, 來的如果是個武林高手, 那麼顧及一根指頭就能戳翻他。

如果對方是個普通人,那就更不用安曆凡來動手了。

安曆凡聽話的站到了他的身後,剛剛他也不過就是趁機表忠心,雖然他不一定非要投靠李談, 但投靠李談絕對是最好的出路。

安曆凡退後之後,李談便說道:“來者何人?鬼鬼祟祟連麵都不敢露嗎?”

門外那人語帶笑意說道:“殿下未曾允許,我怎敢貿然闖入?”

李談微微皺眉, 直覺這個人可能不太好對付, 但還是說道:“這裡可不是我的地盤,不過還是請進吧。”

門再一次被打開, 走進來一個一身基佬紫的青年。

李談看著那個人忍不住沉默,那人長得倒是不難看, 就是黑了一點, 結果他偏偏還穿紫色衣服, 結果就襯得皮膚黑了兩度,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昆侖奴出身。

基佬紫青年背負雙手慢悠悠走過來說道:“殿下麵前,在下可不敢造次。”

他進來之後看到那個老神經病再看看旁邊趴在地上的阿虎,頓時麵色一變,脫口而出:“蠱毒?!”

李談伸手撥弄了一下狸琴笑道:“看來是個識貨的。”

基佬紫青年此時臉上的輕鬆完全消失不見,對著李談拱手行禮, 恭恭敬敬說道:“不知殿下乃是苗疆後裔,多有得罪,還望殿下海涵。”

海涵這個詞,可是這個人第二遍說了,隻不過剛剛那句海涵更像是客套話,而如今……他似乎十分畏懼李談一般,行禮也十分周到。

知道怕就行。

李談敲了敲桌子說道:“你是暗巫教的什麼人?”

基佬紫青年說道:“在下乃是暗巫教左護法。”

李談點點頭問道:“你剛剛說這兩個人是你們教的叛徒?”

基佬紫青年……哦,暗巫教左護法表情變得十分嚴肅,並且十分誠懇說道:“此乃真事,此二人偷盜我教中秘法而逃,我奉教主之命前來追捕他二人。”

李談仿佛很感興趣一般問道:“秘法?”

左護法說道:“此秘法不過就是些延年益壽之術,想必對殿下而言是無用的。”

李談聽後便笑道:“看來你們暗巫教早就關注到我了,連我需不需要都隻知道。”

左護法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說。

不得不說,雖然這人裝的從容有度的模樣,但實際上在李談麵前跟一張白紙也差不多。

李談有些感慨,跟朝中大佬打交道打多了到底還是有好處的。

他估摸了一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便說道:“此二人行刺我是真,你不會覺得區區一句他們是叛徒,就能將罪名推卸的一乾二淨吧?”

尤其是現在這個敏感時刻,李談之前可是剛剛才被行刺過,結果短短兩天就又被行刺,李隆基要是知道了,當地州府從上到下有一個算一個,烏紗恐怕都要不保。

左護法挺直身體說道:“殿下乃是苗疆後裔,我暗巫教的確不願意輕易得罪,隻是如今隻有您一個人在這裡,是生是死,真相如何,隻怕都不是殿下能決定的。”

李談挑眉:“這兩個人如今都變成了這樣,你還敢說不是我能決定的?”

左護法胸有成竹說道:“殿下受傷是真的,能傷到他們已經十分不易,而我如今是全盛狀態,又有何可懼?”

李談有些奇怪,你既然這麼有把握,剛剛還裝成一副恭敬樣子是做什麼呢?

實際上左護法也不過就是想要試一試,若是李談答應不追究,讓他們離開呢,他就算恭敬一些也沒什麼。

隻可惜,看樣子李談不肯放過他們,那他就隻好出此下策,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李談一了百了。

李談看著他目露凶光的樣子,歎了口氣拿起蟲笛說道:“你們這些人真是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你隻看到了我身上的血跡,怎麼沒看看我像不像是身受重傷的樣子呢?”

左護法反應到底比那個老神經病和阿虎快一些,見到李談舉起蟲笛放在嘴邊,就衝過來想要搶奪。

而此時安曆凡再一次站到李談身前,他這次倒不是為了專門替李談擋刀,而是知道李談要發大招了,他不想讓那個左護法得手。

結果他剛站到李談身前,就先聽到了狸琴的聲音,然後明明已經衝到了他麵前的左護法,此時又回到了剛剛站著的地方。

而李談此時已經在他身上下了靈蠱,然後又是蠍心百足蟾嘯三連發,左護法的臉頓時也綠氣上湧,變得跟那兩個人模樣差不多。

李談放下蟲笛對著安曆凡說道:“把他挪動一下,彆擋門口。”

安曆凡越發肯定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雖然說吃了不少苦頭,然而吃苦頭算什麼,怕的是要命啊!

他將左護法推到了一邊,跟那個老神經病和阿虎作伴。

而老神經病看到左護法變成這樣,居然還扯了扯嘴角笑道:“沒料到左護法也有今天。”

左護法麵色鐵青……好吧,他本來臉就是綠的,除了眼神看出不滿之外,彆的倒也看不出什麼。

他沒有理會老神經病,而是看著李談問道:“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李談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要殺我,被我反殺卻要說我咄咄逼人,嘖嘖嘖,倒打一耙用得好啊。”

左護法說道:“暗巫教從來沒有對殿下有不軌之心,殿下莫要誤會。”

李談歪頭看著他說道:“現在知道說是誤會了?剛剛不是很理直氣壯的認為我不應該追究嗎?我跟你說,晚啦,現在就是我說你暗巫教意圖謀反,都不會有人為你們辯解。”

左護法頓時目眥欲裂,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謀反是個多麼嚴重的罪名。

就在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聲音問道:“殿下!何人意圖謀反?”

李談一聽就知道是田神功的聲音,他剛想告訴他們門怎麼開,結果就聽到一聲巨響——那扇門直接倒了下來。

而門外的田神功和袁哲正一同收回踹出來的腿,順便還抖了抖。

李談:……

這倆貨什麼時候這麼暴力了?

田神功和袁哲直接衝進來,看到李談胸口大片的鮮血的時候,整個人腿一軟,直接就跪了:“我等救護來遲,還請大王治罪。”

李談擺擺手說道:“行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再說。”

這間地下室密閉不通風,那個味道簡直了。

他能忍這麼久完全是一開始意識體的時候,他是聞不到這些味道的,同樣什麼冷熱之類的全都感受不到,仿佛失去了五感。

等回到身體之後,他又忙著詢問具體事宜,然後暗巫教左護法又突然出現,他忙著處理這些事情也隻能忍住。

現在好不容易自己人來了,還不趕緊走,留這裡乾啥?

清空立刻跳出來說道:“還請大王委屈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件厚厚的貂裘裹在李談身上。

李談這時候才感覺到冷,畢竟他被帶過來的時候身上隻著中衣,後來到了這裡……彆說,這個地下室居然還比較暖和。

不過當田神功和袁哲兩個人將門拆了之後……那一陣冷風吹進來,那感覺真是酸爽。

李談裹上貂裘,任由清空幫他穿上鞋子,這才說道:“走吧。”

田神功和袁哲喊人將這幾個人捆起來帶走,當然就算不捆也沒事兒,他們被定身的時間至少三十分鐘,就算沒有定身,中毒導致的生命流逝也讓他們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李談出去的時候,發現外麵有很多圍觀的貧民——因為這些家夥直接將馬車趕到了這棟民房的門口!

而這裡是什麼地方,貧民窟啊。

李談的馬車就算再怎麼不起眼,那也必然是精致華麗的,跟這個地方簡直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些平民在看到李談裹著一身貂裘走出來之後,居然引起了一陣驚呼。

李談也沒有理會這些人,直接上了馬車催促人趕緊走——他估摸著自己大概能成為這些人未來多少年的談資了。

畢竟這個年代階層壁壘太過嚴格,若不是出了這件事情,這些人這輩子接觸到的最大的官可能就是每個坊的管理者。

李談上了馬車之後就被清空塞了一個小手爐過來,他抬頭一看發現清空臉色十分難看,不由得笑道:“哭喪著臉做什麼?我還沒死呢。”

清空聽後險些跳起來,嘴裡說道:“大王!”

李談擺擺手,整個人窩在那裡,再也不見剛剛連著收拾了三個人的威風,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清空連忙問道:“大王,您……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李談搖頭說道:“沒有,就是睏了,我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

好在這裡距離驛站並不遠,過了沒一會就到了,李談去泡了個澡,本來想要讓人將衣服燒掉的。

結果賀知章趕來問道:“這些人是反賊?”

李談點頭:“對,賀老,讓人審問一下那幾個人,問出暗巫教的地點,派人去將那裡給端了,切記一個人都不能跑。”

賀知章也是第一次聽說暗巫教,他忍不住再問了一句:“他們真是分賊?”

李談:……

好吧,他還是說個實話吧。

“應該不是,具體有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查一查總能查出來的。”

賀知章:……

賀知章忍氣說道:“大王!謀反是能隨便安的罪名嗎?這一不小心就是血流漂杵啊,您是要當第二個李林甫嗎?”

當初李林甫對於任何政敵都是誣陷對方意圖謀反,基本上就是一次牽連一片,一死死一片,那段日子太過黑暗,賀知章都不願回想。

如今好不容易李林甫死了,怎麼,李談又要來一波?

李談一聽李林甫三個字就隻知道事情要不好,便說道:“這個真不是我胡說,哎,我原本不想說的,您真的以為他們是單純的刺殺我嗎?如果隻是刺殺的話,殺了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帶我走?”

賀知章當然知道這是個疑點,他還是苦口婆心說道:“那也要講證據,如今朝中風氣已經壞了,涼州百廢待興,如果一開始就壞了風氣,日後難以找補啊。”

李談隻好乖乖表示:“我不會冤枉好人。”

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賀知章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有戾氣,戾氣太盛與你無益!”

李談立刻點頭,等賀知章走了之後才鬆了口氣。

他忽然就覺得賀知章這次同意跟著過來,想必也不是真的被他說動去建學校,估計是看他太放飛自我不放心吧。

不過也好,李談也擔心自己太放飛了,他又不是什麼偉人,就算是偉人還有出錯的時候呢。

而在涼州,朱邪狸離得遠,就算他離得不遠,估計也隻會李談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不僅不會反對,說不定還會幫忙。

剩下的……李白雖然當過王傅,但是不知道為啥,他對李談有一種特殊的信任,而且李談真正堅持的事情他反對一次沒用之後,也就不會再反對。

至於其他人……李談認真想了想好像也沒有這樣一個會諫上一諫的人。

李談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昨天晚上那可真是太折騰了,雖然他看上去很輕鬆,因為有樂器藏在身邊也比較放鬆,但是整個過程還是很緊張的。

隻要阿虎細心一點,或者說是不疾不徐一點,將他手中握著的兩件樂器都弄走,估計他就算詐屍,想要活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畢竟不用武器雖然也有一些技能可以用,但大多都是門派輕功之類的技能。

那麼看看他擁有的這兩個門派輕功——一個飛上天當靶子,一個原地起跳,空中消失一分鐘,等一分鐘之後再出現。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沒有樂器他要怎麼憑借著這兩個輕功跑路哦。

更不要提還有個安曆凡,而且就算他跑出去了,大概也會凍死在外麵。

因為想著這些,李談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夢裡都是在跑路。

在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著房間內昏暗的光線,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迷茫,不知道是早上還是晚上。

不過,好在清空一直守在他身邊,在聽到動靜之後就從外間問道:“大王可是醒了?”

李談長出了口氣,聲音沙啞問道:“什麼時候了?”

清空一邊吩咐人準備洗漱用品一邊說道:“回大王,申時剛過。”

李談坐起來揉了揉臉,隻覺得這一覺睡得比不睡還要疲憊。

等伺候他洗漱完畢之後,清空便說道:“廚房有給大王熱著的膳食,大王可要用些?”

李談也覺得有些餓了,便點點頭說道:“好。”

說完這句話他便問道:“那三個人審問的怎麼樣了?”

清空說道:“剛剛田將軍來過一趟,但您還在睡,就沒敢打擾您。”

李談立刻說道:“等我用完膳,便讓他過來吧。”

清空應了一聲,讓人去請田神功。

李談這一餐飯吃的並不多,看的清空有些著急,小聲勸道:“大王,多用一些吧,您已經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

李談擺手說道:“吃不下,等等再吃吧,田神功呢?”

清空隻好去將田神功請過來。

田神功進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疊紙,呈上來說道:“大王,這是供狀。”

李談接過來隨意掃了兩眼問道:“重點呢?”

田神功麵色凝重說道:“這個暗巫教果然有謀反之意。”

“嗯?”李談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問道:“什麼?他們真的謀反?”

田神功點頭說道:“按照左護法的說法,暗巫教一直在接受著安祿山的資助。”

李談有些意外:“安祿山從什麼時候開始資助這個暗巫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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