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嗡得一聲。
池衍僵住,俊眸微張,胸口驀地萬般情緒翻湧。
她無聲,隻唇瓣微動,但口型足以讓他清晰分辨。
池衍一瞬便又記起了那個夢,那個他已反複做過無數回的夢。
小姑娘此刻如他夢到的少女一樣,勾纏著他的脖頸,一滴香汗順著臉頰滑下,嬌嬈充盈。
他們離得極近,彼此的呼吸纏繚在一起。
池衍心中百感隱隱浮動,恍若綺夢一霎真實。
他甚至預想下一刻,她也會踮起腳尖來吻他……
屏風外妖媚的曲調波瀾起伏。
勾欄院就是顛鸞倒鳳的地方,從沒有檢點一說,但近在耳邊的浪蕩字句和欲音,池衍不想她聽到。
雖然他積壓的**就要衝雲破霧。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和她這麼親密擁持下去了。
卻又不忍心、也無法將她推開。
大堂裡無一人敢上樓來。
水火交融的那兩人對池衍來了紅袖招的事全然不知情,還在榻上纏綿得肆無忌憚。
想來,床笫之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結束的。
池衍氣息壓抑,劍眉擰得很緊,所有的自製力仿佛都被貼在身前的小姑娘摧得崩解。
他想,十年浴血廝殺,十年出生入死,他也未曾這般煎熬過。
……
這時,突然響起一陣叩門聲。
榻上的男子似是猝不及防,被驚得沉悶一哼,籲籲的喘氣聲得到釋放,又似乎極不儘興。
隨後,屏風外的所有動靜瞬息戛止,隻餘下女子唇齒間欲壑難填的急促呼吸。
“咚咚咚——”
敲門聲不急不緩,卻又久久不斷。
段亦銘從婉兒身上下來,邊套衣褲,邊咒罵著往外走去。
門一打開,段亦銘便破口道:“誰啊,扯你娘的……”
話音驟斷,他噗通一聲軟軟昏倒在了地上。
門口一男子黑衣冷麵,現於眼前。
婉兒瞠目一驚,紗衣方才裹住身子,還沒尖叫出聲,脖間就被一枚飛鏢而來的銀針刺中,隨後她眼白一掀,在榻上暈躺過去。
黑衣男子大步跨進內室,屈膝揖拳道:“豫親王府隨侍墨陵,見過池將軍!”
循聲,池衍眼底劃過一絲意外。
略一停頓,他低頭將錦虞的衣襟掩了個嚴實,而後俯身橫抱起她走出屏風。
“起來吧。”
池衍經過他時,忽又頓步,微微側首道:“何時到的?”
既然知道他在屋裡,想必來了不是一小會兒。
墨陵一向守規矩,起身後依然低垂眼眸,“世子收得將軍來信,便就啟程,今日方到。”
“他人呢?”
“就在對麵的屋。”
池衍默了一默。
換作從前,他定是以軍務為重,但小姑娘柔嫩的唇瓣在他頸窩不停磨蹭,呼吸酥軟,如絲流淌。
她藥效未過,甚是不安分,他哪還有心思管其他事。
池衍隻停留了極短一瞬,便毫不猶疑越身,快步而去:“我從後院走,剩下的事讓他處理。”
墨陵對著他離去的背影,頷首道:“屬下遵命!”
*
等候在後院附近的馬車,一路快馬加鞭,回到汀蘭苑。
池衍吩咐下人送來冰水後,便將錦虞抱進了湢室。
勾欄院慣下猛藥,眼下藥效徹底發作,錦虞敏感至極,滾燙的喘息噴灑在男人耳窩。
神誌早被媚藥控製,她分不清抱她的人是誰,隻知道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裡鑽。
浴桶中的冰水散發著冷冽的寒氣。
池衍站在浴桶前遲疑了會兒。
歡愛之藥向來無解,除卻強忍和交合,彆無他法。
幾近初春,氣溫已沒那麼深寒,但以冰水浴身,卻也不是輕易能受住的。
何況前段日子她又染風寒又是腳傷,怕是經不起再折騰。
要不要丟她下去……
就在他動搖不決時,錦虞含泣嗔吟了起來。
腹下某處的燥熱遲遲得不到滿足,她在他懷裡,難耐輕摩腿窩。
池衍神情倏地繃緊,立馬清醒幾分。
他在猶豫什麼?不這麼做,難道真要了她不成?
從荒誕的想法中回過神,池衍不顧她掙紮,果斷放她浸入水中。
浴桶裡的水冰得刺骨。
錦虞喘著氣反抗,模糊嬌泣:“冷……”
她小臉燙紅,嘴上哭著好冷,卻又要去拉扯衣裳。
池衍穩穩按住她兩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