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爸哪(下)(2 / 2)

我的安徒生 明開夜合 13581 字 6個月前

柳逾白摸摸他的腦袋,“隻是玩樂的場合,不要太較真,讓弟弟多玩一會兒,你不會有任何損失。”

想想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是考試……有人偷偷抄答案,我也不可以管嗎?”

柳逾白一下還真被問著了,這是一個成年人都時常會陷入道德困境的問題。

他沉思片刻,將想想往跟前摟了摟,“我也不知道,我這麼說,你現在是不是就能聽得懂,但你可以記著,往後慢慢就懂了。遇到任何事情,你首要考慮的是,做了,不依靠我,不依靠媽媽,你自己負不負得起責。同學考試偷偷抄答案,這肯定是不對的,你揭發他,沒有任何道德上的問題。但是很有可能,這位同學會找你報複,或者散布謠言,說你是愛打小報告的人,甚至還有可能聯合其他同學孤立你。如果這些後果,你覺得可以承受,那就勇敢地去揭發。”

想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但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如果彆人傷害了你,侵犯你的利益,或者,你在乎的人利益,不要退縮,積極去爭取,這是氣性。人要懂後果,知進退,可以讓的,讓一讓無妨;不能讓的,寸步不退。”

這時候,為了前麵兩個小孩誰對誰錯的事,彈幕已經吵成了一片,梁司月伸手將彈幕關上了。

難怪想想和柳逾白此刻表情都有點嚴肅,這確實是一件小事,但卻極度地考驗父母的應對能力。

而想想之所以拿著魔方躲到一旁去,可能多少還是有些為當時的事情吃心。

但梁司月覺得,柳逾白說得深奧了些,道理,她卻是認同的。

父子聊完以後,就重回到了院子裡了。

想想畢竟才六歲多,道理歸道理,該委屈的還是會委屈,於是,晚飯都沒吃多少,第一個就下桌了。

平常看著傻乎乎的猜猜,這時候卻比誰都要先反應過來,她二話沒說,兩手抓起了自己碗裡的兩個白糖發糕,就溜下凳子,跟過去了。

想想出了院子,坐在台階上。

猜猜走過去,在他麵前停下,推他的手臂,將白糖發糕遞給他,“哥哥吃。”

“不吃,你自己吃吧。”

“哥哥吃嘛。”猜猜非常堅持,拿著發糕直接往哥哥跟前懟,差一點懟到他鼻孔裡去了。

想想笑了,還是接了發糕,啃了一口。

猜猜手臂撐著他的膝蓋,歪著腦袋往他臉上看,“哥哥不要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

猜猜好像就放心下來了,在他身旁坐下,特彆憂愁似的歎了口氣,小大人地說道:“好操心呀。”

柳逾白不甚放心,起身到門口看了看,兩個小孩坐著吃發糕呢,想了想就沒過去,預備晚點再哄哄兒子。

等吃過晚飯,柳逾白帶著兩個小孩去洗漱。

小孩換上乾淨衣服,爬上床,柳逾白從箱子裡拿出花露水,噴了幾下,然後放下了蚊帳。

他自己也洗漱過後,去了床上。

緊跟著便是他們給梁司月打電話的環節。

梁司月再複看這通電話,心情就複雜多了。

確實,是不怎麼平靜的一天。

等電話掛斷,柳逾白從箱子裡翻出一本《安徒生童話》,給兩個小朋友讀故事——柳總從來不管孩子吃喝拉撒的事,但睡前童話,卻一直是他在負責。

想想對童話故事已經不那麼感興趣了,但睡前故事的時間,他依然還是聽得認真。

沒一會兒,猜猜似睡非睡,但陌生地方讓她有些沒安全感,雙手伸向柳逾白,“爸爸,我害怕。”

“不怕,爸爸保護你。”柳逾白摟住猜猜,哄著她直到睡著。

柳逾白給猜猜蓋好被子,把書放到枕頭旁邊。

沉默了片刻,轉頭看向一旁的想想:“是不是覺得,今天我對你太嚴厲了?”和想想交流的時候,柳逾白很少第二人稱地稱呼自己,都是直接稱“我”。

想想小聲說:“還好。”

柳逾白摸摸他的腦袋,“我是家裡的長子,你也是。我對你,當然比對妹妹要嚴格一些。畢竟往後得輪到你來保護妹妹,保護我們一家人。”語氣比白天溫和許多。

想想好像被爸爸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在床上滾了一圈,抱住了根本毫不舒展的被子,麵朝向裡麵,“我困了。”

柳逾白笑了一聲。

這時候,鏡頭一切,朝向外麵的夜景,緊跟著打出節目組後期製作的幾句雞湯文案。

看到這裡,梁司月先將視頻按了暫停。

她起身往廚房去,叫想想和猜猜過來幫忙洗一下水果。

而不用她招呼,柳逾白也自發地跟過去。

他沒動手,就斜靠著一旁的流理台,抱臂站著,微笑看著三個人擠到了水槽前麵。

梁司月指揮想想的同時,又得阻止猜猜玩水,忙得不行。

兩個小朋友身高不夠,還得搭凳子。

一時間,廚房裡熱鬨極了。

洗淨、切片,盛在果盤裡,再端出去。

一家四口圍著茶幾,一邊吃水果,一邊繼續觀看剩下的那部分,也就是第二天大家去集市的內容。

這部分內容不多,節目組是吊胃口的一把好手,到正精彩的地方,就戛然而止了,放出了下周的下期預告。

時間也不早了,兩個小朋友洗漱過後,柳逾白先去給他們讀了會故事。

都哄睡著了,他回到客廳。

茶幾上的果盤還沒收,梁司月在跟池喬發微信消息。

池喬也是看了這一期的節目,對她說,好像,她沒那麼害怕生小孩了——她跟方譯臣結婚有三年了,一直未曾將生育納入考慮之中。

梁司月回複她:你這個做阿姨的,真人線下跟猜猜想想都相處過這麼多回了,現在才告訴我終於不害怕生小孩?

池喬回複給她一個表情包,明顯是新鮮出爐的,想想歎氣說“好操心呀”。

梁司月笑了,趕緊將這個表情包轉發給了柳逾白。

然後,自己上微博看了看,隨便一刷,都是今晚這期節目的相關討論。她偷了好多猜猜想想的表情包,保存下來。

柳逾白也難得地拿出手機看了看,結果,他在節目開播前友情轉發的節目預告的微博下麵,多出了好多評論,畫風非常統一:

一半的人喊他嶽父,一半的人喊他公公。

他麵無表情地將評讚最多的那幾個人給拉黑了。

梁司月看到了他的操作,笑不可遏,“你也太嚴格了!”

小孩睡下之後,兩個人單獨地聊聊天,或是出門吹風散步,是這些年的保留項目,不管多忙,都不會漏下這項傳統。

今天亦是如此。

梁司月靸上平底鞋,和柳逾白走出門去。

柳逾白再自然不過地挽住了她的手,從種著菩提樹的後院繞出去,向著江岸那一側的方向走去。

花木扶疏,仲夏的夜風,也帶有薄薄的一層香味,吹到皮膚上,是一點溫熱的潮濕。

安靜地走了片刻,柳逾白忽然沉聲地說,“沒上節目之前,我還是低估你的辛苦。”

“哎,”梁司月笑著摸了一下手臂,“柳總要說什麼肉麻話嗎?”

柳逾白低頭看她一眼,“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梁司月笑說:“你說,你說。”

柳逾白便告訴她,他自以為已做到了所能做的事,使她毫無後顧之憂,但回頭看,在養育孩子的事情上,到底是她付出更多,那種天然更緊迫的責任感,是他比不上的。

梁司月說:“彆這樣說,我從來沒覺得這是犧牲呀。”

他們走到了小區裡一處壘砌的花壇旁邊,柳逾白忽地停下腳步,伸手,兩臂摟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她慌忙地在花壇的邊沿上站定,兩手撐住了柳逾白的肩膀。這個角度,使她能夠更近距離地將他看清。

時光仿佛格外厚待柳逾白,隻除了在眼角添一些細紋,他仍然有初見當年的清雋倨傲,不過成為父親以後,他越來越展現他親厚而不動如山的另一麵。

柳逾白仰頭看進她的眼睛裡,“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十五歲。生想想,也不過二十四歲。”

他聲音沉緩地說,沒法說這不是一種犧牲,因為在他看來,她那時也不過是一個小姑娘。

“現在就不是嗎?”梁司月偏頭看著他,笑問。

“當然是。”

還有漫長的歲月。

而在他心中,她至死是他的小姑娘。

她曾說,他是她的童話叔叔。

那麼,她就是他的人魚公主,拇指姑娘,守著花開的小艾達。

2020818

※※※※※※※※※※※※※※※※※※※※

1、池喬和方譯臣的番外,字數少了講不清楚,但是我幾乎無休地寫了近三個月,實在感覺已經透支了,就隻能鴿掉他們了,後麵再做打算吧。

2、這本書已經簽了出版,所以還會有一個獨家番外,是小月懷孕期間的一些事,放在出版的實體書裡。大家可以關注我的圍脖,關注實體書的製作進度。

3、預收文《半路月光》應該會在十月底左右開文。收藏數對我到時候上榜還是蠻重要的,所以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幫忙收藏一下呀。

4、那麼,感謝大家一路相伴。下本見~

-

·本章2分留言發紅包。

·開了個抽獎,本書100訂閱率可參加,會抽30個全訂的人,每人送1000晉江幣,8月25號晚23點開獎。,,網址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