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羨慕C大的同學啊!沈晚晚來考試, 野哥肯定會出現啊! ]
[ 嗚嗚我也想見野哥,可是我也在期末周趕不過去哇! ]
[ 好羨慕沈晚晚啊,有野哥這樣一個哥哥。 ]
[ 我反而羨慕野哥, 我想要一個沈晚晚這樣的妹妹! ]
[ 總之這兄妹倆隨便分給我一個,我這輩子都值了啊喂! ]
邵逾野看著網上的發言, 倒是很想送妹妹去考試。
但問題是……
沈晚晚並不讓他去。
“隻是考個試,你搞那麼誇張乾什麼。”
沈晚晚姿態鬆散地靠在沙發上, 天氣漸冷,她手裡的精致茶杯飄散出蒙蒙霧氣, 一張素白的小臉隱在後麵,悠哉而淡定。
“努力賺錢, 我給你的工作室注資了, 你不好好工作讓我賠錢的話……”
說到這裡, 沈晚晚危險地眯了下眼。
邵逾野:“!”
淦。
他妹這口氣,真是活脫脫的資本家口吻。
“你就那麼想讓我工作?”
他雙肩微微塌著,整個人都顯得有點兒委屈,醋道: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彆的好哥哥了!”
沈晚晚氣定神閒地安撫他:“怎麼會呢?”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好的哥哥了。”
她的社交軟件上這幾天消息就沒停過。
本來沈晚晚的列表裡巴結她的人就很多。
在公開了她和邵逾野的兄妹關係後,巴結她的人變得更多了。
甚至連以前沒怎麼說過話的同學這幾天都嘗試著開始同她搭訕,試圖獲得邵逾野的簽名照一張。
沈晚晚很受用地飲一口茶,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羨慕我有你這樣一個好哥哥。”
兄妹倆後來沒能生活在一起,沈晚晚的改變有一點大。
她多次強調自己愛慕虛榮, 最喜歡看朋友圈裡的人羨慕。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邵逾野覺得妹妹高興,他就高興。
“要給你簽一些嗎?”
邵逾野已經開始選照片了, “你可以拿去分給自己的朋友們……”
話音未落,就聽見沈晚晚說:“我沒有朋友。”
邵逾野意欲心滿滿的手一頓。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晚晚。
她那列表裡足足幾千號人。
卻沒有一個朋友嗎?
屋內的燈光明亮,沈晚晚的表情看起來比往日裡還要淡上幾分。
“不用簽,都是些塑料姐妹。”
不值得哥哥花大力氣去簽名送她們。
沈晚晚頓了下:“噢, 我經紀人喜歡你。”
“給我的經紀人簽一張吧。”
小樂是兩大頂流的路人粉。
她既喜歡邵逾野,也喜歡祁洛洲。
在得知邵逾野竟然就是沈晚晚親哥哥後,她化身土撥鼠,在和沈晚晚的微信聊天框裡瘋狂尖叫——
[ 晚晚,你和野哥竟然是親兄妹嗚嗚嗚!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 ]
[ 你們瞞得也太好了,要不是我今天上網衝浪,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事。 ]
[ 那林施燃也太狗了,竟然陷害野哥,萬幸你是野哥的妹妹呀,晚晚你可真的太牛啦! ]
沈晚晚這些天忙著處理哥哥的事情,一直沒回複。
現在她終於給小樂發去消息,一來就是這麼個勁爆照片。
小樂:!
她看著沈晚晚發來的照片直樂。
小樂:[ 啊啊啊啊晚晚!我看到了什麼?那上麵是野哥親簽嗎!!! ]
沈晚晚:嗯,現在它是你的了。
小樂:!!!
她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了!
她要給晚晚打一輩子工!!
不過現在拿著野哥的親筆簽名照,小樂由衷地想——
兩大頂流都暫時可以先放一放了。
她以後的信仰,有且隻有晚晚一個!!
晚晚賽高啊啊啊!
……
“所以……”
“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男人,該不會是邵逾野吧?”
一直沒等到沈晚晚回複的豪門姐妹團又聚在了一起。
這些日子以來,她們圍繞著沈晚晚討論的話題就沒斷過。
“欸,彆說,那身形看著是有點像。”
這時候有人在刷手機,輕呼一聲:
“他們兄妹感情也太好了吧?十幾年沒見,邵逾野對沈晚晚是真好啊!”
@邵逾野:送妹妹上學。[照片]
@邵逾野:接妹妹放學。[照片]
下麵的粉絲評論也格外的和諧——
[ 哈哈哈!可惡,又給他秀到了! ]
[ 哈哈哈哈晚晚:有一個顯眼包哥哥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
[ 野哥現在真的是肉眼可見的開朗!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對兄妹啦!!! ]
眾人看著這些評論,都集體沉默了。
上帝真的過分偏愛沈晚晚,讓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現在甚至還掉下個頂流哥哥——
王曉麗看著評論,訥訥道:“如果她再嫁一個厲害的老公……”
那真的是,人生贏家了吧。
有人嗤笑:“沈晚晚估計要孤獨終老了吧。她那性格,可沒幾個人喜歡。”
但這一回,姐妹團裡附和讚同的人少了很多。
“就算沒人喜歡,有這哥哥也夠了。”
“沈晚晚到底是什麼好命啊,我真的都快嫉妒不起來了……”
“我也是……我現在是真心羨慕她。哎,如果我也能有那樣一個愛我的哥哥就好了!”
因著邵逾野的過分活躍,C大期末周的緊張驟然被衝散。
[ 嗚嗚,今天見到野哥和晚晚了,兄妹倆的基因實在太絕了!真人都特彆好看! ]
[ 野哥今天臨走前還給大家送了奶茶!真好喝嘿嘿嘿! ]
[ 羨慕C大學生我已經說厭了!我也想喝野哥買的奶茶! ]
[ 不過今天是晚晚考試的最後一天了吧,野哥今天有公開行程,下午應該不會出現了。 ]
縱然邵逾野心有一萬個不舍,但合同是早就簽下的,他早上送完沈晚晚便趕赴海城錄製去了。
難得的空當,沈晚晚終於想起來自己最近備受冷落的那位未婚夫來。
今天正好是年曆的最後一天,沈晚晚心想要不乾脆去找祁洛洲一起跨個年。
她給他打去電話,直截了當問他行程:
“你晚上有空嗎?”
祁洛洲的聲音一如既往,淩冽乾淨,帶一點兒笑意:
“都忙完了?”
雖然他看不見,但沈晚晚下意識地點頭。
“嗯。下午考完最後一門。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他終於在那邊笑起來:“到時候我來接你。”
“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
“隨便並不好想。”
“祁洛洲。”
沈晚晚低低喊了一聲他名字,尾音帶著點兒獨特的聲調。
電話這頭祁洛洲募地出神了一瞬,她很少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正覺有些不適應,忽又聽見沈晚晚理直氣壯地道:
“你連我愛吃什麼都想不到,你怎麼做我未來的丈夫?”
他在電話這頭,啞然失笑。
這才是她。
一點兒小刁蠻,一點兒小任性,還有一點點的可愛。
祁洛洲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緩緩喊她的名字。
“晚晚。”
他將聲線壓得極低,學她剛才那樣的聲調,尾音又輕又軟地喊她。
富有磁性的聲線自聽筒內傳出來,無端勾的人耳朵發癢。
“晚上見。”
沈晚晚非常快速的掛斷了電話。
她現在覺得網上的那個男德藝人排行榜出了問題,祁洛洲怎麼可能排榜首。
他剛剛那腔調,分明就像一個……
男狐狸精。
下午的最後一門科目考完,沈晚晚正式進入寒假。
她腳步輕快地從教學樓裡走出來,有點兒期待晚上祁洛洲會帶她吃點什麼。
一旁的保鏢見她唇角彎彎,也笑著問:“沈小姐也會因為放寒假了感到高興嗎?”
沈晚晚揚了下眉:“這麼明顯嗎?”
身邊兩個保鏢都點了頭。
“是啊。沈小姐笑起來很好看。”
沈晚晚和保鏢們的關係都不錯,給到他們的工資也比業內水平要高得多多了。
這兩個保鏢跟了她已經有五年多,與她相處得很融洽。
沈晚晚有的時候心情不好,會學《白雪公主》裡的惡毒皇後,問他們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誰。
——一個美而自知的臭屁大小姐。
不過最近的沈小姐,已經很久沒有再問過這種問題了。
這讓她看起來,美得更加不可方物。
遠處有一個焦急的呼喊聲。
“嚀嚀。”
“嚀嚀!”
“邵嚀——!”
猝不及防再那個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名字,沈晚晚輕快的腳步遲疑地頓了下。
大抵是重名,她沒回頭,唇角笑意倏地收斂。
誰知那聲音由遠及近,倉皇的腳步聲也在咄咄逼人地靠近。
“嚀嚀,嚀嚀,你是我的嚀嚀吧?!”
沈晚晚轉過頭,猝不及防看見邵宏遠一張臃腫而憔悴的臉,沈晚晚的好心情頓時插著翅膀,消失得無影無蹤。
晦氣!
周遭有不少同學因著這一出突如其來的意外駐足。
邵宏遠的突然出現讓現場亂成一團。
曾經宏遠集團意氣風發的總裁,這會兒看著比普通的中年男人還要憔悴幾分,邵宏遠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拉鏈敞開著,露出裡麵被紅黑條紋毛線衣包裹住的大肚腩。
曾經的豪宅和名下產業早已被變賣,以前於他來說輕若鴻毛的幾千萬,此時成了他身上最重的擔子。
邵宏遠也看到了直播。
說實話,他根本沒認出來沈晚晚就是她的親女兒。
因為她看上去,實在是太漂亮了。
是那種好人家裡嬌養出來的美麗。
當得知沈晚晚現在的父親就是沈融後,邵宏遠當即起了心思,沈晚晚這麼有錢,他這幾千萬債務,她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還掉?
邵宏遠表情親熱地想要上前,被沈晚晚的兩個保鏢攔住。
沈晚晚站定,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如同看著一堆腐物。
“邵宏遠,我姓沈。”
邵宏遠被兩個保鏢架著,他掙紮不開,急切道:
“嚀嚀,血緣是斷不掉的!”
“我才是你的親爸爸!”
沈晚晚每天是過來考試的,而且考慮到是在學校,她隻帶了兩個保鏢,很快,現場就被看熱鬨的學生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嘰嘰喳喳,都開始議論——
“邵宏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晚晚的爸爸的?”
“這也是野哥的渣爹吧?這種人也太該死了吧!”
“他現在怎麼好意思來找晚晚的?!”
“感覺這人跟有預謀似的,專門挑野哥不在的時候來,嘖嘖!”
“不是啊,沈晚晚和邵逾野也太過分了吧!怎麼說也是親爸啊!”
周圍圍觀的人越多,邵宏遠就越來勁。
他來之前,有和一家媒體簽了合同,隻要將這件事情放大曝光,不愁流量,媒體那邊將付給他50萬元的酬勞。
50萬對於曾經的邵宏遠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但對於現在的邵宏遠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反正混到這個境地,臉麵早已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萬一忽悠成功,沈晚晚能替他把債還了更是再好不過!
他們甚至已經模擬好了劇本,隻等徹底引爆了。
到時候輿論也會站在他這一邊,沈晚晚和邵逾野兩個不孝子,竟然讓親爸落得如此淒慘地步,網友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足夠淹死他們了。
“嚀嚀,幫爸爸把債還了,把咱那棟彆墅再買回來,好不好?”
“你哥哥之前還特意留了你的房間呢……”
“邵宏遠。”
她的聲音很輕。
但語氣裡自如的威壓感卻如同嫻熟的上位者一般。
邵宏遠掙紮的動作停了一瞬。
沈晚晚腳步向前,小皮鞋踩在水泥路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邵宏遠兩隻手臂都被保鏢架著,腰背被迫彎著,必須仰著臉才能和沈晚晚對視。
他臉上浮起討好的笑容:“嚀嚀——”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響徹校園。
有飛鳥驚叫從樹梢飛走,周遭也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一時鴉雀無聲。
唯有邵宏遠一張臉被打得偏了過去,臉上一個新鮮出爐的巴掌印,看得出來沈晚晚用了十足的力氣。
沈晚晚居高臨下望著他,如同望著死物一般,目光嫌棄而冰冷。
“這一掌,是為我媽扇的。”
邵宏遠那點兒偽裝出來的討好迅速隱去,他憤怒道:“邵嚀!”
“啪——”
又是一巴掌。
沈晚晚揚起眉,“這一掌,是為了曾經的邵嚀扇的。”
……她敬重的父親,為了整個家庭辛苦操勞的父親,都死在了六歲那一年。
“我最後重複一遍。”
“我叫沈晚晚。”
“至於你是誰,是死是活,是生是死,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人群裡一時無人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