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不說,李談手下這些人整軍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至於穿著唐軍製服會不會被認出來,實話說,安祿山的軍隊本身也是有穿著這樣衣服的唐軍。
畢竟他起家完全依靠著朝廷的攻擊,最開始的武器和甲胄都是朝廷發下去的製式服裝,一直到現在他稱帝都沒有完全換過來——重新打造甲胄和兵器那可是一大筆錢。
安祿山跟李談不一樣,他缺錢,十分缺錢,所以哪怕他現在已經成了大燕皇帝,士兵們穿著的還是大唐的甲胄。
朱邪狸環視一周之後,忽然拿出一枚銀色麵具帶在了臉上,遮住了上半張臉,隻剩下形狀優美的紅唇和下顎露在外麵。
李談微微一愣,頓時笑道:“可是效仿蘭陵王?唔,蘭陵王我沒見過,想來是比不上印星的美貌的。”
朱邪狸:……
大軍要開拔了,你在這裡調戲領軍的將領合適嗎?
這要是讓彆人聽了怕是要罵你昏君,還要覺得安祿山清君側可做的再正確不過了!
朱邪狸跟李談點點頭告彆之後,轉頭就帶著兩千人走了。
李談就站在那裡看著他,哪怕彆人勸他回去他都沒動,一直到朱邪狸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的另外一端 ,他才長出了口氣,轉頭說道:“走吧,回去了。”
朱邪狸走了,而想要結果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之內,李談除了厲兵秣馬之外,剩下的就是天天往書院跑。
現在他特彆慶幸,當初為了區分明珠書苑和琅嬛書院,他特意將明珠書院打造的更加有西域風情一些,從門口見到內部的教學樓,都與長安不同。
如今正好省的賀知章睹物思情。
李談跑到賀知章的辦公室,賀知章微微笑著說道:“山長難得來一次,可是要巡查一番?”
李談擺手說道:“巡查就算了,給我安排點課程吧。”
賀知章笑容凝固在臉上,說實話他並不是很希望李談來當講師。
雖然如今書院非常缺乏講師,之前琅嬛書院的學子到了這邊都成了先生。
當然他們的水平也足以當這邊學子的先生了,然而賀知章還是不想勞動李談。
畢竟本來邊民就作風粗放,他十分擔心李談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再去教這些學生,回頭學生們也被他教的上躥下跳那可怎麼辦?
而且退一萬步,就算學生不會被李談所影響,但李談跟這些孩子湊到一起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誰都說不好。
而李談之所以要來當講師,當然是有一個最簡單的理由——師徒值要不夠了。
之前為了體現出書院和新城池的不同,建設過程中用到的很多東西都是李談直接從係統商城兌換的。
那些東西在如今的大唐根本找不到,彆說找不到,就算有理論隻是支撐想要研究也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行。
李談等不及,乾脆就換了出來。
而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想要兌換使用,所需要的師徒值幾乎是天價。
哪怕現在李談覺得自己輕易用不到師徒值,但身上沒有和有不用是兩種概念。
囤一些他就能安心一些。
不過李談看賀知章的表情不太好,便連忙說道:“覺得我教文化課不合適的話,讓我教導他們音樂也是可以的。”
“誰說你不合適了?誰敢說你不合適?”賀知章沒好氣地看著他,當初李談連長安那些學子都能折服,到了這裡大概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他講的太深奧,這邊的孩子聽不懂。
李談嘿嘿笑了笑說道:“那就給我安排點課程嘛,回頭我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好歹讓我為書院做點貢獻。”
賀知章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心中一酸,有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李談這一去著實生死難料,是,他是從來沒有敗過,但是他麵對的同樣是起兵之後再也沒有敗績的安祿山。
而安祿山手握重兵在範陽呆了那麼多年,經驗豐富到連哥舒翰都不是他的對手,李談能不能贏還真說不好。
若是李談輸了,運氣好一點成了安祿山的俘虜,安祿山若是有所圖謀的話,或許還會留他一命。
但若是李談性子硬一點,直接在戰死沙場,那麼他這一次踏入書院,很可能就是他最後一次踏入書院了。
有那麼一瞬間,哪怕是賀知章都有點想要勸說李談不要去,留在涼州看好涼州就行。
賀知章已經見了太多的生離死彆,他已經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然而他不能說出口,李談有這個能力,他們就不能拖後腿。
賀知章隻好低頭掩蓋住自己的表情,嘴裡說道:“好吧好吧,好在課程還沒有完全安排好,不過,你教也教不了多長時間,教導主要科目的話回頭換老師也太麻煩,就教導一些不太重要的吧。”
李談一口答應下來:“行。”
他不在乎科目重不重要,反正隻要有師徒值拿就行了,而且他自認為開的課程都沒有什麼廢物課程。
他甚至在書院打出了新時代的口號: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對此賀知章等人都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弄出這麼一個口號,畢竟這些東西基本上都包含在君子六藝之中了。
而李談給出的說法就是:“君子六藝也有人不好好學,隻認真研讀科舉需要的書籍,根本不管其他,這樣讀出來的隻不過就是個書呆子而已,根本不是朝廷想要的士人,所以我才搞出了這樣的口號給他們洗腦,就不信從小就接受這樣的知識,將來還偏科!”
當然事實上人家真的偏科的話,李談也……沒什麼辦法。
寧王親自去當講師讓許多人都十分意外,孩子考上書院的平民都十分開心,沒想到孩子還能近距離接觸到寧王。
而之前為了不讓自家孩子被耽誤,而將資質普通的孩子送過去的家族,此時都在拍著大腿後悔。
寧王也算是大唐一個傳奇人物了,他教課能講一般的內容嗎?他那些經驗是花錢都買不來的啊。
更何況就算不聽聽這些,能夠在寧王麵前混個臉熟也不錯啊。
可惜書院今年已經停止招生,於是就有人家比較聰明,反正我們家孩子進去了一個,那麼進去哪個都一樣,普通一點的孩子都能進去,我們換個聰明一點的書院那邊肯定不會反對!
然而李談是能被他們這麼糊弄的人嗎?
在賀知章一開始來找他談這件事情的時候,李談就在冷眼旁觀,也沒有給賀知章一個章程。
害得賀知章一把年紀了,還跟著提心吊膽,生怕李談一個生氣將書院掀了——到時候就誰都彆想讀書了。
這種事情李談又不是沒做過,當然當初他是對著朝臣下刀的,當初他頗給人一種感覺就是:既然都不想好好做官,那你們都彆做了!
惹不起惹不起,官員們都不敢頂他,賀知章也不敢勸太狠。
等到開學前兩天,所有要交換學生的家族都交換完畢,等著開學之後,李談直接將這些人全部調出來趕了回去。
並且沒有說彆的,隻問了一句:“你們以為明珠書苑是你們家的私塾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讓誰來誰來?好大的權利啊!”
那些孩子被趕出去的家長本來都很不忿,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臉色都有些白。
自從涼州本地的豪強都被搞的差不多之後,大家就有了一個共識——不要跟寧王爭權,否則就等著被抄家滅門吧!
原本還想鬨一鬨的家長們,此時就灰溜溜的走了,一個字都不敢說。
而賀知章看到一下子去了二十多個學生,不由得說道:“為何連之前考上的那些都不要了?”
李談搖了搖頭說道:“在這樣的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未必是我們需要的,不過,最主要的是要立威,要給他們一個印象——明珠書院不好惹,等閒彆打餿主意,否則就等著孩子回家以前過什麼樣的日子,日後也過什麼樣的日子吧。”
李談這一波操作彆說搞的那些想要換人的家族都很緊張,就連已經入學有了正式宿舍和課程表的人也都很緊張,紛紛開始思考他們應該是沒有的罪過李談,否則被趕出去就真的太丟人了。
於是李談還沒有開始講課,就因為這件事情贏得了一波學生對他的畏懼。
至於師徒值這種東西,自然是零,一點都沒有提供。
李談也不在乎,等正式開學之後就開始認真講課。
剩下的學生原本都很害怕他,生怕自己學不好也會被趕回去。
結果沒想到李談講了兩節課之後,他們最愛上的課就是李談的課了。
比起其他先生的課程,雖然同樣是引經據典,李談講課就更加天馬行空,比較活潑一點。
彆的先生聯想到其他典故的時候,都是直接讓看某某書,在哪兒哪兒哪兒。
結果到了李談這裡,他也不讓學生們再花時間去看課外書,而是通過比較通俗易懂的方式讓大家理解。
這樣聽課就不費力,自然李談的課堂上的學生就越來越多。
低年級的還會嚴格按照規定來走,但是高年級的學生上課就比較自由,他們完全可以選課來上。
於是除了第一堂課李談的課堂上是正常的報名人數,剩下他的每一堂課都會有許多學生過來聽課。
而李談也不讓他們失望,明明是講著文學,結果還能將隔壁的算學和格物聯係到一起講一講。
還不讓人覺得厭煩,學生們自然都愛聽他的課。
李談講了幾天之後,發現師徒值來的不算很快,比不上琅嬛書院剛建起來的時候。
李談心中納悶,琅嬛書院當初嚴格說起來還不如明珠書院的學生多,怎麼會師徒值提供的更多一些呢?
他想來想去,等學生捧著課本走過去的時候,這才想起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當初琅嬛書院是有一座巨大的圖書館的。
而那裡的書因為都是他抄錄的,所以學子們在抄錄的時候都會給他提供一些師徒值。
這些師徒值分著看並不是特彆多,但是放到一起也算是一筆天文數字。
而如今的明珠書院,圖書館……是沒有的。
但是預備當圖書館的樓倒是有,隻不過如今除了古籍之外,剩下的好多地方都空著。
就在李談思索要不要回去抄書的時候,賀知章來找他問道:“如今收集書籍不宜,但學子們沒有書看是不行的,大王看要不要派人去各個地方收書?”
這是賀知章唯一想出來的辦法,如今大唐半個地圖都陷入了戰亂,想要書籍自然是比不上當初方便。
李談聽後立刻說道:“不用,我去抄就好了。”
賀知章瞪著他說道:“你能抄多少?”
李談笑了笑說道:“當初琅嬛書閣的所有書籍我都記得,您信不信?”
賀知章自然是不信的,他知道李談的記憶力很好,而且也很刻苦用功,但琅嬛書院多少書?他再厲害又能記多少?
李談估摸著正常人都想不到他能記得那麼多本,但實際上他就是真的記住了,不是依靠係統的那種,而是真的背了下來。
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記得,李談直接當場開始抄書。
並且是從當初琅嬛書閣書目的最上麵開始抄起。
好在最開始的書籍字數都不多,李談用上抄錄係統輔助也不算慢。
賀知章站在他身邊眼看著李談一口氣不停歇直接抄了十多本,而且大有繼續的趨勢,整個人都有些怔忪。
雖然知道李談應該去忙正事,不應該將時間浪費在抄書上。
但賀知章就是想看他到底能抄多少本,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月,他就眼睜睜的看到李談將書抄了個七七八八。
剩下的都是比較長篇的書籍,李談真的要抄,恐怕沒個把月是抄不下來的。
而李談想了想最好還是彆太逆天,差不多就得,反正他抄下來的書籍都是最基本的,足以給那些學子看。
賀知章經此一事才算是對李談真正服氣,李談倒也不是為了他的服氣,而是在算這些書能夠給他帶來多少師徒值,算了算之後,他這才放心,這次出征他應該不用擔心了。
隻不過……都過去了半個月了,朱邪狸那邊沒有消息,蘭州那邊也沒有消息,李談難得有些坐立不安,如果不是為了安撫民心,他真的就要帶兵直接闖到蘭州那邊了。
朱邪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連信都不回?李談越想越是不安,忽然有點後悔讓他去了。
更苦逼的是,他還不敢跟賀知章說,所以為了不讓賀知章看出來,他抄完了書就借口要整軍直接走人了。
而王維過來幫忙整理書籍的時候,賀知章歎了口氣說道:“大王,原本就應該在王府風花雪月研究學問,怎麼就要上戰場了呢?”
王維沉默,半晌才說道:“世道不公。”
賀知章沒有反駁,的確是世道不公。
而李談卻沒有任何世道不公的意思,他這個人真讓他去研究學問,他是沒有那個耐心的。
如今這樣正好。
李談剛回到王府,那邊公孫垂便急急忙忙走過來說道:“大王,朱邪世子應該是逼迫的差不都了,剛剛有人自稱是蘭州來使,前來求救!”
李談聽後瞬間精神一振:“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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