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來時,奚漫側躺著,單手撐頭衝他笑:“你這人為什麼連狗的醋都吃?”
簡灼白垂眼看著她:“你要是真喜歡晚上抱點什麼才能睡,下次可以抱我。”
奚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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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奚漫和簡灼白兩人約好了要去A大。
早飯過後,奚漫換上了他送她的那條旗袍裙,頭發簡單做了個造型,化上精致的妝容,跟他一起出發。
從瀾城驅車到安芩,需要三個多小時。
接近A大時,周圍的一草一木都變得有些熟悉。
奚漫坐在副駕,不時看著窗外的景致。
大學畢業後,她就再也沒來過了,如今故地重遊,忽然竟有點懷念。
臨近A大時,她隻顧著回憶曾經的大學時光,不時跟他介紹著周圍的建築,講一些以前的事,不曾注意到簡灼白根本沒開導航,卻輕車熟路。
車子停在學校大門口,奚漫領著他兩人徒步往裡走。
春末夏初的校園綠意盎然,湛藍的天際下,輕柔的微風托起鮮綠的垂柳,在金色的陽光下翩然搖曳。
奚漫牽著簡灼白的手,在校園幽靜的環路上漫步。
踏入社會之後,她已經過了青澀的學生時代,可因為找回她,奚漫覺得自己又仿佛回到了少女時代。
如今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裡,她的手被他緊緊牽著,那種甜蜜得讓人心動的感覺又在心上一點點蔓延。
這是她曾經一個人走了四年的路,如今他陪著她重新再走一遍,似在填補她心上的那點缺憾。
奚漫看著兩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主動靠他更近。
道路兩側的鳶尾花開得正好,一簇簇的,清雅奪目。
“平時經常吃食堂嗎?”簡灼白忽然問她。
奚漫“嗯”了聲:“我室友她們沒課的時候喜歡出去吃,我出去的少,一般都吃食堂。”
“為什麼?”簡灼白偏頭看她。
奚漫道:“因為我當時學了雙專業呀,每天很忙的,沒課的時候經常去圖書館,食堂距離圖書館比較近。而且A大食堂的飯菜,還是很好吃的。”
她看看時間,因為早上起得稍晚,這一路趕過來,已經接近中午了。
她往前指了指:“前麵就是圖書館,那可是我大學待得最多的地方,我帶你過去看看,然後我們去吃飯。”
奚漫興致勃勃要帶他看圖書館,然而過去之後,圖書館有門禁,他們兩個無法入內。
奚漫極力跟工作人員解釋,說自己是A大的畢業生,工作人員聽完,要求出示畢業證書或者學位證書,可以幫忙辦理臨時手續,但奚漫沒帶在身上。
她頓時有些垂頭喪氣,扯了扯簡灼白的衣袖,整個人蔫蔫的:“我們進不去了,原本還想帶你去看看我的秘密基地呢。”
“在這等我一下。”簡灼白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去遠處打了個電話。
很快,他折回來,把手機遞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接聽後,態度立馬恭敬許多,給二人發了臨時的出入證。
成功被簡灼白領進去,奚漫朝後麵看一眼,小聲問:“你在A大有熟人?”
“我給A大捐過款,認識校長。”
“……”
奚漫氣得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你這人怎麼這樣,認識校長還讓我在那跟工作人員軟磨硬泡。”
簡灼白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撓了撓,壓低聲音道:“是你要帶我進來看的,我想著如果你有法子讓我進來,會更有成就感,誰知道你一個A大的畢業生,居然這都搞不定。”
他臉上洋洋得意,奚漫頓時更氣了,又掐他一下。
這次用了力,簡灼白疼得“嘶”了一聲,扯過衣袖,看到手臂上有她印上的指甲印,彎彎似月牙。
他玩味地挑眉:“下手這麼狠?”
“活該,誰讓你笑話我!”
簡灼白笑著重新牽起她:“不是要帶我去看你的秘密基地嗎,在哪?”
說起這個,奚漫想起正事,直接帶他去了圖書館最頂樓的天台上。
上麵錯落有致種著鮮花,風一吹香味沁人心脾。
旁邊有供人休息的搖椅,還有石桌石凳。
奚漫指著角落裡的石桌:“我以前喜歡在那裡看書,很安靜,沒人打擾。”
“真的沒人打擾?”簡灼白看著周圍的環境,“我看這裡倒像是個適合約會的地方。”
“學校適合情侶約會的地方多了去了,圖書館的頂樓反而很少被人發現,我也是無意間找到這裡的。”
說到這兒,奚漫想起什麼,又道,“確實撞見過有情侶在這裡親熱,不過就一次。”
她比劃著給簡灼白描述場景:“我當時就一個人坐在角落看書,那個時候石桌旁邊有盆栽,剛好能擋住我,他們可能就沒發現,在那邊的搖椅上……”
她忽然噤聲,不再說了。
簡灼白湊過來,打量她泛紅的臉蛋:“在搖椅上乾什麼,怎麼不說了?”
“就,吻得乾柴烈火,難舍難分……”
簡灼白胸腔震顫幾下,被她的形容逗笑。
他在石凳上坐下,把人拉進懷裡,捏了捏她腰上的軟肉:“聽你這描述,你當時看得還挺認真?”
“才沒有,我當時很尷尬的,想走又不好意思就那樣跑出去,就隻能戴著耳機,假裝一直在看書,什麼也不知道,不過那天學了什麼根本完全不記得。”
奚漫仔細回想著,“那天之後,我就很少上來了,怕在遇到那種情況。”
簡灼白抱著她,想象著當時的畫麵。
她一個人撞見那樣的事,是會很不自在。
如果他在就好了,他會陪著她一起來看書,她就不會那樣窘迫。
他下頜線條繃著,把懷中的人越收越緊。
倏忽間,奚漫轉頭看他:“簡灼白,你到底為什麼會出國?”
先前一直諱莫如深,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問他這個問題。
奚漫等待著他的回答。
簡灼白抿著唇一直沒有說話,漆黑的瞳底幽沉不見儘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向懷中女人白皙細膩的臉蛋,笑了聲:“也沒什麼,當時覺得出國看看挺好的。”
奚漫明明記得他上次喝醉時說過,是簡馳集團董事會那些人逼他出國的,如今卻又被他說成自願。
看來裡麵另有隱情。
他大概是不想提,奚漫“哦”了聲,沒有追問。
簡灼白也很快略過了這個話題:“大學的時候,追你的人多嗎?”
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奚漫漂亮的眼睛彎起來,實話實說地道:“我那時候可是校花,當然多。”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如今她親口承認,簡灼白還是有點吃醋,心裡莫名覺得不爽。
明明理智告訴他不能再追問了,嘴上卻沒忍住:“都是怎麼追你的?”
奚漫靈動的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你確定想知道?”
“那我得好好想想。”奚漫仔細回憶著,“教學樓下麵,宿舍樓下麵,還有操場,去食堂的路上……好多地方都被表白過。有些陣仗比較大的,一般都是蠟燭擺成愛心的形狀,然後捧著玫瑰花讓我答應做他女朋友。”
“好像還有一次,一個富二代用好多無人機表白。”
簡灼白的醋意越來越濃,感覺醋壇子都快打翻了,他用唇堵住她的嘴,在她唇瓣上狠狠碾過:“不想聽了,你就當我剛才什麼也沒問。”
他臉上是明顯的不悅。
奚漫噗嗤笑出來:“吃醋啦?”
簡灼白在她耳垂上輕輕啃咬一口,看她顫栗著躲避,他才滿意地道:“再多人追你也沒用,你現在人是我的,已經被我娶回家了,我不吃醋。”
剛才分明就是吃醋,奚漫不信地嘖了聲:“你這種人,全身上下就剩下嘴硬。”
“嘴硬?明明是軟的。”簡灼白故意把唇貼過去,“不信你親一下試試。”
奚漫笑著用手推他的唇,簡灼白順勢捉住她的手把玩,親親她的指尖。
又想起剛才的話題,她靠在他的肩頭:“有時候被表白會很煩人的,尤其那種故意選人多的地方表白,很多同學跟著起哄,好像不答應就十惡不赦一樣。明明要不要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非得拉著外人摻和進來,我其實根本不喜歡。”
她忽然問簡灼白:“是不是也會有很多人跟你表白?”
“沒有。”簡灼白答得果斷,奚漫卻明顯不信。
他這張臉怎麼可能沒有追求者,恐怕得多到數不過來吧?
“真沒有。我那時候手機桌麵上是你的照片,他們都以為我有女朋友。”
簡灼白將她垂落的發絲挽在耳後,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肌膚通透無暇,像精雕細琢的美玉。
他捧起她的臉頰,深情款款眸子裡透著縱容與無奈:“這輩子,早就栽你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