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花木蘭的阿娘19(1 / 2)

是可忍孰不可忍。拓跋燾的話無疑是在拓跋渾的雷區上跳舞, 直接扯斷了拓跋渾那一根繃緊到極限的敏-感神經。

“這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拓跋渾猝不及防地爆發了:“廣平王是我們父親的弟弟,也是我們的叔叔!他死時無後可汗這才想要我承襲他的爵位!你說恭喜?你這是在恭喜什麼!?恭喜我們的七叔拓跋連死了嗎?!還是恭喜我能以七叔的屍體當墊腳石獲得爵位!?”

拓跋燾震住了。也不知道他是沒想過拓跋渾會像這樣對他說話,還是他是沒想到拓跋渾會對他說這樣的話。不論是哪一種, 總之他都沉默了一小會兒。

“……是阿兄思慮不周。阿弟, 阿兄沒有這種意思。”

拓跋燾說著就要去拍拓跋渾的肩膀,卻被拓跋渾一把打開了手。

此時此刻, 彆說賀蘭景、萬忸於淳等人噤若寒蟬,就是拓跋燾身後的武將們都把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葉棠瞧著這對峙的兩兄弟, 腦中閃過幾個念頭。

相較於拓跋渾的青澀, 拓跋燾無疑更加成熟挺拔。如果說這個世界是一本, 那麼無疑拓跋燾是真正的男主配置。

他俊朗, 有著硬派的氣質。目光銳利又帶著深沉, 行動沉穩卻又不失人情味。他的個頭很高, 身材也精壯結實。從他胳膊與脖子的粗細來看, 隻怕他的身材不亞於賀蘭景。

除去這些表麵上的東西,拓跋燾的氣質也非常出眾。他有著上位者天生的不怒自威,也有著能魅惑女人的親和、誠懇與坦然。

與他站在一起,拓跋渾真是被比下去了不知多少。……拓跋渾會不待見這位堂兄,或許也有見到這人就自卑的成分在裡頭吧。

“……既然阿弟心情不好, 阿兄就不再打擾你了。”

冰結的氣氛之中, 拓跋燾很快告辭。他前腳剛出營帳, 後腳拓跋渾就一腳踹翻了平時用來放置鎧甲的木架。

“什麼‘心情不好’!也不想想是誰讓我心情不好的!!”

“他以為我是什麼!?他怎麼敢隨便闖我的帳子!隨便動我的人!?”

拓跋渾說著又要去掀矮機, 葉棠連忙拉住了他。

“將軍, 請冷靜。深呼吸,呼——吸——呼——”

拓跋渾很想甩開葉棠的手, 然而葉棠的呼吸方式讓他下意識地就跟著做了。

深呼吸了幾下, 拓跋渾果然感覺腦子清醒了許多。

葉棠看他眼中又有的清明之色, 這才道:“今日貧道受襲之事很可能不是大將軍指使的。”

“哈——?”

拓跋渾滿臉寫著“你也和其他女人一樣被拓跋燾那張臉騙了?”,他不滿地瞪著葉棠,葉棠卻不鬆手。

“將軍,若是貧道想要殺死一個人,你說貧道是該用自己天天帶在身上、人人都知道貧道有這麼一把刀的刀呢,還是該從彆人那裡拿上一把刀,把這把刀捅進貧道想殺之人的胸膛裡?”

“說什麼呢!誰會傻到用自己的刀去殺人!那樣豈不是昭告天下殺人的是——”

拓跋渾說到這裡忽然語塞。他明白葉棠想說什麼了。

“……如果不是他讓人來襲擊你,那他乾嘛來殺人滅口?殺人滅口不就是他是幕後主使的最好證據?”

“非也。”

葉棠鬆開了已然恢複理智的拓跋渾。

“首先大將軍來不一定是為了殺人滅口。即便是殺人滅口,大將軍的目的恐怕也不是為了隱瞞他是幕後主使。因為您看,他這麼一殺人,您不是更篤定他是幕後主使了嗎?”

“依貧道之見,大將軍如果是來殺人滅口的,那麼他的目的應當有二。一是他在殺雞儆猴,警告自己手下的人不要做多餘的事,或者是不要去為除他以外的人做事。二是這些人一死,這些人襲擊貧道的理由也就不了了之。外頭的傳言多半會說這些人襲擊貧道是因為饞女人了。”

在這個落後的社會裡,男人饞女人,因而襲擊女人、對女人施暴就像豹子老虎會去捕獵羚羊馬匹那樣正常。

葉棠受襲的這件事也就會從有人針對拓跋渾、朝著拓跋渾的屬下下手,變成一群米青蟲上腦的男人圍獵一個女人。

整個事件的性質由此完全改變。放在拓跋渾與拓跋燾身上的目光也會被轉移到葉棠這個“引發”男人們獸-性的女人身上來。

“大將軍說欠貧道一次並非是為自己禦下不嚴而感到對不住貧道。”

“他利用貧道轉移他人對你與他之間不合的猜測,讓貧道去承擔他人的唾沫。這才是他說欠貧道一次的原因。”

“——”

拓跋渾完全失語。賀蘭景也說不出話來。

萬忸於淳咬著嘴唇,同樣十分沉默。與另外兩人不同的是,他之所以沉默並非是因為葉棠點出的事實,也並非是因為歎服於葉棠的敏銳。

他不像拓跋渾與賀蘭景那樣忍不住去想拓跋燾讓一個受害者,一個什麼都沒做錯的女子去承擔引起騷動這個罵名是不是不公平,他低著頭,隻想消滅掉自己的存在。

“——那女冠子真這麼說了?”

拓跋燾寫好一封信,將信紙卷了起來,遞給旁邊的裨將。

“是的,大將軍……”

萬忸於淳已經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他是被拓跋燾輾轉送到拓跋渾身邊的手下,他在拓跋渾帳子裡唯一的作用就是將拓跋渾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在想什麼都記下來,再報告給拓跋燾知道。

拓跋燾摸著下巴,露出些許思索的神情:“阿弟身邊倒還有個明白人。”

數息之後他見萬忸於淳沒有退下,這才重又看向萬忸於淳:“你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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