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跳(2 / 2)

旁邊的於治臉上有些驕傲:“是啊,能呈現成這樣很不錯了。”

對於今天這一場完全外行的花滑運動會,邱正卿沒有對選手們表現出苛責,出自他口的評價都是正麵、肯定的。

但陳驊了解自己這位曾經的老師、教練,知道他這樣不鹹不淡的口氣和毫無波瀾的表情,說明這些表演並沒有打動到他。

季俞珩的臉上帶著汗水,聽著四周響起的如雷掌聲,不斷鞠躬致意,在掌聲中離開冰場。

重新給冰刀戴上刀套,季俞珩抬頭時不由自主看向鬱年的位置,卻發現他依舊閉著雙眸戴著耳機,在活動放鬆肌肉。

他根本就沒有看自己剛剛的表演。

這個認知讓季俞珩微微皺眉,感到有一些不快。

季俞珩是第二組最後一個出場,他的節目結束後就到了最後一組。

第三組六練宣布開始,鬱年睜開眼,將放著《玫瑰花魂》音樂的耳機放到一旁。

他走到入口處摘下刀套,從容地踏上雪白的冰麵。

鬱年是第三組第一個要出場的選手。

音樂聲響起,按照出場順序,最先響起的音樂是鬱年的選曲。

樂聲有些耳熟,觀眾們愣了一下,聽出這和剛剛季俞珩的選曲音樂一樣。

也是《玫瑰花魂》。

撞曲了嗎?一前一後,撞得也太巧了。

邱正卿好整以暇地笑道:“兩個玫瑰花魂?”

兩個玫瑰花魂。

在樂聲中,鬱年在冰上滑過半圈,拉下自己的訓練服拉鏈,動作隨意地脫下放到出口處。

當那身華麗的考斯騰顯露出來時,觀眾們睜大眼睛屏住呼吸。

他那豔麗的五官和冷淡的氣質糅合出讓人挪不開眼的魅力,身上剪裁得當的考斯騰更是將他的身材優勢完美凸顯出來。

腰部內收,腿部的布料貼身,一分一毫的缺陷都挑不出,比例完美得驚人。

而那身考斯騰豔麗、熱烈、張揚,覆著層層褶皺飄逸的白紗,多了典雅與夢幻的感覺。

他領口、肩部一直延伸向下的珠繡與粉鑽縫製成的玫瑰,是如此富有神韻,如同暮色流光下,在微風中輕輕搖擺的玫瑰花叢,美而靈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白色冰場上那一抹紅色的身影吸引,絲毫分不出多餘的給其他五位進行六練的選手。

“美呆了,我的天這是誰?”

“鬱年啊!他以前選秀我還給他投過票來著。那時候覺得是一般漂亮,現在的想法就是我特麼當初是瞎了眼嗎?這能叫一般漂亮?”

“同想問我當初是瞎了眼嗎,當時竟然覺得他長相豔過頭有點俗的感覺。嗚嗚,明明氣質這麼好的啊。”

“那個腰那個腿……”

“好絕,完了我感覺我在爬牆的邊緣遊蕩。”

“但是他唱跳不是差的很嗎?選秀的時候都沒啥才藝展示,還木訥,沒的綜藝感。”

“我記得之前還曝出他在公司訓練室回答不出問題,被老師罵的視頻來著?”

“講真什麼才藝不才藝的,這麼一張臉就夠磕了啊……”

邱正卿換了個姿勢站立,略微傾身向前。

陳驊知道這位國家隊教練一旦擺出了這個姿勢,就意味著他的興趣出來了。

邱正卿望著鬱年的身材讚歎了一聲:“這個小夥子比例完美,肩、髖、胳膊、腿,嘖嘖。可惜個子稍微高了點,他這看著得有180吧?”

花滑運動員的身材要兼顧力學與美學的要求,上半身要瘦、下肢要長、整體要纖細但肌肉緊致。

在手臂長度、肩寬髖寬上都有具體的數值量化標準,邱正卿看過那麼多運動員,一眼就能掃過鬱年的身材完美符合這些比例要求。

唯一的不足是身高稍微高了點。花滑運動員一般都會矮一些,這樣能更好保持重心平衡。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國際賽場上也不是沒有180以上的男單花滑運動員。

於治聽了他的評價,忍不住抱怨道:“他都沒怎麼來訓練過,嬌氣得不行,腳崴一下在家歇了好多天。也不知道滑行練好了沒有,還有曲目編排都沒跟我溝通。”

陳驊微微皺眉:“這麼不配合?”

於治點頭,還想再說兩句,鬱年已經在冰場滑了個大圈。

他的姿態看上去太輕鬆了,刀刃劃過冰麵,流暢而絲滑。

邱正卿瞥了眼於治:“這滑行,練得挺好啊。”

陳驊眉頭舒展開,讚同地說道:“用刃很標準,光看這滑行的姿態確實好,不知道步法怎麼樣。”

於治也看出來鬱年的滑行遊刃有餘,疑惑的同時尷尬地閉上嘴。

現場聲音透過音響設備響起:“鬱年。他本次的選曲來自於芭蕾舞劇《玫瑰花魂》。本組比賽中,他將第一個出場。”

鬱年在冰上滑行,冰麵上還有其他五位選手也在適應著冰麵,不時同觀眾互動。

鬱年的眼中隻有腳下的冰麵和入耳的音樂,這讓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冷漠。

等到屬於他的那一分鐘合樂就要結束時,鬱年抬起眼。

他已經確定好了冰麵的情況。

冰麵完整,軟硬度合適。

邱正卿跟陳驊兩人低聲交流著,眼角餘光攏著鬱年,就見他經過一段助滑,身體突然騰空而起。

極限是什麼呢?極限之所以存在,就是用來打破的。

助滑、緩衝、起跳、騰空和落冰。

以右後外刃滑行,以左前外刃蹬冰起跳,將兩臂抱緊於胸前轉體。

在屬於鬱年的音樂結束的刹那,他的冰刀穩穩當當落在冰麵,刀刃濺出冰花。

陳驊和邱正卿齊齊站起了身,臉色大變。

觀眾們呆住了,她們大多不是冰迷,也不常看花滑比賽,因此並不理解這個跳躍的含義是什麼,隻覺得好炫、好厲害、好漂亮。

而於治在鬱年跳出的那一刹那就失聲了,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A跳……幾周?

“3A!”邱正卿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是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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