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反駁的時候,陳衝一揮手說道:“你想說話有的是時間去牢裡說,押下去!”
尹昉看著全家從上到下男女老幼都被抓了起來,甚至他的家奴要反抗也被就地處決,不由得心中一寒,隻喊了一句:“冤枉!”
然後就被堵了嘴。
陳衝看著他目眥欲裂的模樣冷冷說道:“大王可從來不會冤枉好人。”
同樣的場景發生在涼州整個富人區,涼州府本來就不大,有頭有臉的基本上都居住在這附近,而因為大唐有坊的建製,導致想要抓人可真是太容易了。
隻要進來將坊門一關派人守好,基本上就隻剩下甕中捉鱉了。
等到陳衝抓完所有人帶走的時候,整個富人區基本上隻剩下了少少的幾家,其中就有印家和海家。
印子哲跟海大成是屬於心裡清楚怎麼回事的,陳衝抓人的時候他們沒敢出去,等到外麵嘈雜之聲消失不見,他們才派人出去看了一眼。
哦,是印子哲派人去看了一眼,而海大成……這貨直接溜去找了印子哲。
在見到印子哲的時候,海大成臉色慘白說道:“一個沒留,他們這是犯了什麼事兒啊?”
印子哲此時也有些驚魂未定,他知道寧王肯定是要對這些家族下手的,但是沒想到居然下這麼狠的手。
他這次沒有斥責海大成沒有出息,隻是定了定神說道:“不要問,這不是我們能過問的,等案子審完,想必寧王一定會說明的。”
彆的不說,李談肯定是要給剩下的家族一個交代的,否則怕是大家都要被嚇死了。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下人過來通報又有人來求見印子哲。
印子哲一問發現正好是這個坊裡剩下幾個沒有被抓的家族派來的,便說道:“告訴他們,多事之秋我就不見了,讓他們最近小心一些,不過也不必太過擔心,隻要他們沒有參與尹家的事情,就沒事。”
實際上印子哲覺得照著州府這抓人的架勢,但凡跟尹家有所牽扯的,恐怕都被抓了起來,所以剩下的那就是真的安全的。
不過這句話也不能說太滿,萬一尹家有人受不了嚴刑供出什麼來怎麼辦?
想到這裡,印子哲不由得覺得自己之前去投奔寧王真是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
陳衝將人都抓完,核實完名單確認無誤之後,這才去跟李談稟報了一聲。
李談聽後點點頭,說道:“總算是鬆了口氣,既然抓起來了也彆浪費先仔細問問,再看要不要處理他們吧。
陳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問道:“大王,地牢有些不夠了,這些人放在哪裡?”
李談愣了一下,沒想到涼州府的地牢居然這麼少。
不過他轉念一想,覺得也可能是這次抓的人太多了,畢竟以往涼州這個地方可能並沒有出過這麼大的案子。
他直接說道:“刺史府如今空了出來,就先放到那裡吧。”
刺史府其實也是有地牢的,隻不過他覺得可能也不過,索性整個刺史府就先這麼用著,反正以後他也不回去刺史府住,等再搬家的時候應該就是去新城了。
陳衝立刻領命,一旁的賀知章歎了口氣說道:“希望以後涼州再不要有地牢都不夠用的時候。”
李談知道賀知章這是在委婉的勸慰自己,便笑道:“經過這一次,涼州從上到下應該都老實了,剩下的都是合作的,自然是不會再這樣了。”
賀知章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也該安撫一下大家才是。”
李談說道:“我是依法辦事,他們如果真的受驚說明他們做了虧心事,沒抓他們就不錯了,還有什麼好安撫的?”
賀知章失笑:“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李談笑了笑:“這個道理我當然是明白的,不過……我想比起我宴請他們安撫他們,還是州府的考試更加重要一些,恩,大不了放個新消息出去,考試考得好的,可以先授官,若是有繼續參加科舉的心思也可以去參加,到時候州府會再統一從這些有科舉意向的人中再選拔,選出合適的人數進京趕考,所有費用州府出!”
賀知章一聽就知道李談又抓住了重點,比起尹家和其他家族被抓了這種事情,還是科舉更加能夠關係到家族子弟的未來。
更何況李談十分奸詐,想要參加科舉考試,就要參加這次的州府考試,否則州府選拔的時候你是不在選拔名單上的,就算想要自己進京趕考都不可能。
賀知章覺得這次考試大概是李談想要摸一次底,對涼州的人才心裡有個數。
而這樣做以後涼州所有出去的讀書人,都是從他手下走的,更有甚者還是他資助的,這些人天然就會是李談的同盟。
當然也可能會有白眼狼,不過那種都是少數,李談的身份在這裡擺著,想過要當白眼狼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賀知章想到這裡便問道:“題目出好了嗎?”
李談笑嘻嘻說道:“這不是等您親自出手呢嗎?”
賀知章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說道:“這是為你選材為國選材,你怎麼能什麼都不管?”
李談理直氣壯說道:“我沒有經驗啊。”
賀知章:……
好吧,這的確是個理由。
於是賀知章拽著李白杜甫就去出題去了,還美其名曰要鍛煉一下這兩個人。
至於公孫垂,他倒也看好這個青年,隻不過他跟公孫垂不熟,再加上公孫垂身為長史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也不好就這麼公然讓人家翹班。
李談見所有的事情都步上正軌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想了想將考試的時間定在了半個月之後,時間有點緊。
隻是他早就放出了風聲,需要複習的估計早就複習了。
等所有事情安排完,李談忽然想到:執夷怎麼還沒回來?
他讓執夷去找朱邪狸,結果這一連好幾天,不僅朱邪狸沒有消息,怎麼連執夷都沒有消息了?
李談想到這裡頓時有些坐不住。
他轉頭去找了孟知涯、公孫垂、唐堂等人,問他們知不知道執夷的下落。
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嚴格來說,這些人雖然是通過係統被招請出來,但他們跟係統的聯係並不是十分緊密,更何況是執夷這樣能走會跳的化形係統。
就在李談十分擔心的時候,當天晚上他就聽到窗子一響。
他頓時就安心了——一般在這個點還敢動他窗子的人,除了朱邪狸不做他人選。
當然最主要的是巡邏守衛都沒有示警,也是跟朱邪狸十分熟悉了。
果不其然,等他打開窗子之後,就看到朱邪狸提著執夷跳了進來。
李談從上到下打量他一眼發現除了瘦了些,沒有其他問題,便說道:“王府有大門,你就不能好好走大門嗎?”
朱邪狸笑了笑說道:“走大門那就太顯眼了。”
李談還想說什麼,旁邊的執夷就喊道:“我要餓死了,蘋果呢?我最愛的蘋果呢?”
李談順手從旁邊拿過一隻蘋果塞在執夷的懷裡,然後將它從窗子扔了出去。
執夷敦實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嘴裡喊道:“你的良心呢?”
李談淡定說道:“喂狗了!”
說完他就關上了窗子,一回頭就看到朱邪狸含笑看著他,他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不是真的對執夷不滿,主要是朱邪狸既然過來了,那麼他們兩個在一起肯定會發生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畢竟好幾天沒見了。
執夷在這裡到時候也隻有一個蹲牆角麵壁的下場,還不如早早把它丟出去。
朱邪狸問道:“我來的時候聽說涼州發生了大事,到底怎麼回事?”
李談摸了摸鼻子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又抄了幾家而已。”
朱邪狸頓時了然,之前李談就跟他說過這些事情,他自然也知道這些礙腳的石頭需要踢走。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笑道:“自從你來到涼州之後,好像光顧著抄家了,當心百姓把你當成抄家王。”
李談理直氣壯說道:“誰說的,我還讓他們吃上水了呢!”
雖然冬天取水還是有點艱難,畢竟都凍成冰了,但那也比連冰都沒有強啊。
李談順便弄出了個冰窖,準備夏天冰鎮瓜果來吃。
朱邪狸伸手抱住他,埋首在他頸間深吸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
朱邪狸最怕的就是他們兩個分開的時候,李談這邊出了什麼事情他趕不及。
雖然每次他都告訴自己不要擔心太多,李談身邊高人雲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可他還是會忍不住擔心,之前李談遇刺就讓他憤怒不已。
他想到了李談遇刺的事情,正巧李談也想到了暗巫教被血洗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暗巫教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朱邪狸十分坦然說道:“我做的,我說過幫你報仇的。”
李談震驚:“你什麼時候說的?”
朱邪狸想了想才說道:“哦,當時你睡著了,你不知道沒關係,我記著就行。”
李談:……
他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怎麼做到的?暗巫教總壇可也不少人呢吧?”
根據後來的邸報,似乎至少有兩百多人。
雖然聽上去數量不多,但是這兩百多人站到麵前,那就知道有多少了。
朱邪狸說道:“他們人多,但都是廢物,大部分都是一些什麼都不會的狂熱信徒,雖然也是青年,但是也不知道那個暗巫教給他們吃了什麼東西,一個一個形容枯槁,根本就形不成什麼威脅。”
李談聽了之後心裡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開口問道:“那你拿到他們的藥了嗎?”
朱邪狸點點頭說道:“自然是拿到了,你看看這是什麼?”
李談接過朱邪狸遞過來的盒子,打開之後看到裡麵有一顆黑色的藥丸,低頭問了問卻發現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直接推開窗子小聲喊道:“執夷?執夷呢?”
執夷此時正抱著蘋果在他窗外的樹上,聽到他的聲音才幽幽說道:“已經被摔死了。”
李談頓時失笑,對著他招了招手說道:“過來,有事情找你。”
執夷哼哼了兩聲,還是從樹上下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一個蘋果不夠吃!”
李談乾脆說道:“一盤都給你!”
執夷這才開開心心地跑過來,一旁的朱邪狸隻覺得這貨也真是太好養了,一盤蘋果居然就被收買了。
等他跑過來之後,李談將手中的藥丸遞過去問道:“你看看這個,能不能分析出是什麼?”
執夷低頭嗅了嗅鼻子,尾巴上的毛忽然炸開說道:“阿·芙·蓉?你手上怎麼會有這東西?”
李談長出口氣,他剛剛就猜測暗巫教用的藥可能是能夠讓人成癮,從而控製的藥。
否則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暗巫教總壇會都是一些形容枯槁的人。
如果暗巫教真的是想要給安祿山送人,那麼就肯定不會折磨這些人,現在看來,暗巫教想要謀反是真的。
但是他們並不需要漢人去當他們的打手,他們隻需要讓漢人沒有反抗的能力。
李談將盒子蓋上之後,轉頭對滿臉疑惑的朱邪狸說道:“這東西能夠讓人成癮,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將阿·芙·蓉會造成的症狀說了一遍,然後臉色十分凝重說道:“暗巫教存在了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回頭我還要查查在涼州有沒有暗巫教的分支。”
朱邪狸聽後也不由得覺得後怕,不過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手下。
畢竟如果李談說的那些成癮症狀是真的,那麼他們已經遠離人煙很久了,平時也沒有人外出,根本不會與外界交流,族中也沒有出現過那些症狀的人。。
他見李談表情嚴肅,連忙安慰道:“涼州偏遠,他們未必來得及滲入進來,你也不要太擔心。”
李談搖頭說道:“這種東西,一旦碰了那就真的是毀了。”
最可怕的就是萬一形成利益鏈……那麼就算是想要製止恐怕都沒那麼容易。
後世的時候禁·毒多麼艱難,每年都有許多禁·毒警察死於非命,國家管控也十分嚴格,發現都會嚴加懲處。
可這樣都攔不住那些人,還指望現在能有後世的力度嗎?
就在他擔心的時候,執夷忽然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這個藥……純度不高,想要成癮那真是需要吃許多次,誤吃一次的話是不會上癮的。”
李談聽了這才鬆了口氣,這樣的話應該會好許多,他現在倒也感謝這個時代的科技比較落後,至少在這方麵是的。
朱邪狸有些遺憾說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留下個人觀察一下他的情況了。”
李談勉強笑了笑說道:“回頭我寫個奏疏上去,讓長安那邊好好查一查吧。”
暗巫教雖然滲透進長安的時間短,但成果斐然,也不知道有多少貴族被阿·芙·蓉控製了,到時候一旦長安出了什麼事情,這些人就是安祿山的走狗!
李談說寫就寫,於是朱邪狸好不容易見他一次,就得陪著他寫奏疏。
結果就在李談寫奏疏的時候,清空忽然急匆匆跑來說道:“大王,大事不好,潼關失守,長安……長安危在旦夕!”
李談手一抖,墨跡落在紙上,染臟了剛剛寫好的字。
他有些茫然地想:怎麼會這麼快?
作者有話要說: 臥槽,樓下唱歌把我唱的神誌不清了,寫好了沒設定更新時間就算了,126章還複製成了116章……簡直是失了智,這一章有紅包,補償一下被作者蠢到的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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