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暴戾大佬(12)(1 / 2)

說起雙修的好處, 蘇雪桐不知那司铖有什麼進益。

她自己的進益巨大, 功法真的突飛猛進,幾乎一晚突破一次,眼看就要抵達渡劫的境地。

蘇雪桐不想渡劫, 飛升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吸引力。

天上沒有LV, 也沒有電視劇。

不能喝啤酒, 也不能擼串。

天上更沒有她想見的人。

師父飛升的時候,就同她說過, 他們的師徒緣分已儘。

倒不是她涼薄, 誰知道天界是個什麼鬼樣子,萬一師父在哪兒早已徒弟成群,亦或是天界的能人太多,師父混的也不如人意,多她一個也是累贅。

總之,她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一時半會兒,一點都不想改變。

要追根究底,可能是因為她出生在五月,是個固執的金牛座。

司铖身上的金光慢慢微弱,變得無跡可尋。

蘇雪桐癱軟在大床之上, 有氣無力。

司铖似乎是意猶未儘, 一根手指在她如玉的肌膚上點來點去, 低啞著嗓音問她:“還修嗎?”

“不修了。”蘇雪桐連連擺手。

司铖的眉微微蹙了一下, “不好?”

語氣裡有說不出的懷疑。

蘇雪桐覺著跟他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一五一十地說:“不止今兒不修了,往後也都不修了。我快到渡劫了,我可不想遭雷劈。”

“渡劫不好嗎?”司铖有一種聽到笑話的錯覺,“大凡是修士,誰不是奔著渡劫飛升去的。倒是你這個不勤快的,總是止步不進。”

蘇雪桐撇嘴,“那是你沒瞧過沒雷劈成焦炭的。”

她頓了片刻,搜索了她這顆長了一千多年的腦袋瓜子,又道:“想當年我剛築基的時候,本門有一位師叔,天資過人,斷斷的時間修為就超過了我的師父。猶記得她渡劫的時候,天雷滾滾,一道緊接著一道劈了下來,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是有上古猛獸,要撕毀了天地。天雷一共劈了三天,三天後,師父帶著我們在後山找到了師叔被燒焦的屍體。

我那師叔可是修真界遠近聞名的美人,嘖嘖,死的那會兒可當真是難看呢!

等到我師父渡劫那會兒,本門的人才凋零,隻有我一人勉強可以為她護法。天雷也是劈了整整三日,我師父倒是幸運,飛升了。可我被天雷震出來的內傷,足足養了三年才好。”

“你若渡劫,我可以為你護法,定保你渡劫成功。”司铖想了片刻,鄭重地允諾。

蘇雪桐攏了攏自己的發絲,想起了原主的想法,幽幽地歎了口氣,一點都不作假地說:“我師傅飛升那時我便想過,渡什麼劫,飛什麼升。能活的久點就活的久點,乾嘛非得要與天同壽,累不累啊。”

這樣的理論,司铖還是頭一回聽說,新鮮。

聽起來像是歪理,可他竟找不到理由反駁。

但不反駁的話,似乎就不能雙修了呢!

這雙修的大門才將打開,就得關閉。司铖閉目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恐怕不能忍受。

蘇雪桐不知他是個什麼心理,沉默了一會兒,嘴賤地問:“哎,你渡過劫嗎?”

司铖的眼睛睨了過來,那是一雙泛著秋水波瀾似的眼睛。

蘇雪桐一時有些著迷,被晃了眼睛。

修真界的男女皮相皆好,可司铖不止是皮相好,骨相也俱佳。

平日裡出門,他都會隱藏自己的氣息,使得五官不是那麼的立體。

可雙修之時,他卸去了所有的偽裝,與她赤|裸相對。

他的驚豔,一覽無餘。

蘇雪桐愣怔的片刻,不知人怎麼就又被他裹挾在了懷裡。

她回了神,儘力掙脫:“我剛才不是說了……”

剩下的話,被他的唇舌全數堵了回去。

起初她是不願意來著,但有些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後來她不想說。

隻記得她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的那一刻,惡狠狠地說:“非得讓我被劈成焦炭是吧?”

司铖難得有好心情,居然笑出了聲音。

而後,他又說了那句:“我不死,你就死不了。”

上回她中招,他好像也是這般說。

上回蘇雪桐沒懂他話裡的含義,這回依舊沒有懂。

混亂中,她的腦海裡隻有一句——也罷,活一日,樂一日,這才不算虛度光陰。

——

蘇雪桐的戲份很快就拍攝完畢。

郭天撐頭,給蘇雪桐舉行了送彆宴席。

那個小兔子精的學習能力還算湊合,居然與其他人融入到了一起。

酒足飯飽,正要分離。

那小兔子精拉了蘇雪桐的手,悄聲言語:“仙姑,你上回說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仙姑該不是也要去尋仙骨?”

蘇雪桐:“什麼仙骨?”

“難不成仙姑還不知曉?現在整個修真界都在傳,過龍上仙的仙骨可使人一步登天。”

喬薇薇的膽子小,聲兒也弱,又拉了把蘇雪桐,讓她靠的再近一些,壓低了聲音:“我也不瞞仙姑說,我覺得過龍大仙的仙骨沒準兒就在傾省道觀,就是我原先掉進的枯井裡。我那會兒神識還未全開,隻記得井中有森森白骨,嚇得我魂飛魄散。再一醒來,我是躺在肥草邊。”

蘇雪桐淡笑:“你既知那白骨可能是仙骨,為何還要告訴我這些?”

喬薇薇扭捏了一下,“什麼事都瞞不過仙姑的眼睛。我是覺著就我這樣的體質,能修成人形已是萬幸。我根骨薄弱,天資一般,仙骨既然能使人一步登天,其威力一定巨大,我能不能承受還是未知。萬一我成仙不成,還一命嗚呼了,豈不是太賠本了。但仙姑不一樣,仙姑的侄子更不一樣。我也沒什麼所求,隻求仙姑得道以後,彆忘了我這隻小兔子就成。”

喬薇薇的助理在不遠處衝她招了招手。

喬薇薇扭頭又衝著蘇雪桐嫣然一笑,“仙姑,我告退了。”

說罷,扭著她的水蛇腰走遠了。

蘇雪桐也上了汽車。

芳姐親自來接她回去,隨口說了句:“你跟她有什麼好說的?”

仍舊是氣那個喬薇薇搶了她的戲。

蘇雪桐擺了手道:“犯不著結怨。”

她瞧了眼閉目養神的司铖,有心想要與他說一說那過龍大仙的仙骨。

可轉念一想,司铖的耳目之靈,不可能沒有聽到。

她閉上了嘴,暗自琢磨,那小兔子精說整個修真界都在尋找,沒準兒那個季江潮也在尋找。

現在的修真界,可以改名字了,叫做瘋子界得了。

個個都想成仙,整整五百年了,卻無一人渡劫成功。

芳姐帶著蘇雪桐去NL公司轉了一圈,公司又招納了幾個新人,成立了一個男團,占用了珍珠女團的訓練室。

十六七歲的男孩子,乖乖地站在蘇雪桐的麵前,齊聲叫師姐。

蘇雪桐想起了從前,一時感慨萬千。

似乎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芳姐看了看那些男孩,又看了看司铖,小聲跟蘇雪桐說:“哎,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侄子好像就是這麼大,你給他上化肥了嘛,怎麼才幾個月,成熟度就這麼高了。”

蘇雪桐心說,這算什麼,她是沒有遭遇他一個小時就從小嬰孩變成少年的刺激。

接下來,芳姐要跟她聊正事。

蘇雪桐知道,芳姐要跟她談未來的發展。

她抬手打斷了芳姐即將出口的話,“我的工作安排給珍珠女團的其他成員吧!我最近想歇一歇。”

殺王鼎一的凶手沒有找到,季江潮那個烏龜王八蛋也還沒有蹤影,這就又出了過龍大仙仙骨的事情。

不需要直覺,蘇雪桐也知道修真界要有大事情發生了。

她是喜歡世人的生活,可她畢竟是修真界的老祖宗,還有義不容辭的責任擔在肩上。

芳姐詫異了片刻,卻沒有強求。

這是知道她一向隨性,明知強求不來又何必。

從NL公司出來,已臨近黃昏。

蘇雪桐對著天邊不甚瑰麗的夕陽,惆悵無語。

人是這般,避世容易,入世難。

回家之後,蘇雪桐在自己的臥室門外懸掛了一個牌子,上書八個大字——心情不佳,雙修暫停。

司铖瞥了一眼,盤腿懸起,一絲神識悄無聲息地探了出去。

他與過龍的淵源和仇怨,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

唯一點,他對過龍的了解,與過龍對他的了解一樣,甚是清晰。

過龍那隻狡兔三窟的老狐狸,就算有仙骨餘世,又怎會讓人輕易尋到。

夜,寂靜。

司铖的神識一直飄了很遠,遍尋不到一絲曾經的熟悉。

——

蘇雪桐休整一夜,又是那個看淡世情的老祖宗了。

悲憫無用,傷感也無用,倒不如做點有用的事情。

“司铖,咱們去傾省觀瞧一瞧風綿綿的殘魂吧!”

才一大早,她圍著司铖嘰嘰喳喳個不停。

“無需去看。”司铖淡淡言語。

蘇雪桐不解地朝他看了過去。

司铖又道:“那裡沒有過龍的仙骨。”

“我不是要尋仙骨。”蘇雪桐為自己辯解。

她說過的,並不想成仙。

“可你想散布疑雲,引季江潮去。”

司铖一語中的。

蘇雪桐絞儘腦汁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好主意,居然被人一眼道破,她想要翻臉,可頓了片刻,腦子還算清醒地問:“這樣不成,對嗎?”

大約是不成的。

司铖沒有回答,蘇雪桐自己想了個大概。

那季江潮對她,可謂是早有預謀,盯在她身邊的眼線又可止一個兩個。

她以為自己是在給彆人下套,說不定,那是彆人給她下的套。

蘇雪桐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上了陽台,迎著晨光,打坐。

金色的陽光很均勻地潑灑在她的身上,映襯的她宛如聖潔的仙女。

蘇雪桐家的正對麵,窗簾緊閉,屋子裡並沒有人,一個長焦的攝像機卻嗡嗡地運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