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 189 章(2 / 2)

應當是不一樣的。

寧端想著,坐了下來,接著就聽席向晚不緊不慢道,“我聽說易啟嶽府上藏著的畫被都察院的人給帶走了。”

寧端:“……”他正襟危坐一派嚴肅,“是。共計二十三幅,上有編號,缺失的一幅或許是被樊子期派人盜走。”

聽見樊子期的名字出現,席向晚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那剩下的二十三幅呢?你替我燒毀了嗎?”

寧端原本真是想過一把火燒了那些畫像的,可實話實說,易啟嶽精益求精剩下的二十來幅圖,確實都是佳作。若上麵的人是彆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席向晚,他看著那些畫像,連生火的決心都沒下得去。

“燒人畫像,不吉利。”寧端道。

席向晚揚眉,“那就是放在都察院的庫中了,正巧我都知道了,便讓我這個畫中人帶回去吧。”

寧端沉默半晌,不得不老實交代,“二十三幅均在我府中。”

見他神情之間似乎有幾分窘迫,席向晚不由得笑了,“你收去乾什麼?”她微微俯身欺近寧端身前,“那死的畫像比我好看麼?”

寧端立刻搖頭否認,“比不上你。”他頓了頓,道,“我令人將畫封存,沒有打開過,這樣對你最好。”

席向晚哦了一聲,她坐直身子,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可是寧端還沒放下心來,就又聽見席向晚帶著點困惑地道,“那上元節後,我聽說你替我掛在古樹最高處的花燈也讓人給摘去了,不知道汴京城裡還有誰的功夫這般俊的?”

寧端:“……”他沉默半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席向晚似乎是在秋後算賬。

從來不在彆人手裡留任何把柄的寧端,覺得他能被席向晚揪出的尾巴似乎太多了點。

若是追溯到最開始,那還得是去年八月末時一個繡著席向晚閨名的荷包了。

就在寧端腦中思索著坦白不坦白、又如何坦白的時候,席向晚自己又慢悠悠接著說了下去,好像根本不在意寧端的回答似的,“不過說到上元節,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其實前頭都是逗寧端玩的,這一句才是正事。

席向晚將從席老夫人口中聽來、關於嵩陽和那名畫師往事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給寧端聽,而後道,“我覺得,你的生父極有可能是這名畫師,至少,畫師應當是他身份中的一重,因而這一次那背後之人才會用了畫作的方式來傳遞信息給你我。”

寧端從頭到尾聽了個仔細,對那畫師倒是沒有多少好奇,他的大半心神都給席向晚說的桃花燈謎給吸引了。

她說,桃花燈謎是那名畫師曾經創作的,山有木兮木有枝,隻有示愛這一種用途?

可上元節時,席向晚是不是曾經親手遞給過他一幅帶花的桃枝燈,笑著讓他看著謎麵猜謎底?

“我得去找個丹青大手看看這些畫中是不是藏著更多玄機。”席向晚看著被攤在桌上的美人圖喃喃自語道,“隻可惜季廣陵也‘正巧’外出采風……”

寧端在席向晚身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又或許,上元節那一夜,席向晚隻是好奇他是不是真對上元習俗一無所知,所以拿那桃枝燈逗他玩,並沒有曖昧的意思?

“對了,問陛下借宮廷畫師一用好了。”席向晚又道。

她看起來一心一意擔心著那些畫背後的人,好似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剛才對寧端說了什麼驚人之語似的。

而寧端在腦中自己和自己辯駁了許久,在席向晚站起身來要再度走向那美人圖時,毫不猶豫地伸手拉住了她。

正全身心思考著正事的席向晚訝然回頭望向寧端,和他對上視線的瞬間便意識到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脫口而出,心中微微一動,手指悄悄反握了過去。

“你將那——”寧端才開口說了三個字,突地臉色一沉,目光越過席向晚的手臂看向了門外。

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後,王虎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了門口,嘹亮的聲音隨著敲門聲一道響起,“大人,急報!”

寧端輕而慢地深吸了口氣,才控製住了沒由來衝到胸口的一團無名火,“進來。”

王虎乾脆利落地推門一抬頭,才知道自己方才火燒屁股衝進都察院的時候,兩旁同僚對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是個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