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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徒生 明開夜合 9438 字 7個月前

梁司月到家時,外婆也剛剛鍛煉回來,提著一袋順道在小區門口水果攤上買的葡萄。

梁司月卸過妝,換下身上的裙子,頭發一把綰起來,去廚房將葡萄洗過,盛裝在盤子裡,拿到客廳,和外婆邊吃邊看電視。

外婆其實平常不大喜歡看電視,嫌綜藝節目吵鬨,嫌電視劇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演一些什麼鬼名堂。

但自從外孫女開始從事這一行以後,她有空就將電視打開,看不懂的也要看一眼。

為此,她還專門去配了一副老花鏡。

梁司月跟她解釋過好幾次,電視上是看不見她的,她演的是電影,到時候是要上電影院看的;至於綜藝節目,她的名氣尚不足以被邀請成為嘉賓。

外婆說:“那廣告呢?我們小月這張臉,多適合拍廣告,尤其這什麼洗發水、巧克力……”

梁司月笑說:“廣告請代言人也要看名氣的。”

“現在這個洗衣液廣告的小姑娘,有名氣?”

“您白天看的那個電視劇,就是她主演的,忘啦?”

外婆推了推老花鏡,“這姑娘怎麼戲裡戲外兩個模樣,都沒認出來。”

梁司月笑了,低頭將葡萄籽吐在墊在茶幾上的紙巾上,“小喬現在正在拍的就是電視劇,到時候您就能在電視上看見她了。”

外婆笑嗬嗬說:“那你到時候可一定要提醒我看。”

等吃完葡萄,洗過澡,外婆先行去睡覺,她習慣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六點鐘準時起床,然後鍛煉身體、買菜、做早餐。

梁司月和外婆睡一間房,通常睡得晚一些,需要看看書、拉拉片子之類的。怕打攪到外婆休息,她會單獨待在客廳,睡覺的時候才會回到臥室。

她今天給自己布置的任務是看完一部電影,並完成觀影筆記,但筆記本電腦打開,這部片子播了好一會兒,她卻頻頻走神。

總想到今晚的柳逾白。

她蜷腿坐在布藝沙發上,手裡抱著一隻抱枕,目光從電腦屏幕上,不知不覺,移到了放在一旁手機。

慫恿自己:發一條消息試試?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第一時間回複。

好好看電影和發微信試試這兩個念頭不斷拉扯,最後還是後者占上風。

她把手機拿過來,一下仰躺在沙發上,一邊唾棄自己好沒用,不是個合格的演員,一邊,在斟酌著應該發些什麼。

睡了嗎?

——不行,太曖昧。

在做什麼?

——也不行,這句話簡直可以等同於“我想你”。

到家了嗎?

——都過去兩小時了,哪怕靠走的,他都已經到了。

梁司月抓耳撓腮,字打了刪刪了打,十分鐘過去,什麼也沒發,最後懊惱地將手機一丟,拿抱枕蒙住臉無聲地尖叫兩下。

早知道,她就應該在高中時候談個戀愛作為預習;即便不真的談,主動追一追男生,也算是為今日積累經驗,不至於當下兩眼一抹黑。

糾結到最後,她選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開場白:您一般晚上幾點鐘睡?

她盯著手機屏幕,直到看見頂上閃現“對方正在輸入”,偷偷地“耶”了一聲,她知道此時此刻自己一定笑得傻死了。

柳逾白回複:怎麼?

梁司月:沒有。隨口問問。

柳逾白:想試試我會不會秒回?

梁司月笑容僵掉。還好不是麵對麵,好尷尬。

她回複:……您一定要揭穿我嗎?

柳逾白:嗬。

梁司月可以想象他發這個單字時的表情,倨傲又嘲諷,可誰讓他長得好看,哪怕臭臉也好看。

因此她並無任何被冒犯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具體感,不會讓她像是在跟一串數據聊天。

梁司月:既然被您識破了,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您早些休息。

柳逾白:這才幾點,你就要睡了?

梁司月:沒有,我還要再玩一下。

柳逾白:那你怎麼就覺得我現在要休息了?瞧不起中年人?

梁司月:我沒有……那您還工作嗎?

誰能想到,落實到文字上,她一樣的說不過他。

柳逾白:在看電影。

梁司月:啊,我也在看電影!

柳逾白回複給她一串省略號。

梁司月立即感覺到了,自己這措辭太有“我也在看電影,好巧啊”的暗示了……其實,不出門無非就這些娛樂,對方看電影太正常不過了,哪有什麼巧的。

梁司月敗下陣來,感覺自己完全是在“尬聊”,不想繼續聊下去讓柳逾白覺得她傻不拉幾的。

然而在她為結束語措辭的時候,對麵問她:“在看什麼?”

她刪掉對話框裡的內容,回複:傑昆·菲尼克斯主演的《大師》。

柳逾白:那你認真看,彆三心二意了。

……

她沒有!

和柳逾白聊過之後,梁司月往前翻了翻,她跟他的對話的次數實在少得可憐,尤其她中途還換過一次手機,聊天記錄沒有遷移到新手機上。

今天短短幾分鐘說過的話,就已經超過之前所有的加起來了。

她知足地將手機靜音,放在一旁,將暫停的電影按下播放,戴上耳機,投入進去。

夜裡時間靜悄悄地流逝過去。

梁司月思緒被打斷是因為隱約聽見了敲門聲,但當摘了耳機,卻又沒聲息了。

外婆在屋裡咳嗽一聲,問:“小月,誰在敲門?”

這證實不是她的錯覺。

“不知道……我去看看。”

梁司月站起身,隔貓眼往外看,門口並沒有人。梁國誌早早說了今天不會回來,即便回來,他怕打攪,也都會自己拿鑰匙開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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