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捉蟲)(2 / 2)

身後,徐星看著他被斜陽暖光勾勒的背影,覺得眼睛被晃了晃,低聲一句:“還真挺有性格。”

鄧經緯跟在鬱年身後,察覺到自家藝人情緒似乎不太好,戰戰兢兢以為是不是沒拿到機會他不高興了。

回過神來,鄧經緯才後知後覺想起卓越除了常規運動器材,還有長板業務。

剛剛應該說明這一點的,鬱年長板玩得溜,也許能靠這個爭取一下?

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點給忘了呢?鄧經緯暗自鬱悶。

他小心打量著鬱年臉色:“鬱年……人家畢竟是大品牌,被拒也是正常的,你不要感到失望。”

鬱年腳步慢了幾分,轉而看向鄧經緯。

他待人一直是有禮節而溫和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浸入骨髓的修養。

鄧經緯想不通鬱年那股子裝不出來的、身在高處才能熏陶出的氣質從何而來,但這回,他頭一次感受到了那溫和中的鋒利。

“失望?”他的聲音淡漠好聽,“你覺得我應該失望嗎?”

鄧經緯看著他,他的脊背挺直,矜貴優雅。

鄧經緯心想這樣的人怎麼會不光芒萬丈呢?

他該被正視,被仰望。他是真的不在意這個代言機會。

*

次日,鬱年來到這次全明星運動會花滑項目的集訓基地。

這是省隊花滑運動員訓練的冰場,夏末的日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印得雪白的冰麵亮堂堂的。

鬱年來的時候,其他十幾位藝人也到場了,正在教練員的指揮下換上冰鞋,戴上護具,扶著冰場內圈的護欄,頗有些艱難地上冰。

看到鬱年過來,眾人瞥了幾眼,招呼都懶得打。他們這群人裡頭也有幾個橙子娛樂簽的練習生,自然知道鬱年近幾個月幾乎被雪藏的狀態,也懶得套近乎了。

負責他們的教練員扶了扶額:“彆老抓著護欄啊,滑滑找找感覺,摔一摔沒事的,都戴著護具呢摔不傷的!”

這位是省隊花樣滑冰教練陳驊,看到鬱年過來,指指一邊的冰鞋櫃:“挑雙大小合適的鞋,一會兒我教你怎麼係鞋帶。”

鬱年道了聲謝,走到冰鞋櫃跟前。

他跟這些藝人一樣,是第二批過來接受集訓的。

在這訓練半個月,要掌握最基礎的滑行,還要配上樂曲編排動作,時間比較緊。

隻不過為了遷就這群初上冰的藝人,所謂的編排動作理所當然不會很難,穩穩當當能把樂曲滑完就算成功了,再側重加點上肢動作提升下觀賞性就好。

至於跳躍這類技術性內容,是想都不要想的。

陳驊在旁邊大聲招呼著:“本來咱們花滑運動員比賽都是要準備短節目跟自由滑兩個節目的,但是你們節目組那邊說兩首曲子,半個月學會太難了。”

“所以等你們上的時候,就配合各自選的曲目,來個三分鐘的冰上表演就好。在動作編排這塊,有咱們的老師,有什麼想法可以跟老師商量。”

他的聲音裡帶著無奈,說是運動會,賽製都改成什麼樣子了。

在場藝人聽了倒是齊齊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兩首曲子,這才半個月時間,誰能學得會啊。

鬱年挑了雙大小合適的冰鞋,見他挑好了,陳驊過來教他怎麼綁緊鞋帶。

看著他修長白淨的手指纏緊黑色鞋帶,陳驊心裡又是歎口氣。

細皮嫩肉的,真能吃得了苦老老實實訓練嗎。

就在這時,一道年輕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是陳教練嗎?”

扶著欄杆正試著滑行的藝人們不約而同把視線轉向來人,目光裡流露出或真心或假裝的驚喜。

“俞珩,你怎麼也來了?”

“你不是報的射箭項目嗎?”

季俞珩友好地對眾人打過招呼,笑道:“那邊也在練呢。我對花滑挺感興趣的,就多報了個項目。”

這次全明星運動會,諸如季俞珩這樣的重點藝人是有選擇權的,有餘力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多挑選幾個自己喜歡的項目。

在場其他人沒什麼不高興,畢竟季俞珩最近發展勢頭很好,粉絲積攢速度快得驚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爆紅了。

有他在,沒準還能稍微帶帶這個注定沒多少鏡頭的花滑項目,他們說不定也能沾沾光多分點鏡頭。

鬱年抬眼看向他時,季俞珩也朝他掃來目光。

季俞珩長得乾淨俊秀,看著乖乖巧巧的,是時下很受歡迎的那種小生的長相。

他目光落到鬱年那張漂亮的臉上,不知道是在對鬱年還是對一旁的陳驊教練說:“我媽媽是藝術團出身的,我跟她學過一陣現代舞。”

他的聲音有點靦腆。

陳驊聽了,眉頭舒展開,對他點點頭:“有舞蹈底子好,好好練,爭取出點成果。”

季俞珩乖巧點頭。

陳驊看看時間,對眾人說道:“這邊你們先跟著老師練練滑行,我還有省隊的小朋友要訓練,先走了,晚點來看你們。”

等陳驊離開,老師走來拍了拍手:“咱們時間緊,今天就先把各自要選的曲目給定了,然後一邊練滑行一邊試著編排編排動作。”

說著,老師拿出塊白板,眾人看到上頭寫著一溜樂曲名。

選什麼曲對他們來講沒什麼區彆,反正都不會,就純看個人喜好了。

“我就胡桃夾子吧,之前看過舞台劇,還挺喜歡的。”

“那我選圖蘭朵。”

“睡美人,我選這個。”

很快,藝人們紛紛選到自己還算合心意的曲子。

老師一一記錄下各自的選曲。

鬱年看了眼白板,一眼掃到《玫瑰花魂》,這是他鐘愛的芭蕾舞劇。

他眼眸柔和,說道:“《玫瑰花魂》。”

老師點頭,在《玫瑰花魂》後麵寫下鬱年的名字。

一旁季俞珩皺眉,有些為難地道:“我也想選《玫瑰花魂》。”

說罷,他為難地看向鬱年。

老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想選就選吧,花樣滑冰賽場上經常會出現撞曲的事。”反正誰醜誰尷尬。

季俞珩本以為他會換首曲子,畢竟自己有舞蹈功底在,選同一首曲子有了對比,鬱年勢必會占劣勢。

公司裡那些有關於鬱年花瓶、唱跳都不行的評價和傳聞,季俞珩是聽到過一些的。

他覺得有些抱歉,能預想到自己這話說出來會給鬱年帶來的壓力。可他確實是真心喜歡《玫瑰花魂》這首曲子,也看過《玫瑰花魂》芭蕾舞劇的表演。

他醉心於那張揚浪漫的舞蹈,期待能將這樣的傑作帶到這片冰場。

季俞珩知道自己不是個喜歡遷就彆人的人,他隻能抱歉地說他也想選這首《玫瑰花魂》。

然而鬱年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也絲毫沒有想換曲的意思。

他抬起眼睫朝季俞珩看過來,眉眼豔麗,眼神卻很淡。

他的眼瞳裡倒映著潔白的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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