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 43 章(2 / 2)

沈聞從後麵趕過來,也看到了他手上情況。

血滲得越來越多,在雪白皮膚上堪稱觸目驚心。

沈聞垂著眼,眼眸暗沉沉,聲音因為壓著火而格外低沉:“起得來嗎?去醫務室。”

“不用。”莊深站了起來,眉目冷淡,“就擦破了點皮,跑得了,我先跑完。”

“跑什麼跑?!”沈聞垂著眼,目光冰冷。

他不笑時候總是格外冷,現在擰著眉,氣場格外陰沉。

莊深頓了一下,抬眼看著他。

那雙淺色眼睛裡沒什麼情緒,但顯然被這個狀態沈聞弄得有些疑惑。

沈聞說完那句話也愣住。

他沒想到自己會失控,剛才大腦條件反射說出那句話,完全沒控製住情緒。

“抱歉,不是對你發火……”

沈聞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但周身氣壓還是低。

他看到莊深磨破下擺,抬手,骨節分明手指落在襯衫扣子上,一顆一顆將扣子解開,露出裡麵那件班服。

“蔣淮,你帶他去醫務室。”沈聞將襯衫一把脫下,輕輕送到莊深手裡。

蔣淮在旁邊應了一聲。

沈聞轉身,陽光下肩寬腿長,冷白皮膚籠罩一層光。

他聲音依舊含著火,但刻意壓低了,柔和不少。

“後麵路,我替你跑。”

莊深手臂上傷口看著挺恐怖,但也就是擦傷。

醫生給他清理完傷口,消完毒又上了藥,幾分鐘時間馬上結束,他把藥水瓶放到小袋子裡給莊深:“每天按時擦藥,這幾天絕對不要沾水,傷口容易感染。”

莊深道了謝,去病房裡換下那件磨破了班服,套上沈聞襯衫。

兩人往操場走去,蔣淮跟在他身側問:“你知道那水瓶是誰扔嗎?”

莊深抬眼:“誰?”

“葛明!”蔣淮氣憤道,“他那個傻逼肯定嫉妒你之前跑了第一!所以故意讓你出醜!簡直是個神經病!”

莊深垂下睫,微微皺眉。

他們走到操場時,一千五百米已經結束,主持人正在播報這次比賽情況,莊深正好聽到最後一句:“……獲得本次男子一千五百米第一名是,高二十班,沈聞、莊深!讓我們以熱烈掌聲再次向以上運動員們表示祝賀!”

下麵觀眾們十分捧場:“祝賀沈聞、莊深!”

“恭喜沈聞莊深!!”

“恭喜二位!”

聽到他們兩個人名字,莊深莫名地抬眼。

還能兩個人一起得名次?

第一次見。

蔣淮更是驚訝:“開跑時聞哥落後了半圈,居然追上去了?還跑了第一?”

沈聞站在主席台右下方陰影裡,他半靠著牆,身形懶散,嘴唇輕抿,明明沒什麼表情,五米之內,無人靠近。

他周身氣場,如同一道冰牆,快要化為實質。

蔣淮快步過吹捧:“聞哥,你跑了第一?太強了吧!”

沈聞見他們過來,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莊深身上。

莊深穿著他襯衫,原本滲著血皮膚也上了藥,被袖子遮住。

神情冷淡,身上乾乾淨淨,好似剛才恐怖畫麵隻是幻覺。

“傷口怎麼樣?”他壓著嗓子問了一句。

莊深:“擦破了皮,沒什麼事。”

蔣淮在旁邊附加道:“就是破皮麵積有些大,每天要擦藥,手臂後麵不好自己上,還得去醫務室,洗澡估計很麻煩,傷口碰水肯定很疼。”

沈聞走過來些,臉展露在陽光裡,漆黑發絲上染著光暈:“我這幾天住校,順便幫你上藥。”

“那有聞哥幫忙就好了……”蔣淮笑了笑,說到一半,表情一呆,猛地回過神來:“哈?你說什麼?!你要住校!”

宿舍那麼大點地方,沈聞這種人住得下去?

那可真是紆尊降貴。

莊深回絕:“不用,我去醫務室就好。”

“我這段時間想畫學校夜景才住校,順便幫你上藥。”沈聞靠近了,漫不經心地垂下睫,又加了一句,“正好麵對麵教你做題,比視頻更好。”

莊深:“……”

沈聞見他沉下去眼神,唇角勾了勾:“看在你受傷份上,這幾天就好好休息,放個假。”

今天上午項目比完,主持人正在說結束詞,讓班上人都回來收拾自己東西,就能離開。

沈聞剛說完話,抬了抬眼,目光一凝。

葛明正從邊上往這邊走,準備回來拿東西。

他扔完水瓶後自己都被自己舉動嚇了一跳,他是嫉恨莊深,但還是有些理智,也有些慫,不敢對莊深太強硬。

可看到莊深時,就先一步動了手。

那瓶子滾到莊深腳下,他無比驚恐地後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隻看到大家都圍了上去,還有女生尖叫著說有血。

葛明害怕地躲進了廁所裡。

趕著結束時間出了廁所,發現莊深穿戴整齊,走路也正常,看起來沒什麼事,之前女生估計是在胡說。

害他還膽戰心驚了好久。

葛明鬆了口氣,便沒什麼心理負擔,準備拿個書包走人。

結果剛走近觀眾席,一個身影突然靠近。

葛明抬起頭,看到了沈聞那張泛著冷氣、極度不好惹臉。

“還敢回來?”沈聞眯了眯眼,那雙漆黑眼眸裡滿是壓抑不住狠戾,“為什麼扔水瓶?”

葛明後背一涼,身體在他氣勢下僵硬,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什麼水瓶?”

聽完他回答,沈聞似乎挑著嘴角笑了一下,但眼裡沒有絲毫溫度。

沈聞突然一把抓住葛明領子,葛明驚恐呼叫卡在喉嚨裡,發出一聲堪稱怪異呼救。

他根本毫無抵抗力,被沈聞一把按到了塑膠跑道上!

抓著他手沒停,沈聞直接拖著他,在塑膠操場上用力拽了好幾步。

葛明嘴裡發出幾聲慘烈叫喚,聲音發著抖:“我錯了!……放開……放、放開我!”

明明是散場時最吵鬨時間,整個操場瞬息之間,從嘈雜變得寧靜。

眾人屏息凝神看著主席台那一塊。

這學期太過安寧,沈聞一直動過手,他們差點忘了,沈聞曾經豐功偉績。

這人打起人來,暴躁又冷戾,下手極其恐怖。

葛明聲音聽起來殘忍而無助,在操場上回蕩。

沈聞跟拖垃圾似拖了幾步才猛地鬆開手,躬身壓近,看著他被磨出血手臂,低聲道:“管好你手。”

葛明倒在地上,手臂、後背甚至臉側都傳來燒灼感,疼得他發著抖,抱住胳膊縮成一團,沒能站得起來。

周圍隻有看戲人,沒人願意扶他,甚至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以牙還牙,葛明被打是理所應當。

他被打可比莊深踩空好多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葛明渾身發著抖,絕望地盯著沾著灰塵跑道。

他居然當著全校人麵被沈聞拖在地上走,他從沒有想過自己人生中回有這麼個插曲……

沈聞慢慢走了回去,鬆懶麵容疏冷。

莊深伸出手,說:“擦擦。”

他手心裡放著張手帕紙,手掌顏色和紙巾差不多白。

沈聞取過,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抬眉看他:“想好了嗎,晚上給我留個門?”

莊深盯著他手,點了下頭。

沈聞房間在莊深樓上一層,他那間房是正常宿舍兩倍大,當時打通了中間牆,特意做了間大房。

他平時偶爾會過來洗個澡、換身衣服,衣櫃裡都放滿了乾淨衣服,家具一應俱全。

房子雖然小,住也不是不能住,至少比賓館要好。

沈聞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優哉遊哉下樓,敲響了莊深房門。

莊深不上晚自習,劉帆倒是雷打不動,待到最後時間才回來,晚上莊深都是一個人。

莊深把藥品都拿出來,擺在桌上:“隨便擦擦就行。”

“行,隨便擦擦。”沈聞坐在他旁邊,用鑷子夾住酒精棉。

他手指比莊深還要長一些,骨節突出,拿著鑷子樣子還挺賞心悅目。

沈聞垂眼,盯著莊深又手臂。

他剛洗過澡,手臂上傷口紅了一些,不知道洗澡時候沾水該有多疼。

沈聞眼底暗了暗,動作小心地將酒精棉按在傷口上。

莊深另一隻手看著手機,臉上沒一點反應,好像根本沒有受傷。

沈聞看到莊深在看決鬥遊戲視頻,想到之前不小心遇到他,問了句:“你也喜歡玩決鬥?”

莊深慢悠悠地劃著手機:“還行。”

“我有幾個朋友也喜歡玩這個遊戲,下次有機會帶你和他們一起玩。”沈聞一邊說,手上動作不停,“電競職業也很有前途,你如果喜歡打遊戲,可以嘗試走這條路。”

莊深:“……”

沈聞現在不光幫他搞學習,還當起老師,提前給他規劃未來?

莊深沒太大興趣道:“嗯。”

沈聞動作比醫務室裡醫生還輕,很快就給他重新上好了藥。

他這才有時間看了眼莊深房間。

兩張床,一張疊得整整齊齊,被子上沒有一絲褶皺,另一張就顯得淩亂不少。

沈聞想起莊深在他家做模特時,睡過他家床之後,被子也是平整得跟模具似,強迫症挺嚴重。

沈聞起身,剛準備離開,突然掃看到了放在陽台門口東西。

一套畫具。

是邱淩送給莊深畫具。

那一整套畫具都出自美協,外形專門設計過,外麵基本買不到,要麼就是盜版。

沈聞隱約覺得在哪看到過,問道:“那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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