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花木蘭的阿娘29(2 / 2)

……

葉棠歎了口氣。

“將軍為何最近總是避著貧道?”

儘管葉棠省略了主語,正在看沙盤的賀蘭景還是知道葉棠這是在問他,拓跋渾最近怎麼避著她走。

“你何必佯裝不知?”

賀蘭景覺得說這種話的自己有些刻薄。可覺得歸覺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這麼回答。

“那位對你存著什麼樣的心思,你這七竅玲瓏心能一點兒都沒察覺到?”

賀蘭景的話引來了葉棠的目光。

“貧道以為私是私、公是公?”

“不過你以為而已。”

賀蘭景不看沙盤了:“那位年紀尚輕,便是分得清公私也未必做得到不改變態度。我不會說讓你離開那花木。但你若是為了那位好,這時候就不要靠近他了吧。”

“等他安頓下來,相信他會放下的。”

葉棠眸光流轉:“哦?”

被葉棠看得不自在,賀蘭景扭過了頭去。

“‘安頓下來’?貧道怎麼沒聽說將軍有安頓下來的計劃呢?”

腳步比貓更輕,葉棠走到賀蘭景的身邊,轉了小半個圈。

那種像是被羽毛搔刮在心底的感覺又來了。賀蘭景鎧甲之下的肌肉難以自控地微微顫抖,他不想吐露出多餘的情報給葉棠知道,偏偏葉棠的目光光是落在他身上就讓他渾身緊繃。

“賀蘭將軍,你不為貧道解惑?”

賀蘭景咬了咬牙:“……將軍說這一仗打完,他就回平城。可汗為他準備了一門親事,對方是赫連皇後的妹妹。將軍準備接受這門親事。”

天——

葉棠簡直想捂自己眼睛。

這不就是“打完這仗我就回老家結婚”的死亡fg麼?拓跋渾真是戲台上的老將軍,背後插滿了fg(旗子)。

看來這次攻打吐穀渾,拓跋渾百分之百要出岔子。

葉棠想得不錯。率軍親征的拓跋渾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輕鬆打敗吐穀渾的單於慕容樹洛乾,沒想到樹洛乾狡兔三窟,拓跋渾每一次都以為自己這一次一定可以抓到樹洛乾了,至少也是乾掉樹洛乾,結果就被樹洛乾耍了。

——樹洛乾有好幾個替身。有時拓跋渾以為樹洛乾在吐穀渾部隊的中軍,東軍就冒出另一個樹洛乾來。等拓跋渾轉頭去殺東軍,樹洛乾又在西軍那邊了。

拓跋渾在樹洛乾的麵前就像那無頭蒼蠅,饒是他兵力充足,遠遠碾壓吐穀渾的軍隊,這一來二去也被樹洛乾消耗得厲害。

草原上的秋季十分短暫,當寒風開始呼嘯,雪花跟著就零落下來。

早前拓跋渾認為自己的糧草還能消耗至少一個半月。待雪花一落,糧草劇烈的消耗就打了他的臉。

為了避開無香子,讓自己不至於看到無香子那張臉就心裡如同刀攪,拓跋渾這一戰並未將無香子帶在身邊。

為了有備無患,在危機關口能夠得到援軍,拓跋渾還讓賀蘭景也一並守在營中。拓跋渾身邊這會兒隻剩下一個萬忸於惇。

“將軍,我軍的戰線不能再延長了!戰線再這麼延長下去,抓不到樹洛乾是小,我軍滅亡是大啊!”

一個雜號將軍出列抱拳道。

另一個雜號將軍說話更是直白:“現在隻有將軍你認為我們還有勝機!可就算是我營中的雜兵都知道,此戰我們不可能贏!撤退吧將軍!”

“是啊將軍!撤退吧!”

“閉嘴你們這些無能之輩!”

罵人的不是拓跋渾,而是萬忸於惇。年輕的都尉麵容扭曲,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凶猛的狠勁。

“成天就想著撤退撤退!如此就是打的贏的仗也打不贏了!糧草稀缺又如何!?我們去搶吐穀渾的糧食不就行了!?”

眾將軍被萬忸於惇罵得麵色比鍋底還黑,有人並指成劍,抬手便指萬忸於惇的鼻子:“區區小兒也敢放肆!?你以為你什麼身份,竟敢在此胡言亂語!”

萬忸於惇卻不理會那中年將軍,轉頭就對拓跋渾抱拳:“將軍!此時重新退回大營隻會讓樹洛乾得到喘息之機!讓樹洛乾逃之夭夭!”

拓跋渾略一思索,終究是好勝心占了上風。

……再說,戰事早結束,他也能早回平城成婚。不是嗎?

“萬忸於惇說得對。成天就想著撤退,本來打得贏的仗也打不贏了。傳我的令下去,若有怯戰者,一律鞭二十!”

此言一出,眾將嘩然。

以前眾將都以為無香子不過就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她怎麼可能真的有本事做將軍的策士?將軍帶她在身邊不過是為了有借口泄-欲罷了。

現在眾將隻恨當初拓跋渾提出不帶無香子上戰場時他們都暗自叫好,心道這回自己定然有機會在驃騎將軍的旗下大展才智,因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原來,無香子不光是驃騎將軍的智囊,更是驃騎將軍的轡頭。沒有她這轡頭在,驃騎將軍形如野馬,做起決策激進幼稚,實在難言有大將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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