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1 / 2)

清空說完之後就小心翼翼看了一下李談的臉色, 發現李談表情平靜, 剛想問李談要不要見,結果李談就爆發了。

“我不想再見到這些糟心的刺史了!今天我誰都不見!”

李談炸的毫無預兆,連清空都被嚇了一跳,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不敢說話。

不過他沒說話也是因為李談就算炸毛也有分寸, 他說的是今天不見, 而不是不見, 那就還好。

朱邪狸也沒見過李談炸毛成這個樣子, 連忙上前安撫:“好了好了, 不要氣, 不見就不見。”

他一邊握著李談的手一邊轉頭問:“寧州刺史來這裡做什麼?”

巧了, 清空也不知道啊, 他一得到消息就趕忙過來稟報, 實在是因為最近這些刺史一個比一個挑戰人類下限,清空現在聽到刺史兩個字都覺得心頭一沉,都忘了問寧州刺史的來意了。

朱邪狸連忙示意清空先將寧州刺史安頓下來, 然後問清楚來意。

清空趕忙出去, 一時之間房間內隻剩下了朱邪狸和李談。

朱邪狸見沒人便放心大膽的對李談親親抱抱摸摸,一邊順毛一邊說道:“寧州與長安相鄰,寧州刺史必然是個穩妥的人。”

李談哼了一聲說道:“之前我還以為原州刺史也是個穩妥的人呢,結果他跟他這些手下辦的都是什麼事兒!”

朱邪狸自然是不能為原州刺史說話,但他還是耐心分析道:“當初原州刺史主動過來是因為你抓了他的小舅子,如今寧州刺史應該不是吧?”

李談想了想:“也未必啊, 誰知道我們在原州抓的人有沒有跟他有牽連的,萬一呢?”

之前刺史們拒絕借道的時候,李談雖然覺得這些人有自立的傾向,但還是覺得這些刺史可能是擔心他是下一個安祿山,他們也是為了守境安民。

現在?

這些刺史守個屁的境啊!他們治下的老百姓都快被他們禍害完了!

朱邪狸一時之間還真沒辦法反駁,隻好出去低聲吩咐人去查一查原州州府官員有沒有跟寧州刺史有牽連的。

隻要有點關係,哪怕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也算!

朱邪狸吩咐完之後,下麵人都有一種這是要株連九族的感覺。

然而他們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實在是這位刺史是真的招人恨。

王簡禍害的是州府官員,這位可好,直接升級了,連自己治下的百姓都不放過!

朱邪狸回來之後說道:“我讓他們去查了,若真能查到什麼,倒也免得我們太過被動。”

李談這才稍微順氣了一些,但還是說道:“那我今天也不想見他!”

朱邪狸頗為好笑說道:“好好好,不見不見。”

李談這才勉強順氣,這邊朱邪狸剛把他哄好一些,那邊清空就小跑著回來,一臉猶豫。

李談見他這樣子也有些無奈,便說道:“說吧。”

清空這才說道:“寧州刺史言沒有彆的意思,就是聽聞大王居於此間,特來拜會。”

李談哼哼著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清空也有些哭笑不得:“好像……還真不是,我看他有點害怕。”

朱邪狸略有些好奇:“害怕?他怕什麼?”

還能怕什麼,怕李談把他砍了唄。

寧州刺史本來也不太把李談放在眼裡,他們這些地方官員還沒怎麼聽說過寧王的事跡。

就算回京述職,聽到些許風聲也感受不深。

畢竟之前跟李談博弈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上層大佬,一州刺史無論放到哪裡也都是個人物了,然而進了京他還是要小心翼翼夾緊尾巴做人。

所以寧州刺史隻是對李談有個印象:受寵,不好惹。

但具體不好惹在哪裡,他是不知道的。

不過現在他知道了,知道之後一想起之前李談好聲好氣跟他借道,結果他十分乾脆的拒絕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巨大的恐慌之中。

雖然李談沒有刻意散播風聲,但是寧州刺史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已經知道李談手起刀落砍了兩個刺史的腦袋。

不,不僅僅是兩個刺史,兩州州府的官員們從上到下被清理了一個遍啊。

以往遇到這種事情寧州刺史大概會直接上疏要求朝廷嚴懲李談,可問題是現在朝廷在哪兒呢?

他就算是寫了也未必能送的過去啊,還是老老實實過來拜山頭吧。

在來的路上寧州刺史就已經決定了——告老還鄉!

彆等寧王來收拾他了,他還是趕緊自己收拾包袱滾蛋吧。

自己走還能留一條命,晚了怕是全家性命不保啊!

李談在聽了清空的敘述之後頗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把他當什麼了?

他是濫殺無辜的那種人嗎?他殺的在這些人有幾個是好人?

不過,他想了想覺得在這個亂世,被人怕總比彆人不把你當回事兒強。

雖然覺得寧州刺史很有眼色,但李談還是晾了他兩天,等下麵查清楚原州原本的官員,哪怕是小吏都沒有跟他有關係的人之後,李談才決定見見寧州刺史。

寧州刺史看上去比原州刺史要大上一些,不過外貌也更好一點,身材也保持的不錯,看上去是個風度翩翩的美大叔。

李談看到這個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人懂得克製,寧州刺史這個地位這個年紀,還能將自己的身材保持的年輕人似的,不克製根本做不到。

寧州刺史見到李談之後便從容行禮:“下官見過寧王殿下。”

李談微笑說道:“賈刺史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兩個人初見對彼此的印象都不錯,畢竟大家都是顏控,一看對方的臉好感度就偷偷加了加,然後初步接觸,發現對方的談吐也都很合心意。

李談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寧州刺史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

不過很快他就在心裡警告自己,不能憑借外貌判斷,畢竟要論外貌王簡和原州刺史其實也不差。

而寧州刺史心中也覺得奇怪,寧王殿下一看就是那種溫潤君子,怎麼也不像傳說中的暴君啊。

寧州刺史開口說道:“之前便聽聞殿下南下,未曾遠迎,還望殿下海涵。”

李談笑著說道:“賈刺史乃一州父母官,又怎能輕離?”

如果是以往,寧州刺史可能就當李談在說客套話,然而如今他就忍不住想一想,這是不是李談在責備他拋下公務往這邊跑?

求生欲使賈刺史開口說道:“我來主要是來向殿下求救的。”

“哦?”李談有些意外:“求救?寧州怎麼了嗎?”

賈刺史苦笑著說道:“安祿山大軍已經逼近長安,如今長安正有義士組織抵抗,然而也不過都是一些散兵遊勇,我倒是有心,又擔心寧州……哎,如今已經是進退兩難,也隻能向殿下求助了。”

李談聽後心中嗤笑一聲,這群貨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之前他想要借道,一個一個理由找的冠冕堂皇,現在主動來求助。

當然賈刺史這也算是合作,如果可以李談也不想走到哪裡,哪裡就腥風血雨啊。

他不要名聲的嗎?

是以李談表情嚴肅問道:“如今長安如何了?”

賈刺史搖頭歎息:“富戶爭相出逃,留下來的都是普通百姓,倒是有些遊俠兒有些江湖義氣,要守護長安。”

李談歎了口氣,這些遊俠兒可不是遊戲裡那些江湖俠士,他們沒有那麼厲害,最多就是比普通人身手強上那麼一點,一群烏合之眾全憑一腔熱血,如何能夠抵禦的了安祿山?

想到這裡,李談也不想在這邊繼續耽誤時間,便說道:“如此,正好我要調兵前去守長安,能守就守住,守不住就殉城罷。”

寧州刺史聽後瞬間肅然起敬,起身對李談行禮說道:“殿下大誌,下官甘附驥尾。”

不管寧王的品行如何,是不是暴君,這一刻在寧州刺史心裡,這位殿下比之棄城而逃的聖人要形象高大的多。

一旁躲在角落裡啃蘋果的執夷撇了撇嘴,殉城什麼的是不存在的,如今的李談,隻要他不想死,就沒人能讓他死!

當然將他手中的武器都破壞了倒是有可能,可問題是李談這個人一向是居安思危,他這次出來之前在書院混了那麼久為的是什麼?

就是為了師徒值以防萬一啊,就算有人能破壞掉他的武器,他也能分分鐘換出新的來。

這一次會麵可以說是雙方都比較滿意,李談更是多問了幾句如今長安的情況。

得到的結論就是——亂。

如今的長安亂到了一定程度,以往的法治清明已經不複存在,原本在刑部京兆尹和大理寺三管齊下才鎮得住長安的那些牛鬼蛇神。

可現在沒有人能震懾的住他們,長安的百姓在安祿山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陷入了水深火熱。

李談歎了口氣,他相信世界上好人多,然而在亂世的時候,好人總是敵不過壞人。

談完之後,他就讓寧州刺史先去休息了。

等寧州刺史走之後,他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之前清空不是說寧州刺史打算告老還鄉的嗎?

雖然寧州刺史看起來一點也不老,可問題是這次見麵寧州刺史可是絕口不提告老還鄉的事情啊。

他當然不會覺得清空在撒謊,沒這個必要。

所以,肯定是什麼讓寧州刺史忽然改了主意。

李談有些糾結,他又不能讓人去問你為什麼沒有告老還鄉。

可是如果寧州刺史不自己主動走的話,李談要怎麼才能讓他走呢?

畢竟哪怕他對寧州刺史的印象還不錯,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希望將整個寧州府給清洗一下,至少話語權要在自己人手上。

寧州可是通往涼州的必經之路,就算是繞路的話也要經過寧州的。

當然他也可以故技重施,去查一查寧州刺史有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隻不過,如果讓李談選的話,他寧願頭痛,也不願寧州刺史跟原州和蘭州刺史一樣喪心病狂。

就在李談啃著手指頭思索怎麼想辦法換上自己人的時候,寧州刺史正在外麵閒逛。

跟著他閒逛的是誰都想不到的人——朱邪狸。

寧州刺史不知道朱邪狸的身份,但是卻聽說這位是寧王身邊的紅人。

原本他就在思索怎麼才能打探出寧王的喜好然後對症下藥,恰巧在街上就碰上了這位紅人。

寧州刺史熱情的請朱邪狸吃飯,朱邪狸想了想派人去跟李談說了一聲,也就跟著寧州刺史走了。

席間兩個人推杯換盞,話說了一堆,然而全都是場麵話,兩個人各懷鬼胎,誰都沒有交心。

隻不過跟朱邪狸吃了一餐飯之後,寧州刺史越發不敢小瞧李談——連他身邊隨便一個人都有這樣的心機城府,更遑論其他。

然而寧州刺史卻不知道,朱邪狸可不是什麼隨便一個人,論城府的話,估計十個李談也比不上一個他。

否則他沒有這份本事,怎麼可能在父親慘死,部族被滅了一半的情況下,還能重新給部族找一個棲息之地,重新建城?

誠然李談給予了他很多幫助,然而實際上李談的作用隻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過程,就算沒有李談,朱邪狸也一樣能自食其力。

可彆忘了,在原著中,朱邪狸也是家破人亡,結果最後人家當上了皇帝。

寧州刺史被朱邪狸唬的放下了心裡的小九九,一邊邀請朱邪狸在原州逛一逛,一邊盤算著怎麼說。

朱邪狸也想看他到底想怎麼做,便跟在他身邊,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寧州刺史忽然開口說道:“我上次來原州還是三年之前。”

朱邪狸沒有接話,隻是轉頭看著他示意自己在聽。

寧州刺史繼續說道:“當時的原州可不是現在這個模樣。”

朱邪狸挑眉:“那是什麼樣子?”

寧州刺史想了想說道:“毫無生機,雖然州府也算的上繁華,但是老百姓臉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仿佛活著就已經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氣。”

朱邪狸想了想,點頭說道:“大王帶著我們剛來這裡的時候,也的確是如此。”

寧州刺史再接再厲說道:“那時候原州城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風月一條街服務的,其他東西都……不太行,當初我在這邊轉了一圈之後,心裡其實是得意的,對比起來,寧州比這裡好太多啦,是以我也自認為治理有方。”

朱邪狸聽到這裡就知道快要進入正題了,便問道:“寧州是什麼樣子?”

寧州刺史笑道:“我就不自誇了,恐怕過不了兩天內,大王就要親自駕臨寧州,到時候小郎君親自去看就是,不過,縱然我覺得寧州不錯,比起殿下,還是不由得自慚形穢,殿下到了原州這才短短幾天?原州這就已經大變樣,百姓的臉上也有了笑容,殿下……才是真正的心係百姓,關心民生啊。”

朱邪狸矜持地笑了笑,雖然寧州刺史誇的是李談,然而聽在朱邪狸耳裡卻比誇他還要開心。

朱邪狸心想:我的阿恬當然是很好的,你們比不上是正常的。

寧州刺史沒有得到朱邪狸的回應,但看了看朱邪狸的表情,他就繼續說道:“今日我麵見殿下的時候曾說願甘附驥尾,那是被殿下一腔熱血所動,如今看了原州城,便是讓我為殿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朱邪狸明知故問說道:“哦?這又是為何?”

寧州刺史感慨說道:“因為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像殿下這樣事必躬親的地方官員了。”

朱邪狸覺得自己聽明白了寧州刺史的意思,便說道:“如今百廢俱興,正賴你我勠力同心輔佐大王開創太平盛世。”

寧州刺史正色說道:“自然如此。”

朱邪狸明白了寧州刺史可能就是想要通過自己來跟李談剖白一下,而寧州刺史也覺得朱邪狸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個人興儘而散,朱邪狸回去的時候,就看到李談揚著下巴麵色不善地看著他說道:“我在這裡忙成狗,你居然還有閒心出去玩,你等著,明早我就不吃飯去揍寧州刺史一頓。”

朱邪狸聽後頗有些哭笑不得:“寧州刺史都要死心塌地跟著你走了,你為什麼要揍他。”

李談瞪大眼睛:“朱邪狸你果然變了,你都不關心我為什麼不吃飯!”

朱邪狸:……

他走過最遠的路大概就是李談的套路了。

在麵對李談的胡攪蠻纏,朱邪狸十分乾脆的走過去把他往前上一推,掐著李談的細腰就開始親。

李談本來也就是工作之餘調戲一下朱邪狸,在一開始意思意思的推了推他之後,很快就伸手攬住朱邪狸的脖頸配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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