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1 / 2)

一份邸報一共也就幾百字,然而李談卻看了很久,就仿佛突然不認識字一樣。

半晌之後他才抬起頭將邸報遞給旁邊的賀知章,張了張嘴卻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賀知章倒是接受能力強,他十分奇異地問道:“那些反賊居然如此厲害?”

李談頓了頓這才說道:“十一州刺史一起造反,那可不是聲勢浩大。”

公孫垂卻問道:“不是說建寧王和李光弼帶著大軍在外征戰嗎?沒把他們調回來?”

李談皺眉說道:“不知道,如果這些反賊真的一路打到了長安的話……無論他們之前有多大的功勳也都沒用了。”

可惜涼州本來就偏遠,消息滯後十分嚴重,如今更是連官方渠道的消息都得不到,隻能被動等消息。

李談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便說道:“我去給太子寫封信。”

邸報上隻說李亨跑了,沒說李俶也跟著過去,想來說不定他又留在了長安。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誰跟他一起留在那裡,至於能不能守住長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結果李談信剛寫了一半,俟斤就過來說道:“大王,輿情部新發過來的消息。”

李談手上的筆一頓,這才想起來其實他手上還有一個輿情部的。

隻不過之前李亨回到長安之後,他擔心這個部門礙了李亨的眼,便讓他們蟄伏起來,壓根沒有往上報。

而知道有這個部門的紀合等人也裝聾作啞。

彆說是他們,就連太子李俶都當成這件事情不存在。

結果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李談也有點把這個部門給忘了。

他抬起頭看向俟斤問道:“輿情部現在還在收集消息?”

俟斤跟著李談的時間長,心裡分析了一下,覺得他家大王似乎並不是生氣的樣子,便開口說道:“之前大王不是不讓我們活動了嗎?就沒怎麼收集消息,但是我擔心大家總這麼閒下去會出問題,就乾脆開始擴展輿情部,我就覺得……大王早晚能用得上。”

李談聽後略有些驚訝:“你是怎麼擴展的?”

他倒是不意外俟斤會有動作,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俟斤不僅有動作,看起來做的還不錯。

俟斤抓了抓頭將自己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輿情部一開始是李談一手建起來的,所以人肯定也是他選的,那時候俟斤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人分配到合適的崗位上,然後總覽全局,讓這個部門能夠順利運轉就行了。

等到後來他想擴展的時候,弄了許多方案,結果發現都不太合適,也是一點點摸索出來的。

摸索到最後,輿情部甚至還出了一套發展線人的體係!

李談聽後著實有些目瞪口呆,俟斤這貨要是放到後世,這特麼就是個傳銷的好苗子啊。

好在他把人家忽悠進來如今也算是有實事乾,而且李談雖然讓他們蟄伏,但也一直沒有斷了輿情部的供給,否則……隻怕他手下的人要造反了。

俟斤說完之後小心翼翼問道:“大王,您覺得怎麼樣?”

之前的事情都是俟斤自己做主,一直也沒有跟李談報告過,主要是那些線人之前隻算是能夠給他們提供一些資料參考的存在,而不能算上輿情部內裡的人。

因為沒有李談同意,他們誰都不敢隨便加人。

現在李談到了涼州,俟斤就知道輿情部的重要性來了。

之前所有人都擔心輿情部以後會因為上位者的倚重而變的權柄越來越大,到最後會成為一個讓所有人都為之害怕的龐然大物。

那麼如果輿情部主要是對外呢?

哪怕大家現在都還認為自己是大唐人,但誰都知道他們已經算是那個外了。

正好現在他們的消息也有些閉塞,輿情部不就派上用場了?

李談聽了之後說道:“回頭我給你一份試卷,你讓沒加入的那些人答一答,合格的可以錄用,不合格的就給他們一筆遣散費,讓他們該乾嘛乾嘛去吧。”

俟斤聽後就放了心,他也沒想過那些人都能進輿情部。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李談說完之後又問道:“對了,剛剛你說有了新消息,是什麼消息?”

俟斤一拍腦袋:“看我,差點把正事忘了,是從長安那邊傳來的消息,太子留守長安了,而且朝中大臣基本上都留在了長安,聖人……隻是一個人跑到了鄯州。”

李談:……

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到該怎麼評價這件事情。

之前李隆基跑的時候好歹是因為楊國忠等人的讒言,再加上他年紀大了,也的確沒有了年輕時候的膽氣,是以才會跑的那麼快。

李亨這又是為了什麼啊?

朝廷都在那裡,他作為皇帝居然自己跑了?

本來他在朝中的威望都已經下降到了一定程度,現在……他是不想坐穩這個位置了吧?

李談越想越不對便說道:“繼續收集消息,看大臣麼對聖人跑到鄯州有什麼想法。”

俟斤說道:“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還有反賊那裡也有人,過兩天應該也會有消息過來。”

李談點了點頭,想了想將手中的書信放到了一邊,這件事情反正也不用太急,等確切消息過來之後,他再想辦法跟李俶溝通好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婚禮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了,他作為女方家長,總是要出麵的。

這一次的婚禮其實挺複雜的,在涼州是按照大唐風俗來辦的,而到了素麻城則是按照沙陀的風俗,甚至正是婚禮開始新人還要換衣服。

本來李談也不想這麼麻煩,但是朱邪狸堅持,非要說這是尊重兩邊的風俗,李談也隻能同意。

因為遠安公主沒有兄弟在這裡,李談從身份上講不合適,最後還是公孫垂自告奮勇將她給背出去的。

婚禮結束之後就是三天回門,讓李談意外的是不僅是遠安公主和靜忠王過來了,朱邪狸居然也跑了過來。

李談一臉懵逼地看著他說道:“新婚夫婦回門你跟著過來乾嘛啊?”

朱邪狸眼睛轉了轉說道:“我來見見親家不行嗎?”

李談的回答是翻了個白眼,朱邪狸趁著眾人不注意捏了捏他的手小聲說道:“咱們還沒到七年呢,你就開始嫌棄我。”

李談頓時哭笑不得:“我本來準備等他們回門之後過去看看的,誰想到你居然跑過來了?也虧了你們的風俗跟大唐不一樣,否則賀老肯定要念你的。”

朱邪狸低聲說道:“不用你去找我,我來找你,我那邊環境不如涼州,你過去怕是不習慣。”

李談看了看,發現宴會上大家已經各自找到了各自的玩伴,遠安公主跟靜忠王兩個人原本是主角,此時卻已經退場了,他乾脆也拉著朱邪狸一邊往後宮方向走一邊說道:“再差能差到哪裡?我又不是沒去過,而且我想過去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調整的。”

“總有機會的,大不了這次你跟我一起走嘛,唔,孟知涯給你蓋王宮還是用心了的。”

李談聽後注意力被轉移到這裡說道:“我剛回來的時候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們居然敢這麼乾,尤其是賀老,我感覺自從他配合你演了一出戲之後,整個人都放飛自我了。”

原本應該是不拘小節大義無虧的人,結果轉頭就變得連禮都放到了一邊,這真的是讓人震驚。

朱邪狸跟著他進去之後說道:“也挺好的,反正現在你又不歸李亨管,為什麼不可以住王宮?”

李談含笑看著他說道:“是啊,我不歸他管了,現在歸你管。”

朱邪狸心中一動,攔住他的腰把人一邊往懷裡帶一邊說道:“沒錯,現在你是我的了,所以我覺得隻有這個王宮才配得上你。”

李談忽然問道:“素麻城那邊的事物你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嗎?”

朱邪狸原本低頭都要親上了,聽後不由得愣了一下:“嗯。”

李談伸手將他腰間的玉佩解下來說道:“那就是說可以多留兩天?”

朱邪狸垂眸看向他,臉上的笑意掩蓋不住:“對。”

李談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說道:“很好,今天我教你一個成語。”

朱邪狸挑眉:“什麼?”

李談一邊湊過去一邊小聲說道:“善解人衣。”

朱邪狸配合的低頭親吻他,心說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這個成語。

當然事實證明,其實更加善解人衣的應該是朱邪狸。

第二天李談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有說不出的彆扭感,要說多難受也算不上,但終歸比平時差一點。

更重要的是他整個人被朱邪狸抱在懷裡纏的死緊,偏偏還掙脫不開,隻能一臉生無可戀地等著朱邪狸醒來。

同時心裡歎氣,萬萬沒想到居然翻車了,之前他一直覺得像朱邪狸這樣的美人自然是適合被好好疼愛的,結果……美色誤人啊。

等他反應過來有異物感的時候,朱邪狸都已經找到正確的位置,讓他沒有機會思考誰更適合被疼愛這種問題了。

當然事實就是爽是真的爽,疼也是真的有點疼的。

不過還好,也還能忍受,畢竟朱邪狸還是挺溫柔的。

李談感受了一下,覺得身體稍微有點力氣之後,就努力將自己掙紮出來。

結果眼看快擺脫朱邪狸的禁錮了,轉頭就又被拽了回去。

朱邪狸親了親他光滑的肩頭問道:“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李談搖了搖頭說道:“還好。”

……

說完這兩個字之後他就知道到底哪兒不好了——嗓子不好!

又乾又澀,讓他懷疑昨天晚上他到底發出了多大的聲音啊,居然把嗓子給搞成了這樣。

朱邪狸有些意猶未儘的親親他說道:“算了,不折騰你了,晚上再說。”

李談:……

所以這個禽·獸原本還想早上也來一發嗎?

朱邪狸起來之後並沒有喊人進來伺候,而是親自拿了乾淨的衣服給李談穿上。

畢竟昨晚他也很激動,有的地方分寸就沒怎麼掌握好,導致李談身上留下了許多痕跡,他估摸著李談肯定也不好意思讓下人看到這些痕跡,自然還是他先幫他的阿恬穿上衣服的好。

等兩個人洗漱完用完早飯之後,李談整個人才算緩了過來,身體不舒服?沒關係,直接給自己用個一指回鸞,瞬間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再上個持續,那簡直是精神倍棒。

於是靠著作弊,愣是所有人都沒發現李談跟朱邪狸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除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看上去粘膩了一些。

朱邪狸原本還擔心自己也沒什麼經驗,雖然儘量小心,但到底有不足的地方。

如今見李談這麼輕易就讓自己的不適消失,不由得若有所思說道:“這個倒是方便,免得被發現了。”

李談沒有徹底理解他的意思,卻說道:“被發現又怎麼樣?我們兩個可算不上收斂,之前子美他們就知道我們的關係,現在頂多也就是讓涼州其他官員也知道,無所謂嘛,我還想昭告天下呢。”

事到如今李談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件事情放到昏君身上就是男女不忌昏庸好色的表現,但是放到明君身上,說不定就成了心心相惜,千古佳話。

完全取決於當事人的本事,他們兩個如今,朱邪狸是君,李談吧……算不上君,但在涼州這裡也差不多了。

以他們兩個的功績而言,說不定反而會有人覺得這是一樁美談。

畢竟涼州這邊風氣比較開放,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朱邪狸聽了李談的話之後卻嚴肅說道::“萬萬不可!”

李談微微一愣,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不願意?”

朱邪狸搖頭說道:“不是的,隻不過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

李談心裡鬆了口氣,隻要朱邪狸不是吃乾抹淨不認賬就行。

不過朱邪狸真的敢那麼乾的話,他就要轉頭把素麻城打下來,然後把人囚禁在自己的後宮裡,想想還挺刺激。

不過朱邪狸說現在不適合,他一想也明白了朱邪狸的意思。

雖然無論是涼州還是素麻城都知道這兩個地方其實是獨立的,但是在外人看來,涼州是歸屬沙陀管的,而李談則是被李亨送過去作為人質的存在。

如果現在爆出他跟朱邪狸是一對的話,恐怕大家的思維會發散許多。

好一點的大概就會認為李談是被朱邪狸逼迫,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而過分一點的大概還可能覺得李談為了保命以色侍人。

反正不管那些人怎麼想,都不可能覺得李談跟朱邪狸是兩情相悅。

哦,可能會有一個人真的這麼認為,那就是李亨。

李亨可能會趁機抹黑一下李談,說他早跟朱邪狸有所勾結,這樣或許就能降低李談在大唐的威望。

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他們兩個樂於見到的。

李談主要是不希望世人誤會朱邪狸,那麼的確不適合昭告天下。

朱邪狸見李談有些可惜的樣子便笑道:“彆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跟我們有什麼相關呢?我們又不認識他們,而我們認識的都已經知道,這不就夠了嗎?”

李談聽後挑了挑眉說道:“你不懂。”

朱邪狸有些意外:“我不懂什麼?”

李談笑嘻嘻說道:“其實我就是想要炫耀啊,出了名難搞的美人被我搞到手了,我得意呀。”

朱邪狸聽後嘴角忍不住往上翹,輕咳了一下說道:“這你就錯了,該得意的是我,大唐百姓未必知道我,或者最多也就是聽說過,但你不一樣,誰不知道寧王為大唐立下過汗馬功勞?在民間你的威望比李亨要高,這可能也是他為什麼這麼忌憚你的原因,這麼厲害的寧王現在是我的人了,該得意的自然是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忍不住將李談拽過來抱住,他們兩個如今就如同天下間的情侶一樣,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清空站在後麵聽著這兩個人商業互吹,終於是忍不下去了開口說道:“大王,俟斤那邊似乎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大王可也要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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