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家來找茬(1 / 2)

這時候嶽玲問了一句:“人為注入意識的佛牌, 那怎麼做?是賣佛牌的人告訴你的嗎?”

夏羨寧連忙將那一點的恍惚收斂起來,聽蓋曉回答道:“是。那個人告訴我,如果我心裡有想見見不到的人, 可以想著那個人的樣子, 用血把他的名字和八字寫在符紙上給他,他就可以做一個佛牌給我。”

蓋曉頓了頓,又急切地道:“我經常跟娛樂圈的人打交道,知道他們有些人會養小鬼, 也知道這種東西邪氣。但是我不一樣,我沒想害人, 也沒想祈求護身轉運, 那個店主說這個佛牌裡麵不會摻雜不好的東西,做出來以後也不過是陪著我聊天而已。我隻是很想知道……如果嶽歡變成了真的, 他會說什麼,是個什麼樣的人。”

嶽玲看夏羨寧沉吟不語,便接口道:“所以你就試了試, 結果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而且嶽歡居然脫離佛牌有了自己的形狀, 還會傷人,所以你又想把佛牌給弄壞了。”

蓋曉低聲道:“是啊。我試著把佛牌毀了好幾次,但是都沒成功, 前幾天請了一個大師, 他讓我找一塊空地, 說是可以幫我把神龕連帶佛牌一起給封住, 我還以為成功了,看來也沒有。”

像是蓋曉這種情況,她的所作所為肯定是錯誤的,但本身並沒有害人,動機也不是出於歹意,如果不是整件事情當中又演變出了其他意外,原本不會造成人員傷亡,所以按照國家給特偵處發下來的準則,她無法判刑,隻能罰款。

真正危險的應該是那個製作佛牌的人,不過那人遠在泰國,就不歸夏羨寧管轄了。

夏羨寧道:“小嶽,告訴鬆澤,調查一下佛牌的來由。並且將咱們這邊的情況跟泰國法術協會的人交流一下。”

嶽玲答應了一聲,夏羨寧起身,又對蓋曉微一點頭,說道:“還需要采集一些你的血液,並且在十天之內,請蓋編劇將過去供奉神龕的地方恢複原樣。在這段時間,會有同事一直跟在你身邊監督,希望你配合執行。罰款金額會另行發放通知。”

他的意思分明就是不管蓋曉願不願意,都得強製配合。蓋曉的性格挺強勢,但也抗不過夏羨寧。

她臉上都是不情願,但還是識相地答應了,跟著又向夏羨寧道:“夏處長,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我做錯了?但我真的沒料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那些人不能算是我害的吧?”

審訊室的地麵上還裂著一條大口子,顯然做賊心虛,這件事當中多半有地府的手筆,才會讓佛牌變成那樣的凶物。蓋曉理論上不能算是犯罪,但她的行為也實在沒法讓人讚同。

夏羨寧不愛廢話,更沒心情開導文藝女中年,他淡淡地說:“你問心無愧就好,不必詢問彆人。法律自有公道,該你負的責任你也跑不了。”

蓋曉喃喃地說:“我實在控製不了我自己,你肯定沒有愛過誰,等你愛過一個人,你就明白了……你就知道感情有多痛苦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冰冷的男人笑了。

對方的眼睛微微彎起,如同靜謐的夜空中靜靜懸掛的月牙,華光灼灼,刹那炫目,一下子把蓋曉看的愣住。

然後夏羨寧輕飄飄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啪”的一聲,嶽玲的筆掉在了桌子上。

夏羨寧瞟了那支筆一眼,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很好。”

他也不知道是在說愛一個人的感覺很好,還是在說他愛的人很好,反正房間裡的另外兩個女人感覺很不好。

就好像看見多年來清心寡欲的聖僧在自己麵前大口大口地吃雞腿,夏處長還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人設一崩不複返,第一次是情況逼不得已也就罷了,現在他居然還學會主動表白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驚悚啊。

蓋曉:“……”

都到這份上了還要被狗糧拍,是人嗎?!

夏羨寧像是絲毫沒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衝嶽玲說了句“快乾活”,說完之後,他也施施然出了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嶽玲竟然從那個一如既往筆挺的背影中看出了些許嘚瑟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治治眼睛,看看屋角地板上的大口子,又看看麵前同樣驚詫的蓋曉,乾巴巴地笑了一聲:“蓋編劇,那跟我走吧。”

夏羨寧進特偵處的時候還是夜裡,走出來一看,發現外麵已經是朗日高照,金燦燦的陽光灑了一走廊,他用手擋了一下眼睛,摸出電話想要撥號,卻發現有條未讀的短信。

師兄:“羨寧,一會拍攝結束後我想回家查點東西,特偵處沒事了邀你一起。另,餓了,如過來求包養。”

夏羨寧看見這個名字就笑了,彎彎的眉眼在陽光的照耀下,將每一根睫毛都分明地鍍出金邊,看不出來半分冷漠,他的手不自覺地摩挲著屏幕上“師兄”那兩個字,想了想,悄悄把洛映白的備注換成了“映白”。

以前是師兄,現在不僅僅是師兄了。

夏羨寧想到這一點就心滿意足,出門買了點吃的,開車去了劇組。

《雁齒小紅橋》裡麵出場人物眾多,劇情又是圍繞著女主發展,雖說周俊宜和常維宇分彆是男一男二,但其實他們的對手戲在劇中所占的比重不大。幾場戲拍下來,嶽歡在昨天那次現身過後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就算是洛映白一向沉得住氣,這個時候都不免有些著急了。

如果嶽歡能繼續出來鬨事倒好了,最煩的就是這樣冒一下泡就藏起來裝死,現在佛牌和神龕都在他們手裡,嶽歡卻好像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影響,說明他已經徹底脫離依附,成為一個獨立的意念體而存在,要抓住他,必須從另外一個角度下手。

這也是洛映白要回家查書的原因,他看到夏羨寧的回複,知道他馬上就來,倒也安心了一些。

就在這時,洛映白敏銳地察覺到一道目光仿佛在注視著自己,猛地一抬頭,正好對上了溫倩倩複雜的眼神。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點意外,溫倩倩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抬頭,洛映白則是奇怪對方為什麼會這樣看著自己。

對於這個人,雖然他們之前發生過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但同在一個劇組中,衝突摩擦本來就是難免,以洛映白對溫倩倩的觀感來說,她性格中的確有些被人寵壞了的跋扈蠻橫,但是這人本身倒也不算有什麼壞心眼,卻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就這樣移開目光也不大禮貌,洛映白衝衝對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倒是溫倩倩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鬨聲,正在休息的演員們紛紛向著門口看去。

他們現在在拍攝外景,條件不好,也沒有特意分間,所有的人中場休息的地方都是在兩個臨時搭成的大棚子裡,這喧鬨頓時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猜測是不是誰家的粉絲鬨著想探班,或是有記者偷偷溜了進來。

然而片刻之後,從外麵進來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瘦高男人,他一邊進門一邊咋咋呼呼警告在棚子裡坐著休息的人們:“快起來快起來,彆懶洋洋坐著了,投資方的人來了。”

他一轉身就換了副笑臉,衝溫倩倩道:“倩姐,馮先生來探您的班了。”

馮正洋在生意場上混跡多年,很會做人,他平常也不是沒來探過班,卻從不會這樣興師動眾,溫倩倩心裡一跳,又忍不住看了洛映白一眼,問那個瘦高男人:“除了他,還有誰一起來?”

當馮正洋第一次跟她提起那些政治上的事情時,溫倩倩還懵懵懂懂,她直覺上總覺得這事挺危險,回去之後就在網上查了查,馮正洋說的那麼詳細,她很快就對號入座,了解了那些內幕之後非但沒有放心,反而覺得更害怕了。

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麼,這種事都不應該輪到他們參與,即使再有錢,馮正洋也終究不過隻是個沒有權勢的商人而已。溫倩倩一直覺得她丈夫是個奸猾又冷靜的人,她實在不明白馮正洋有什麼必要冒這個險。

可是她也知道她勸不住,因此一直提心吊膽。

那個瘦高男人是溫倩倩的經紀人,聽了她的話小聲回答道:“倩姐,夏少也來劇組了。”

看來這就是馮正洋的合作者了,但,夏少?

——聽到這兩個字,溫倩倩心裡一動,隨後又想起昨天查到的信息,所謂夏少肯定不是夏羨寧,那麼指的就應該是他那個新人回來的私生子堂弟夏征。

溫倩倩隻知道這些消息,卻無法把所有的消息聯係起來,她猜不出這些人到底要怎麼樣,心神不寧,聽見經紀人這麼說,也隻能淡淡說句“知道了”,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在彆人看來,嫁入豪門的女明星裡麵,沒哪個人比她更有福氣了,平時對著丈夫,經常連個明媚點的臉色都不給,說話頤指氣使的,偏偏就這樣馮正洋還依舊能溫柔體貼,百般上心,讓彆人見一次羨慕一次。

旁邊幾個演員小聲議論著,大抵是羨慕溫倩倩命好,不單自身演技過硬,在娛樂圈早早成名,嫁入豪門之後丈夫也對她好,隻有洛映白的目光在她側臉上一掃,微皺了下眉頭。

很快,馮正洋已經由溫倩倩陪著走進了帳篷,製片人、周俊宜等劇組裡一些重要的人物也跟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