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親愛的馬裡埃爾女士、不馬裡埃爾閣下,您才剛來,為什麼立刻就要離開呢?”
與愛德華擦肩而過的安德森興衝衝地朝著索菲婭跑去,沒想到自己能從他的嘴裡聽到“親愛的”這個形容詞的索菲婭猛打了一個寒顫,望向了朝著自己跑來的安德森。
“您千裡迢迢地將我的寶貝弟弟送回了來,我們泰倫斯家如論如何都該招待招待您不是嗎?否則傳了出去,其他的貴族們要笑我們泰倫斯家的人沒有教養了!”
難道你認為你這麼說話就很有教養麼?與人打招呼時先報上自己的性命、來曆才算是教養吧。
忍下喉中的吐槽,索菲婭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營業用笑容:“我也很想被泰倫斯家招待,不過很遺憾,我有事要先去首都一趟。日後有機會的話,我再接受泰倫斯家的招待。”
索菲婭說完連禮都沒行就走。
此次來到蘇維斯,索菲婭不僅是作為民權黨的黨鞭而來的。為了讓她能夠更輕鬆的行事,葉棠將她的軍銜從上校升到了準將。
通常而言,由於議會裡已經空出了專門的軍人議員的位子,所以不存在一般議員身兼軍職的情況。但法蘭西政-權交迭,致使之前大量身負軍職的貴族死亡,議會洗牌不說,軍隊也麵臨改組。
在奧地利軍隊進入法蘭西之後,法蘭西的議會、軍隊、政黨都明顯地奧地利軍隊表現出了排擠。為了不讓奧地利人鳩占鵲巢,侵蝕法蘭西的軍政、議會係統,議會、軍隊、政黨聯合向葉棠施壓,不許她用奧地利人來填上軍職方麵的空缺。
葉棠給索菲婭升職非但沒有引來“用人唯親”、“世襲複辟”這樣的非議,還讓議會、軍隊與政黨都敲鑼打鼓了一陣子。
葉棠派遣索菲婭到蘇維斯除了有讓索菲婭自己去改變蘇維斯的意思,也是因為純粹的武官會讓蘇維斯的上流階級懼怕,可能會打草驚蛇。單純的文官又很難在隻用三寸不爛之舌的情況下讓蘇維斯的當政者屈服。
索菲婭文是民權黨黨鞭,武是法蘭西準將,她的身份足以壓製蘇維斯的上流階級,接著就看她有多少的智慧與手腕可以收束蘇維斯與法蘭西之間的矛盾了。
索菲婭並不在乎安德森有沒有認出自己,也不在乎安德森表現得這麼諂媚是為了彌補過去還是沒想到眼前的高級官員曾經是那個陰溝老鼠一樣受氣的女傭。
“啊!馬裡埃爾閣下——”
見索菲婭真的要走,安德森慌張地喊了一聲。幸好謝利登這時也趕來了——謝利登以為索菲婭會把愛德華送到宅邸門口而不隻是莊園門口。誰想愛德華請索菲婭讓他在莊園門口下車。
安德森年輕力壯,一聽守在來莊園必經之路上的仆人傳回來的消息,一馬當先就往莊園門口來了。
謝利登哪有大兒子這樣的體力?他讓仆人給他牽了馬,這才後一步趕來。
“安德森,不可無禮!退下!”
叫住大兒子,謝利登一拉韁繩讓馬停下。他向坐在已經發動的車子上的索菲婭獻上一鞠,大聲道:“再次感謝您!閣下!”
索菲婭禮貌地點頭,以笑容當作給謝利登的回應。隨後她吩咐副手:“開車。”
她沒有折辱泰倫斯一家的想法,也不享受安德森與謝利登那翻臉如翻書的態度。
就這樣,載著索菲婭的新型吉普車飛馳著離開。安德森則是不等吉普車卷起的煙塵落地,一巴掌就扇在了愛德華的後腦勺上。
“你就這麼看著她離開!?你知不知道為了留她用晚餐,我和父親從前天就開始做準備了!”
“……”
即便被打了愛德華也靜默著,他這無聲的反抗更是讓安德森火起。
“我的好弟弟你還在裝什麼清高!?你、我、我們一家乃至整個蘇維斯!所有人的未來都取決於那個女人的一個念頭!以前家裡沒有要求你為家裡做什麼貢獻,但現在,你得為了你的國家行動起來!”
謝利登本來想讓安德森不要這樣吵吵嚷嚷,他這幅模樣有失教養。但他馬上就理解了大兒子想做什麼,並且開始思索大兒子計劃的可行性。
“……安德森,你在說什麼?”
“少裝蒜了,愛德華。”
安德森冷笑兩聲:“那個女人就是和你在一起過的那個女……那個女人對吧?我看你對她還餘情未了嘛。她呢?”
被安德森抓著肩膀的愛德華渾身一震。
安德森則是笑著逼近弟弟,催眠般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這是個好機會啊,愛德。母親已經不在了,沒有人會妨礙你與她了。更何況如果你能讓她迷上你,聽你的話,你就會成為蘇維斯的英雄……!”
“好弟弟,我不會說讓你為了蘇維斯,但你至少該為了自己去抓住這份愛情不是嗎?”
愛情?
瞳孔裡倒映著安德森那嘴巴咧到耳朵根的笑容,愛德華失笑。
當年他的父母、哥哥、所有人一口咬定他對索菲婭的感情不是愛情,隻是性-欲外加憐憫。現在他的哥哥卻要他以愛情之名來俘虜索菲婭?
這不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