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了幾秒後,忽然有個聲音大斥道:
“沈晚晚也太沒良心了吧!”
“生到這種女兒簡直是奇恥大辱!!”
與此同時,一隻香蕉皮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直直朝著沈晚晚而去。
人群裡有眼尖的人率先“啊——”了出來。
沈晚晚的兩個保鏢都還在桎梏著邵宏遠,在所有人都要以為,那隻香蕉皮必然擊中沈晚晚的臉部時,那香蕉皮驟然被人打掉。
向來眼神淡淡,與世無爭,一雙眼裡常是笑意的男人,眼神冰冷地看著香蕉皮被丟擲出來的方向。
人群裡爆發出尖叫——
“啊啊啊!”
“洲神!!!”
“洲神怎麼也在這裡!”
“洲神也太帥了啊!啊代入一下晚晚直接心動了!!”
誰都沒有看清他剛才是怎麼過來的。
隻感覺到似有一陣風刮過。
同祁洛洲一起過來的校領導扯著嗓子在喊:
“欸,保衛處人呢?這種閒雜人等也能放進學校來?!保衛處隊長給我過來!!”
沈晚晚也從短暫的震驚裡回過神來。
如果說邵宏遠的出現隻是個意外,那麼這根香蕉皮的出現,預示著今天這一波都是對方有備而來。
丟香蕉皮的是個校內的學生。
在校方的嚴肅問詢下,他很快就表示,是有人讓他這麼乾的,事成之後將支付他兩千元的報酬。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他心動了。
沈晚晚輕蔑笑一聲:“那你知道如果你提前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我,你將得到倍報酬嗎?”
倍!
那個學生頓時眼睛一亮。
沈晚晚找回了主場,惋惜地為他歎一口氣。
“可惜現在沒機會了。”
她從祁洛洲手裡拿過那隻香蕉皮,然後穩準狠地丟到那人臉上去。
嬌養長大的沈小姐一點虧都不能吃。
-
嫌棄地在水池邊,將手洗乾淨後。
沈晚晚才迤迤然走出學校。
邵宏遠的出現對她造成的傷害為0。
但輿論議論她是邵宏遠女兒,討論她的曾用名,才是沈晚晚最受不了的。
祁洛洲的出現,直接將大眾的焦點轉移。
比起邵嚀往事,大眾們更想知道的,一定是洲神為什麼會如此恰到好處地出現。
坐上車後,她打開手機查看了一下微博。
果不其然,熱搜上,# 祁洛洲霸氣保護沈晚晚 #已經躥到了第一位。
而# 邵嚀 #之類的熱搜,在沈晚晚的要求下,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學生拍下了全過程上傳到了網上,大家都對祁洛洲的出現給予了非常高的評價——
[ 洲神真的人品沒得說。 ]
[ 啊啊啊,洲神出現的那一秒真的帥呆了!!! ]
[ “晚風”批又磕到了!晚晚,期末考,洲神,C大! ]
[ 洲神在C大出現應該不是因為晚晚,看視頻裡,他是和校領導一起聊著天走出來恰好發現這一幕的。 ]
[ 洲神就是洲神,這種時候也願意幫死對頭的親妹妹,洲神真男人! ]
[ 他們畢竟一起錄了節目,他幫沈晚晚也是正常的。 ]
[ 哎,真的好心疼晚晚和野哥啊,有這麼個渣爹也是心累死了吧。 ]
很快祁洛洲也坐進車內。
沈晚晚當即放下手機,將自己的右手遞到他眼下,嬌氣道。
“手疼。”
“你給我揉揉。”
“知道疼還親手打?”
沈晚晚的皮膚嫩,剛才用了那麼大的力氣,現在掌心紅了一片。
祁洛洲動作輕柔地幫她按摩著。
沈晚晚舒服地眯了下眼,傲嬌道:“想這一天好久了。”
就像哥哥惦念著見了母親後,一定要將那些傷人的話說出口。
她也在腦海裡想了很多年,如果有一天見了邵宏遠,一定要賞他兩巴掌。
當然,她對邵宏遠除了憎惡沒有另外的感情。
出完這口惡氣隻覺得渾身舒暢。
沈晚晚的心情瞬間又由陰轉晴。
她讚賞地誇他一句:“祁洛洲,你出現得真的很及時。”
蓋掉一件醜聞的最好方式,就是出現一件話題度更大,更有討論度的事。
此時網上感慨一片,特彆是“魚魚”們和“晚風”們,更是心有餘悸地感謝。
[ 當時那種情況,真的有點危險,如果沒有洲神的話……真的不敢想象…… ]
[ 嗚嗚,雖然互為死對頭,但是這一波,“魚魚”真的謝謝洲神! ]
[ “晚風”也是,洲神真好,謝謝洲神! ]
……
車子一路平穩駛向目的地。
十分鐘後就在南岸公館的地下車庫停下。
沈晚晚隨祁洛洲一起上樓,好奇道:“你該不會是準備做飯給我吃吧?”
這並不是一個很有新意的選項。
“嗯。”
祁洛洲打開門,等她先進門後再跟上,將房門關緊的同時問道:
“不喜歡嗎?”
沈晚晚隨意道:“我的嘴很叼,如果味道不好我不會撒謊。”
她的目光落在玄關處的一雙白色女士拖鞋上,看著很新,沒有使用過的痕跡,但她還是警戒地扭過頭問他:“我是第一個來這裡的女生吧?”
祁洛洲換了鞋子:“當然。”
他順著她的目光,視線落在那雙拖鞋上。
“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沈晚晚這才將腳塞進那雙拖鞋裡。
時間尚早,沈晚晚有足夠富餘的時間打量他的住處。
牆麵都被刷上了米白色,原木色的家居風格,整個空間看上去溫暖而明亮。
沙發邊收拾整齊的架子上擺放著不少老式CD碟片,他整間屋子都充滿了乾淨清爽的單身男人的氣息。
祁洛洲脫掉風衣外套,挽起內裡襯衣的袖口,隨意道:
“有空去看看婚房,喜歡哪一處就住哪裡,裝修風格都由你來敲定。”
沈晚晚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好。
她在他柔軟的地毯上坐下,隨手將碟片塞進放映機。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碟片看電影了,祁洛洲放在這裡的這些都是些老片子,敘事風格沉悶的文藝片看得沈晚晚昏昏欲睡。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影片的緣故。
她的心裡意外的柔和。
心底像是有播放起非常舒緩的樂曲聲,是愜意而閒適的。
她側過臉,隔著廚房的磨砂玻璃,看見祁洛洲模糊的忙碌身影。
突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沈晚晚的思路。
她看一眼,將電話接起來。
邵逾野後知後覺得到消息,可惜人在外地,一時半會趕不回來,在那頭聲音急切道:“邵宏遠找你了?有沒有受傷?”
“沒,我有保鏢的。”
沈晚晚勸他安心工作:“我一切都好,不用為我擔心。”
邵逾野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我現在就回來,你等著我!”
沈晚晚被他的緊張逗得有點哭笑不得,“隻是一個邵宏遠而已,你看視頻了嗎?我還扇了他兩巴掌,好解氣的。”
“臥槽?真的假的?手痛死了噢!”
邵逾野又開始心痛了。
沈晚晚被哥哥逗笑了。
“嗯。痛死了。”
她嬌氣地皺了下鼻子,“不過很開心。”
邵逾野在電話那頭無語了下,“行了,你沒事就好,真有什麼問題你跟我說。聽到了嗎?”
“知道啦!”
“你安心工作吧。”
哄完操心的兄長大人,沈晚晚看向餐桌方向,祁洛洲已經將燒好的菜端上桌。
“來吃飯了。”
沈晚晚走到餐桌邊,祁洛洲準備的並不豐盛,兩葷兩素。
他將碗和筷子一起遞過來:“嘗嘗我的手藝?”
雖然賣相比哥哥做的是要好不少,色澤看著也都非常誘人,但沈晚晚仍舊將醜話說在前頭。
“祁洛洲,你讓我等了這麼久,等會要是不好吃,我要發火的。”
她等了一個小時。
沈晚晚小心翼翼將一塊糖醋裡脊放進嘴裡。
酸酸甜甜的滋味一下在口中蔓延開,竟然意外得好吃的!
剛才還一臉抵觸的沈小姐當場靈魂發問:
“你以後都會給我做菜嗎?”
她的眼睛看起來亮晶晶的。
祁洛洲笑了下:“如果你喜歡的話。”
沈晚晚“嘖”了聲,小聲道:“彆太完美。”
他事事都如此與她適配,叫她心底浮起一絲不真實感。
世間當真會有如此與她合適的人嗎?
祁洛洲笑意盈盈:“勉強當你這一句是讚賞。”
兩人吃完飯,祁洛洲洗了碗後,嫌身上油煙味重,去浴室裡洗澡。
聽著浴室裡水聲嘩啦,沈晚晚還沒來得及想歪,身上的小光團倒是率先紅了臉。
【你們接下來該不會要發生醬醬釀釀的事情了吧……】
要是這樣的話,它先休眠一下下噢。
沈晚晚輕笑:“嗯,不僅要醬醬釀釀,還要釀釀醬醬。”
她跟說繞口令似的。
小光團害羞地在空中抖了抖:【你為什麼每次說這個都不臉紅啊!】
宿主真的很一般的女生好不一樣!
難道不都會害羞緊張嗎!
沈晚晚回得理所當然:
“做快樂的事害羞什麼?”
啊啊啊——
小光團的身上變得更紅了些。
【再見!我要休眠了!】
在沈晚晚的輕笑中,它將身體卷成了一團。
沈晚晚隨手點了個綜藝看,祁洛洲洗完澡後從浴室裡出來時,她甚至看得入迷,都忘記多餘分去注意力看他一眼。
祁洛洲吹好頭發換好衣服,也在她身邊坐下。
沙發因為他的到來,凹陷下去了一塊兒,沈晚晚的鼻息間很快被他身上沐浴後的香氣縈繞。
他隨意道:“在看什麼?”
“《獨立世界》,劇本殺類綜藝。”
沈晚晚意興闌珊地指了下屏幕上的紅衣服女生,直接劇透自己的猜想:“她是凶手。”
“嗯。”祁洛洲也跟著她一起看。
兩人一起安靜看完了這一期,果然如沈晚晚所料,那紅衣服就是凶手。
沈晚晚正好也看得有點兒累了,看了一眼手機,距離跨年還有二十來分鐘。
“做點什麼好呢?”
祁洛洲不急不緩道:“你是不是忘記一件事情?”
沈晚晚明知故問:“什麼事?”
“獎勵。”
祁洛洲向她靠近一點,一雙桃花眼裡充滿興致,“忘了?”
“沒有。”
她湊上來,紅唇貼在他的頰邊輕啄。
祁洛洲乾淨白皙的臉上,頓時印上一個突兀唇印。
他給人的感覺一直很淡,好似什麼事也不會放在心上。
多了這個唇印以後,氣質一下就變得風流不少,深褐色的瞳眸裡似有暗流湧動。
祁洛洲喉結滾了滾,啞然失笑:“這是什麼?”
沈晚晚衝他眨了下眼,心情很好:“女王的獎賞。”
祁洛洲像是聽見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唇角笑意擴大,語氣裡似有一點兒無奈,歎氣道:
“還是小朋友。”
乾嘛總是倚老賣老。
沈晚晚正要反駁,他傾身過來,冰涼的唇瓣貼上她的唇,一瞬間似有電流躥過全身。
她試圖將話說全,祁洛洲,你犯規。
但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字句被他的吻弄得斷斷續續。
相較於第一次的那個吻,顯然這一回的要深入很多。
他很快不滿足於雙唇相貼,靈活的舌很快撬開齒關,頃刻間,沈晚晚連呼吸都被掠奪。
他一手托著她的腦袋和後頸,身子傾壓了過來,沈晚晚微微揚著頭,脖頸修長,配合地接受他的吻。
真奇怪。
他明明唇瓣冰涼。
舌尖和身體卻都是滾燙的。
沈晚晚不習慣受製於人,她雙手摟住他的脖頸,生澀而大膽地回應,學著他撩撥她的動作,熱烈地回吻他。
祁洛洲有半刻的失神,停頓的片刻,沈晚晚柔軟的唇舌輕而易舉的卷走他所有的理智。
祁洛洲喉結不停地滾動,那雙淡薄的眼眸再度睜開時,眼裡儘是欲.望翻滾。
托著她身子的手臂收緊了一瞬,上麵早已爆出隱忍的青筋。
他輕而易舉地交出了主動權,任由她帶起節奏。
直到沈晚晚氣喘籲籲地推開他。
祁洛洲睜開眼。
燈光下,少女的眼眸裡也染上異色,雙頰緋紅。
唇瓣上的口紅早已不知所蹤,但此刻她的雙唇看上去比剛才還要鮮豔水潤一些。
祁洛洲伸手替她擦去唇瓣上的水漬。
“祁洛洲。”
沈晚晚瞪著他,胸膛還微微起伏著。
“你好狗。”
她嚴重懷疑剛剛他是故意示弱,引她入套的。
明明是一句罵人的話,可他像是聽見一句讚揚一般,唇角高高揚起,眉眼裡浸滿笑意。
牆壁上的時鐘在這一刻走向了0點0分。
祁洛洲動作輕柔地將她頰邊散落下來的發彆到耳後,聲音暗啞低沉。
“晚晚。”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