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花木蘭的阿娘44(1 / 2)

“無香子, 這位是李氏的公子,這位是王氏的公子,這兩位是謝氏的公子。”

不是毓芳元君在給葉棠拉皮條,隻是每一個高門派出的代表都是男子。十幾位年紀不同的公子見到葉棠都是一愣——他們還以為會出來接待他們的會是自立為王, 國號為“袁”的花木。

有人當即便不高興了:“花木人呢?把我們叫到這種地方來, 想要與我們談事, 為何花木本人不在!?”

姓王的中年文士吹胡子瞪眼睛, 末了還一拍椅子的扶手。

葉棠坐不慣塌,還是喜歡椅子。她讓人做了一套帶扶手的竹椅放在待客的宮殿中,此刻她同樣坐在竹椅上, 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瓷杯。

“毓芳元君隻是個說客也就算了!拿個女人來糊弄我們!是當我們好糊弄還是花木的誠意就這麼一點兒!?”

“王大人, ”

青瓷杯蓋被葉棠蓋起,抬眼的葉棠沒什麼表情。

可熟悉葉棠性情的毓芳元君知道,葉棠百分之百因為這文士說她“隻是個說客”而不高興了。

“我請元君邀各位到此可不是為了和各位談條件的。”

“什麼!?你——”

王姓的中年文人剛一站起, 就被從後麵走過來的賀蘭景按回到了椅子上。

賀蘭景看起來並沒有用上多大的力氣,可那中年文人幾乎無法抵抗賀蘭景的力量——鮮卑人與劉宋人的體格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縱使是高門大戶培養出的公子身量不低, 那種體格上的差距也無法彌補。

瞧著賀蘭景那有自己侍妾大腿那麼粗的手臂, 公子們紛紛滾動了一下喉頭。

這人, 絕對可以單手擰斷他們的脖子。

被賀蘭景按回椅子上的文士則抖個不停,連直起腰來的力氣似乎都被粉碎了。

“王大人、李大人、謝大人, 還有其他的各位大人們。”

葉棠一手拄在桌麵上, 唇邊勾著溫和的笑意。

賀蘭景走回她的背後, 無聲地矗立著。葉棠看也不看他,隻是朝著麵前的眾人道:“既然諸位不願意與我一介女流之輩進行談判, 那便回去寫信, 讓你們家最聰明的女兒來與我會談吧。”

眾公子多臉懵逼——他們坐都坐在這兒了, 不與代表家族的他們談, 卻要他們寫信回家讓家裡的女人來談……這女冠子究竟是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

一老大人並指為劍,站起來就要指著葉棠的臉怒罵一堆。結果一柄斬馬刀停在了他的喉嚨前,順便吹毛斷發地割掉了他引以為傲的美須。

在賀蘭景到達長安的數天後,烾也來到了長安。她姐姐熙還留在草原上繼續為葉棠訓練新的將士。

“各位大人是我無香子的客人,我必然會好好照顧各位。但要是各位總想著給我找麻煩,我或許也就隻能餓著各位一點兒,讓各位沒那麼多精力瞎胡鬨了。”

那還站著的老大人兩腿之間的衣褲已然儘數濕透。他抖著嘴唇,隻有心裡還能發出不甘的聲音:他們哪裡是什麼“客人”!分明是被引君入甕的人質!!

幾位公子朝著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毓芳元君怒目而視,毓芳元君卻隻是笑著攤了攤手。

是的,毓芳元君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在劉宋各大家族間遊走。按照葉棠的計劃,她率先挑撥了自家與宋文帝的關係——劉宋君臣不和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毓芳元君的老家與其他高門一般,都對當年宋文帝處死扶他上位的權臣耿耿於懷。畢竟高門之間經常通婚,大家都是親戚。被殺的權臣與毓芳元君也有血緣關係。

毓芳元君隻要把宋文帝的過河拆橋拿出來給家中人複習複習,她老家上下對於宋文帝的厭惡之情就能滿溢而出。

假使先帝不是平民出身,或許他的兒子宋文帝會對高門多一點耐心。可惜宋文帝就如同那十幾歲的孩童一般,認定自己殺權臣無錯,對著高門就是分毫不讓。以為自己扶植幾個、幾十個寒門官員就能補上朝廷官員的缺漏。

任用寒門本身並非壞事,因為階級的完全固化對一個國家來說意味著資源的壟斷、人才的凋零,以及整個國家的活力減弱。

問題在於宋文帝選擇的時機實在是太差了。

這時代並沒有義務教育這種東西,出自寒門的人才眼界格局不夠不說,連一些常規的基本教育都沒接受完全。

許多出自寒門的人才胸中滿是熱血,以為自己隻要能當官兒就能改變不同階級之間的不平等,實際上任之後才發覺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平民階層與高門士族之間的差距不是用心或努力就能夠填補的,而學習與積累又需要少則幾年、多則幾十年的時間。寒門的人才確實沒辦法馬上填補高門官員流失後所造成的空缺。

被賀蘭景按坐回去的王姓文士也好,那站起來並指為劍打算指責葉棠的老大人也罷。這些人未必像他們表現出的那麼白癡,見到葉棠是一個女人就不管不顧地發作了。

葉棠想他們不過是在看人下菜碟,不論她是什麼身份,總之先來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哭著去找木蘭來主持大局。

如此到了談判之時,木蘭天然就低了這些高門一頭。

葉棠固然可以和麵前這些人慢慢談,可她並不想沒有效率地去逐個擊破。利用這些“客人”的生死存亡逼著他們說服家族,讓家族裡至少一個女性可以擁有能代表家族與葉棠談判的權利。這等於葉棠間接地施恩給了這些女性。

但凡這些女性裡有一半兒知道了掌握話語權的好處,在得到權力後能夠品嘗到作為“人”的滋味兒,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次等人的生活裡,她們就會自發與她聯手,以保證自己的地位不會重新滑落到任人擺布的地步。

毓芳元君初聽葉棠的計劃時真就覺得葉棠是個激進的瘋子,她的計劃不可能成功。同時她也覺得執著於權利,擁有野心的葉棠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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