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不懷疑有假，她沒有騙他的必要，可心情低落了些許。
這是他首次正麵問自己什麼時候結婚，聽到回答，臉上藏不住失落，沈詩意補充：“結不結婚，我們過的生活，其實跟結婚是差不多的，有沒有那張結婚證，不重要。”
天天住一起，孩子共同撫養，無數夫妻的婚姻生活和他們一模一樣，她真心覺得沒那張結婚證，無所謂，而且還多了幾分自由，不必受婚姻的束縛。
“重、要！有了結婚證，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慕寒渴望擁有結婚證。
“以我們的生活來說，夫妻和男女朋友區彆不大，結不結婚，生活不會改變。”手機放回床頭櫃上，沈詩意關掉台燈，“睡覺吧，不要想結婚的事。”
“嗯。”慕寒口頭上回應她，實則沒法做到不想結婚。
他們的生活，看似和夫妻沒有區彆，沒去民政局登記夫妻關係，得不到法律的保護，終究抹不掉他平時壓在內心深處的不安，擔心她又有一天會離他而去。
***
工作調整，不止負責公關部的事宜，還要負責其他事宜，相當於升職，年薪翻倍，沈詩意一高興，計劃拿出五天的年假，加上前後兩個周末，一共九天，去旅遊慶祝，順帶放鬆。
從巴黎回來S市後，她好多年沒旅遊過，總有要忙的東西。
這次出門，也不準備去很遠的地方，在國內玩，她是自由行，不跟團，也不約人。
慕寒下班回來，看見她收拾東西，一陣奇怪。
她平時極少收拾，突然有天收拾，他疑惑地問：“詩意，你今天給兩個阿姨放假嗎？怎麼自己收拾？”
“我沒給她們放假，她們去超市買東西了。”沈詩意要帶護膚品出門，正在翻找方便攜帶的小樣。
“你收拾什麼東西，我來幫你？”
“我收拾出門的行李，你去幫我拿行李箱出來，把衣服折疊好放裡麵。”沈詩意說著，抬頭注視慕寒，“對了，我好久沒旅遊過，明天開始出門旅遊。”
‘旅遊’二字入耳，慕寒如臨大敵，麵色瞬變，“你要旅遊？”
沈詩意低頭繼續找小樣，“是啊。”
她上一次對他說旅遊，然後一去不複還，若她沒回來S市工作，還不知道自己花多長時間找到她，沒有她的四年，刻骨銘心的難熬，慕寒半天也不想再過。
他們複合四年多，小湯圓今年六月小學畢業，九月上初中，他沒想到自己會第二次麵臨她不要他和孩子，壓不下的慌亂和痛苦爬滿全身，不禁抿唇道：“你又不要我和孩子？”
“？”沈詩意停止翻找，“什麼又不要你和孩子，我隻是出去旅遊幾天。”
“你在說謊！你上一次旅遊，出去就不回來了！這次，你又要這麼做？”慕寒越往下說，心越下沉得厲害。
“……”沈詩意站起來，與慕寒四目相對，“我這次是真的旅遊，不會不回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慕寒不相信她說的話，“你厭倦我，不想跟我結婚，也不能說走就走！”
沈詩意不得不重複說：“我這次是真的旅遊，不會不回來。”
心似被兩隻無形的手在掰扯，慕寒痛得難以呼吸，“我不信，你不要再拿旅遊當離開的借口。”
想到自己確實用過旅遊當離開的借口，不能怪慕寒會有這種想法，沈詩意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讓慕寒相信她。
頓時，場麵僵硬。
迎上慕寒悲憤的目光，沈詩意道：“旅遊不是借口，我工作調整了，年薪也翻倍，我是去旅遊慶祝和放鬆，你要不信，你可以找人去我公司查查。”
慕寒咬緊牙關，“你當年什麼都不要，現在也可以。”
沈詩意頭疼地揉額，“當年和現在不同，我在Dk是基層員工，小湯圓兩歲，現在我事業穩定上升，小湯圓也十二歲，記得住事情和人，我乾嘛要走，我真的是旅遊，請你相信我！”
慕寒麵色陰沉，轉身去打開儲物櫃。
他顯然是不可能相信她說的，沈詩意思考要怎麼令他相信她。
還沒想出辦法，她眼前多了兩樣東西。
定睛一看，是她的護照和身份證，她立即皺緊雙眉，“你乾嘛？”
向她展示完護照和身份證，慕寒收回來，“想讓我相信你的話，可以，你護照和身份證由我保管，我陪你去旅遊。”
“……”沈詩意無語凝噎。
“不給我陪你去，你就是在說謊。”慕寒慶幸平時房間裡的東西是他收拾，清楚她喜歡擺放東西的位置，趕在她拿護照和身份證前，拿在手裡，使她沒有證件，可以離開他。
慕寒陪她去旅遊，沈詩意不介意，正好有人拎行李，代替她不想做的事情，“好啊，你想去就去。不過，我是出去九天，你抽得出時間嗎？”
“抽得出！”
“那你去收拾行李。”沈詩意坐回到梳妝鏡前，翻找所需要的小樣。
收拾行李前，慕寒將她護照和身份證放到保險櫃裡，再更改密碼。
保險櫃密碼原本兩個人都知道，發現他改密碼，沈詩意哭笑不得，提醒道：“如果我鐵心離開，你拿走我的證件，我照樣有辦法，去把證件補辦回來，沒多麻煩。”
隨著她話音落下，慕寒烏雲罩頂，薄唇抿得直直的。
見狀，沈詩意改口：“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生活穩定，她沒有離開的念頭，何必給慕寒找不高興。
慕寒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去收拾行李。
定在明天出發，因為慕寒的加入，他也不是隨時隨地能休假的人，要給他留一天安排工作的時間，沈詩意第二天呆在家裡休息。
母親昨天說今天出發旅遊，遲遲不見她去機場，小湯圓問：“媽媽，你航班是在晚上嗎？”
沈詩意扭頭掃了掃小湯圓，“你爸爸也要跟我去旅遊，航班改到明天了。”
小湯圓不滿道：“你和你爸爸去旅遊，我呢？”
“你留在家裡，好好上課。”
“……”小湯圓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媽媽，為什麼不等我放暑假，我們三個人一起去旅遊？我也想去！”
“等到你放暑假，估計那會我沒時間。”沈詩意做的年度工作計劃，七八月時，工作會更忙，大概率擠不出時間去旅遊。
“寒假！”小湯圓沒跟父母一起旅遊過，非常想跟著去。
“你下學期是上初中了，看你的學習成績，像小學一樣保持名列前茅，我就跟你爸爸帶你去旅遊。”
“絕對沒問題！”小湯圓瞬間想好要去的城市，“媽媽，我們到時候去能滑雪的地方吧？”
“你跟你爸爸說，叫他做計劃。”
“嗯。”小湯圓興奮地去書房找父親。
豈料，父親在開視頻會議，他被轟出來。
小湯圓無功而返，跑回客廳，“媽媽，爸爸在工作！”
收到林影發來的最新消息，說剛驗出來懷孕了，沈詩意暫時沒空理睬小湯圓，“你爸爸工作完，你再跟他說。”
說罷，她起身回房，致電林影。
去年結婚，今年懷孕，林影也不是意外懷上的，是特意備孕懷上的，初次懷孕，要跟好友交流，討教經驗。
不知不覺，聊的時間太長，沈詩意坐累了，掛斷電話後，乾脆到床上躺著。
慕寒處理好工作，進入房間，對她道：“詩意，天還沒黑，我們可以坐飛機。”
沈詩意已經醞釀出睡意，聽見慕寒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半睜開眼睛，“不急，明天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