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1 / 2)

李談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莫名就想到了到一直都沒有消息的朱邪狸。

雖然並不能證明暗巫教被血洗是朱邪狸所為, 但肯定也不是朝廷乾的啊,畢竟朝廷是要走正規流程的。

李談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趕忙給朱邪狸又寫了封信, 讓信鴿送回去,隻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信鴿短時間內跑了太遠,在看到李談拿著信又過來的時候, 它居然轉頭用屁股對著李談。

李談頓時哭笑不得,一旁的執夷幸災樂禍說道:“黑心老板壓榨勞工, 勞工要罷工啦。”

李談轉頭就拽著它,把信往它身上一綁說道:“那你去送信吧,順便找找朱邪狸在哪裡,我知道能找得到他。”

執夷:?????

李談看著執夷震驚的樣子, 淡定說道:“你長大了,也該有點用了。”

執夷說道:“黃世仁啊你。”

李談笑了笑:“呦, 可以啊,還知道黃世仁, 趕緊的,快去找朱邪狸!”

此時那隻信鴿也轉過身來, 歪著腦袋滿臉無辜得看著它。

搞得執夷簡直懷疑它時候不是跟李談串通好的來整他。

李談順便還拿出了一隻蘋果說道:“拿走路上吃。”

好吧,好歹還有乾糧, 執夷知道李談是想要快點弄清楚暗巫教的事情到底跟朱邪狸有沒有關係,執夷跟他打了個就走了。

執夷剛走,那邊公孫垂過來說道:“大王, 都已經查清楚了,昨晚那些人的確聚在一起意圖不軌。”

李談冷笑一聲:“一群蠢貨。”

這時候陳衝也過來問道:“大王,我這裡也已經準備好,要動手嗎?”

李談想了想說道:“不急,讓我先見見那個印子哲。”

印子哲在接見到王府來使的時候,整個人是十分激動的,他知道自己的投名狀應該是起了作用。

不過激動之下他還是問道:“不知,海大成有沒有榮幸求見殿下?”

李談派來的人是清空的徒弟,也是一個小宦官名為欒發,欒發天生一對眯眯眼,平時不板著臉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在笑。。

此時他聽了印子哲的話,更是笑的眼睛都看不見,點頭說道:“自然是可以的。還請兩位明日早點過去。”

印子哲連忙恭恭敬敬送走了欒發,當然他也機靈,給欒發了不少謝禮。

欒發自然是荷包滿滿地回去複命了。

印子哲深吸口氣轉頭就讓人將他最好的衣服準備出來,還有各種配飾,同時讓人去通知海大成。

結果他沒想到海大成居然親自跑了過來,並且問道:“真的?寧王殿下真的要見我們?”

印子哲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看你這點出息,每逢大事有靜氣,這點都做不到以後你還想不想出頭了?”

海大成也不介意他的鄙視,美滋滋說道:“我阿爹說的對,跟著你肯定有好事情。”

印子哲:……

這貨大概沒救了,不過海大成他們家對他的確有恩,當初他老爹去世的時候,雖然他是被老爺子選來繼承的,但老爺子其他兒子肯定是不會甘心的。

當初印子哲也的確過的艱難,如果不是海大成他爹幫忙,隻怕也沒有現在,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不管海大成能不能扶得上牆,他都願意幫一把。

更何況海大成其實挺聽話的,沒有野心也有沒有野心的好處。

也正是因為印子哲跟海家之間的往事,讓李談願意見一見印子哲。

無論如何,知恩圖報的人品德更值得信賴一些。

印子哲跟海大成兩個人第二天早早就起來了,他們兩個上門的時候,宵禁幾乎剛結束,而門房也剛剛起來。

在央求門房通報的時候,印子哲已經做好了會被甩臉色的準備,他連用來買通門房的錢都準備好了。

結果沒想到門房雖然看上去有些沒睡醒的樣子,卻十分客氣說道:“昨日上麵就吩咐下來了,不過還要請兩位小郎君進來稍待,我去通報一聲。”

印子哲連忙說道:“這是應當的,勞煩閣下。”

門房擺擺手說道:“這是應當的,外麵冷,倆為小郎君趕緊進來避避風,我先去通報了。”

印子哲跟海大成進去之後,門房轉身便往府內走。

等他走遠了,海大成才偷偷說道:“這王府的門房比尹家的還客氣哩。”

印子哲輕聲說道:“由此可見寧王府風氣為何,寧王能夠如此收束下人,可見人品貴重,自然不是那尹昉能比的。”

原本印子哲對於投奔寧王這件事情心裡是沒底的,然而他也沒有其他選擇,不想跟著尹昉一起沉船的話,那就隻能投奔寧王。

至於當個中立在旁邊看戲,那可真是想都不要想,現在中立了,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更何況這兩位過招,那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想當中立的到時候恐怕都是炮灰。

門房前去稟報的時候,李談剛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了一眼天色發現時間還早,正準備睡個回籠覺的時候,聽到清空跟人輕聲說道:“大王還沒起身,讓他們先等等。”

李談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有人來了,不由得開口問道:“誰來了?”

清空立刻過來說道:“回大王,是印子哲和海大成來了。”

李談半眯著眼睛無奈說道:“他們還挺積極。”

清空聽他說話還帶著點鼻音,就知道李談應該還沒睡醒,便輕聲說道:“天色還早,大王再休息一會吧。”

李談此時已經慢慢醒過神來,就算繼續睡也可能睡不著,便起身說道:“不必了,讓人進來伺候吧,順便去問問他們兩個有沒有用早膳,沒用的話就一起用了吧。”

印子哲和海大成自然是沒吃的,一大早晨光顧著收拾自己了,然後一想到等等要去見寧王就緊張的不行,哪裡有心情吃早飯?

印子哲和海大成自然是不敢跟李談一起用餐的,隻不過最後還是被帶過去戰戰兢兢坐在李談對麵捧著碗乾喝粥,都不敢伸筷子。

李談自然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的,無論是誰經常跟皇帝貴妃一起用餐,也能變得無比淡定。

不過他看印子哲和海大成吃的實在受罪,也就沒有拖,隨便吃了點之後,便讓人撤了桌子說道:“你們不要緊張,我就是想要見見涼州的少年英才是什麼樣的。”

印子哲連忙謙虛說道:“我們哪裡算的上什麼少年英才,也不過是涼州如今人才凋零,這才讓我們出了頭,如今殿下來了,才是涼州的少年英才出頭的時候。”

他一邊說著一邊分神照看著海大成,在說完了之後發現還低著頭,仿佛在數碗裡的米粒一樣,忍不住輕輕踢了他一腳。

海大成被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抬眼看了一眼印子哲,半天才吭哧了一句:“十三郎說得對。”

印子哲真是恨不得打爆他的豬頭!

好在李談也不介意,印子哲這話雖然說是恭維,但一定程度上也是事實。

倒也不是他多麼知人善任,主要是他來了之後,涼州的各種待遇就會提升為上州待遇。

彆的不說,科舉取士的數量會增加,舉薦的數量也會增加。

以往涼州那些學問不錯,但又沒那麼厲害的學子,算是迎來了春天。

李談笑了笑說道:“客套話就不說了,兩位說說你們對尹家的看法吧。”

雖然他說的是兩位,但目光卻是看向印子哲的。

印子哲也知道他的小夥伴大概是派不上用場,隻好說道:“我對尹家了解不是特彆多,隻知道尹家根深葉茂,而且據說不僅與吐蕃和突厥都有往來,甚至連契丹和奚部乃至黑水靺鞨都有往來。”

李談有些驚訝:“他們這業務範圍挺廣啊。”

印子哲眼中帶著些許茫然,他當然是他聽不懂業務範圍什麼意思。

李談沒解釋,他自然也不敢問,隻以為是長安的什麼新流行語,默默記下來,準備回頭找人去問問。

李談繼續問道:“他們與這麼多外族都有往來,隻是做生意?”

印子哲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我也不太知道,隻知道表麵上他們做皮毛生意,具體有何往來就不知道了。”

李談點點頭,他原本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居然還真的得到了之前都不知道的消息。

他又跟印子哲談了談,在發現印子哲的立場的確十分堅定之後,便說道:“回去好好讀書,等過一陣子便要開考了。”

他沒給印子哲承諾什麼,但心裡卻已經想好了一定要給印子哲留個位置,當然具體什麼位置就要看過兩天抓捕尹家等家族的時候,他的表現如何。

印子哲也十分有默契的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海大成,覺得實在是沒辦法再對李談開口。

李談看著海大成笑了笑說道:“不必擔心。”

再多卻不肯說了,然而印子哲卻放下心來,連忙告辭。

他跟海大成走了之後,王紞進來問道:“大王是想要提拔這兩人?”

李談點點頭:“怎麼?不合適?”

王紞搖搖頭說道:“也不是不合適,隻不過應該再多觀察一下的,萬一這倆人不可信怎麼辦?”

李談歎了口氣:“我當然知道需要找可靠的人,然而我到了涼州之後,先是抄了鐵家,弄死了原來的長史,如今又要一連搞死好多人,涼州本地的家族可不僅僅隻有這麼點,到時候他們真的人心惶惶,不敢繼續跟著我乾了怎麼辦?”

王紞頓時明白了李談的意思,這就是想要用印子哲和海大成做個榜樣,告訴大家隻要乖乖聽話的,不僅不會丟命,還有機會更進一步。

李談見他一臉恍然大悟便繼續說道:“沒有任何一個家族甘心一直不上不下,誰都想取尹家而代之,如今我給他們一個機會,就看他們敢不敢了。”

王紞這才表示明白了,李談便又問道:“令兄可有消息?”

王紞說道:“大郎近日便會啟程。”

李談眉頭舒展說道:“正好,等他來的時候,涼州應該已經給平穩下來,正是需要他來出謀劃策的時候。”

王紞一臉呆滯:“大王,我阿兄過來是當轉運使的。”

李談擺擺手:“我當然知道他是轉運使,可問題是……涼州有啥好轉運的?”

王紞一時語塞,轉運使一般負責的就是糧食的轉運,而涼州唯一需要糧食轉運的時候,大概就是朝廷往這邊調賑濟糧的時候。

直到這個時候,王紞才覺得他們大概是被李談給忽悠了,好端端的來涼州當什麼轉運使啊。

李談見王紞的眼神帶著譴責,便說道:“你也彆這麼看我,我之所以堅持讓王轉運使過來主要是擔心。”

王紞問道:“擔心什麼?”

李談說道:“洛陽距離長安已經很近了,若是有個萬一……”

王紞自然是不信:“聖人還在,哪裡會有什麼萬一?”

此時杜甫在外麵說道:“等這個萬一真的出現了,那可就晚了,長安防備肯定會優先保護聖人娘子和太子,剩下的人……就隻能靠自己了。”

王紞聽杜甫也這麼說,頓時有些慌張,立刻說道:“我再去寫信催催大郎,讓他快點走。”

杜甫連忙說道:“這隻是我們的猜測啊,讓他彆亂說!”

王紞的聲音遠遠傳來:“知道!”

李談沉默地看著杜甫,杜甫笑了笑說道:“大王,我配合的怎麼樣?”

李談說道:“是挺好的,那麼問題來了,王紞剛剛是來找我做什麼的?”

杜甫這完全是用力過猛了啊。

杜甫也有些尷尬,李談轉移話題問道:“怎麼了?”

杜甫這才正色說道:“大王封地去年的稅收報上來了,是就地發賣折算成銀錢還是讓他們運送過來?”

這年頭的稅收大部分時候是直接收取物品的,比如說糧食的稅收就是收糧食,絹布就收布匹。

李談的封地距離涼州有點遠,按照以往的慣例其實應該在當地發賣了之後,將錢送到涼州來。

隻不過李談思索了一下,涼州現在是小部分地區不缺水,但大部分地區的水渠還沒有修好,畢竟這個地方的冬天持續時間太長。

冷的天寒地凍的時候,怎麼搞工程?

於是他說道:“布匹賣了,糧食運過來吧。”

杜甫原本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就過來問了一下李談。

等他走了之後,陳衝又過來,李談一看到他,還沒等他說話就說道:“讓人準備一下,兩天後動手,對了,都查清楚了吧?確定人都在?”

陳衝說道:“末將正要說這個,並不是都在的,有幾個因為實在時間太長,所以選擇先回去了。”

李談一聽立刻問道:“確定不是他們提前知道了什麼?”

陳衝點頭說道:“確定,已經派人跟著了,行動舉止沒有任何異樣。”

李談聽後這才放心說道:“這些先離開的就讓人先將他們抓起來,記住,一個人都不許走漏,更不要出現有人來通風報信的事情。”

陳衝立刻說道:“我派人去,不過還需要大王的手諭。”

李談立刻寫了一份手諭給他。

等這一係列事情做完之後,李談這才放鬆下來,兩天之後涼州就要大定了,希望一切順利吧。

兩日之後,李談坐在王府跟眾人談笑風生的時候,州府大半個城池都陷入了一片血色。

普通平民在看到重裝士兵出動的時候就已經機靈的躲了起來。

反而是尹家這些大家族,得到消息比較晚,而他們得到消息之後也沒覺得這些士兵是衝著自己來的,畢竟這段時日李談雖然依舊沒有搭理他們,但還是給自家子弟發了準考證。

這在他們看來就是寧王要跟他們和解的意思啊,在這種情況下,尹昉隻覺得是李談主動示弱,要退一步,怎麼會想到李談居然真的派人來抓他們。

等到士兵闖進府邸,將正在聽歌看舞的他抓起來之後,他還在叫囂:“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闖民宅!”

“反賊的家可算不上擅闖。”陳衝走過來冷笑了一聲說道。

尹昉對他怒目而視問道:“你有何證據證明我是反賊?如此汙蔑我,我便是上達天聽也要求個清白!”

陳衝點頭說道:“你果然跟長安中的某位貴族有所牽扯,不過,你大概不知道,就是聖人親自判的。”

尹昉微微一愣,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他怎麼可能相信?

他做了什麼會讓聖人都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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