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衍盯著手裡的綠色圖鑒, 對清道夫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清道夫在華國泛濫得那麼厲害，根本原因是它們沒有天敵。
國內水域中大型的食肉魚本來就少，本土的食肉魚更少, 此消彼長，清道夫成為了河流裡的霸主也就不足為奇了。
明白這點後, 葉雪衍決定想辦法清理掉清道夫。
這些清道夫本來就是入侵魚類，清理掉它們對本地的生態很有益處。
作為一條華國龍, 葉雪衍想保護華國本地的物種。
就在葉雪衍思考的時候, 他家的門鈴被按響。
他一下子被驚醒，連忙站起來, 走出去開門。
沒想到門外站著的是謝醒。
葉雪衍呆呆地看著他，撓了一下腦袋：“主任？你不是有我家鑰匙嗎？”
謝醒：“看到你屋裡開著燈，知道你在家, 敲一下門會好一些。”
葉雪衍頓時感動：“主任你也太體貼了。”
謝醒笑了一下, 跟在他後麵走進院子。
一進院子, 謝醒嗅了嗅，而後問道：“你在家烘烤海龍？”
葉雪衍的海洋牧場現在弄得不錯，裡麵的海龍也養得挺大，他有時候會捉海龍上來，在家裡烘乾, 直接將乾製品發給客戶。
海龍相對來說是會腥一些，不過他今天卻不是在烘海龍，而是在烹飪清道夫。
他吃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想到這件事要被謝醒知道, 他心裡就有些不好意思。
葉雪衍連忙搖搖頭，含糊道：“在弄一點彆的東西，主任你坐, 我去收拾一下。”
謝醒依舊跟在他後麵：“今天出去的時候順利嗎？”
葉雪衍：“挺順利的，我們捉的三刺魚捉到了。”
謝醒：“我聽說你們在路上遇到了麻煩？”
葉雪衍：“沒有，都已經解決了。”
葉雪衍說完，一轉頭，看謝醒又在後麵，緊張地連忙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廚房裡火熏火燎的，主任你進來乾嘛？去客廳喝茶，扶搖寄了不錯的茶葉過來，我也嘗不出什麼味道，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謝醒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到客廳裡泡茶去了。
葉雪衍剛剛用身子擋住料理台，他不敢給謝醒看料理台上的清道夫殘骸，見謝醒出去客廳，連忙轉身把清道夫剩下的硬皮跟骨頭掃到垃圾桶。
為了掩藏蹤跡，他還特地抓了幾個包裝袋扔在上麵，又用腳踩了踩。
剛好碗還沒洗，他把碗裡麵的殘渣倒出來，將空碗塞進洗碗機裡，又把灶台清理乾淨，然後用廚房紙抹乾淨水漬，再把所有的廚房紙一起扔進垃圾桶。
這樣清道夫的殘骸就在最下麵了，應該翻都翻不出來。
葉雪衍環顧四周，鬆了口氣，然後才從冰箱裡拿出時令水果，清洗完放進果盤裡端出去。
謝醒正喝著茶，見他進來，抬起頭問道：“你剛剛丟什麼了？”
葉雪衍裝傻：“啊？”
謝醒一指廚房，輕輕說道：“那個味道更偏向土腥味，不是海龍的味道。”
葉雪衍：“那個啊，是清道夫。我本來想做了清道夫回來看看能不能吃，沒想到拆解出來後發現完全不能入口，就給倒了。”
謝醒：“嘗了？”
葉雪衍伸手比出一點點的手勢：“嘗了一點點，試個味道。”
謝醒：“獲得了圖鑒？”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葉雪衍摸了下鼻子：“獲得了，是白色的圖鑒。”
謝醒無聲歎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你不需要那麼努力，連清道夫也吃。”
“還好，就嘗了一小口，我沒多吃。”葉雪衍說完之後感覺自己的話說服力不怎麼強，又表示，“我隻是想保護其他的魚類。”
謝醒溫聲說道：“這是所有人的事，也該所有人一起努力，你保重身體比較重要，大家也想保護你。”
葉雪衍坐得端端正正：“知道了。”
謝醒轉頭看了一下他的表情，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問道：“你想怎麼保護？有計劃了嗎？”
提起這個葉雪衍有些興奮，他微微側著身子，將圖鑒召喚出來遞給謝醒看：“我還真有了點粗略的計劃。主任，我剛剛得到清道夫的圖鑒後，龍形超過十米了。”
謝醒：“超過十米後，有沒有什麼新的變化？”
葉雪衍：“有！我從傳承記憶裡得到了一種新的攻擊方式，叫做龍吟。就是在水下大聲叫喊，利用聲波攻擊水底下的魚類。”
謝醒：“詳細說說。”
葉雪衍：“龍不是對其他水生生物有一定的壓製作用嗎？我要是在水下使用龍吟，能直接將它們擊翻，但又不至於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謝醒：“所以你想用這個能力去攻擊水底下的清道夫？”
葉雪衍：“清道夫是耳膘係魚類，聲波對它們的影響非常大，如果直接用聲波攻擊，多半能成功。”
謝醒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葉雪衍觀察謝醒的神色，怕他不明白，特地指著圖鑒解釋道：“耳鰾係魚類是指它們的耳朵跟魚鰾連接，它們的魚鰾裡有一根管狀器官，直接通到耳朵裡。主任你看這個結構就是，它跟人類的聽小骨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耳鰾係魚類聽聲音會聽得更加清楚。”
謝醒：“耳鰾係魚類有哪些？”
葉雪衍：“鯉形目、鯰形目、脂鯉目、電鰻目等魚類都是耳鰾係，清道夫就是其中的鯰形目魚類。”
謝醒又仔細了解龍吟的產生過程和使用效果，了解完後說道：“可以試試？你想什麼時候去嘗試？”
葉雪衍：“明天怎麼樣？我最近沒什麼事做，河裡的清道夫又實在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我就跟研究員們出發。”
謝醒頷首：“我跟你一起去，帶上觀今。”
葉雪衍沒想到他也要去，頓時意外：“主任，你也去的話，會不會太耽誤你時間了？我們就是去捉個魚，應該沒有什麼特彆難辦的事。”
謝醒：“不要緊，我跟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
謝醒這麼說就是一錘定音了。
他當場發消息給相關人員，讓他們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葉雪衍還想著自己聯係的話要怎麼做，既然有謝醒在旁邊幫忙，那他就不用操心了，明天跟著人群走就行。
葉雪衍鬆了口氣，有人在旁邊統籌規劃的話，他是絕對不願意頂上去的。
組織人乾活可比跟水生生物打交道累多了。
既然已經確定了方案，大家一大早就出發。
葉雪衍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在家裡吃，他們去了一家不錯的早餐店，直接包了個場。
吃完早餐，大家又開車去昨天去的那條河。
那條河其實在臨省，他們要弄那麼大動作，也要跟當地的漁政部門打交道。
這些都有人代勞，葉雪衍隻需要待在中間，等謝醒示意可以了的時候，就跳下河去，變回龍形開始乾活。
當地的漁政部門昨天晚上才接到的通知，連夜加班加點，將沿河的攝像頭關閉，又把漁網清理乾淨，再通知釣魚人，關閉釣魚通道。
今天，葉雪衍他們開船往上遊走，看到河已經挺乾淨，河兩邊幾乎看不到陌生人，也沒有監控對著他們這邊拍。
這讓葉雪衍鬆了口氣。
雖然有組織幫忙公關，但他還是不希望變回龍形的時候被拍到，鬨上新聞就不太好了。
就在葉雪衍東張西望的時候，謝醒道：“雪衍你看一下底下有沒有清道夫，要不要從這裡下去？”
葉雪衍點頭，認真觀察起來這裡，這裡距入海口比較近，河麵非常寬廣，少說有四十多米。
清道夫對環境有很強的適應能力，在這種環境也是可以生存的。
他剛剛觀察了一下，就看到了幾條清道夫。
這幾條清道夫遊得還挺愜意。
既然這裡有清道夫，那說明他可以從這裡入手，直接滅殺這個河段的清道夫。
想到這裡，葉雪衍對謝醒點點頭：“主任，那我先下去了，你們戴好耳塞，有問題及時叫我。”
謝醒：“去吧。”
越觀今也忙說道：“雪衍你放心，我們的儀器已經在正常運行了，應該不會有問題。”
葉雪衍沒多說什麼，直接撲通一聲跳進河裡。
雖然他昨天沒在這段河裡遊過，但是底下的河水依舊讓他感覺到非常熟悉。
他到河裡之後立即沉底。
清道夫一般趴在河底，在河底下釋放龍吟會比河麵上合適一些，起碼對人類的影響會降到比較低的程度。
小龍並不想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河水的含沙量比較大，能見度較低，看起來比較渾濁，不過這些對擁有清道夫圖鑒的小龍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
他環顧四周，很快找到了幾條清道夫的身影。
這些家夥在吸食河底裡的淤泥跟淤泥裡的魚卵，哪怕見到了龍，也絲毫沒有膽怯之色。
它們並沒有那麼高級的情感，仗著皮糙肉厚味道差，在河裡麵遊得非常隨意。
小龍眨了眨眼睛，對著麵前的清道夫，直接張開嘴，發出一聲龍吟。
第一次在水底下使用龍吟技能，他沒敢放得太開，隻是低沉的叫了一聲：“吼——”
霎時間，龍吟聲在水裡擴散開去。
聲音也是一種能量，隨著龍吟聲的擴散，河裡攪起了波浪。波浪所到之處，所有的魚被影響，都翻了肚皮。往水麵上浮。
眨眼間這條河裡已經沒什麼魚了，大多數魚都仰著肚皮浮到了河麵上。
仿佛河裡剛通了一道閃電，大多數魚都被電翻了一般。
在船上的人儘管有了心理準備，第一次麵對龍吟的時候還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