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被黑化男主一劍殺死的炮灰花妖(十一)^^……(1 / 2)

蘇卿夢到底沒有吻下去, 她站直身子,對司染說:“天劍宗的人尋來了,司染你怕嗎?”

濃烈的酒味還未散儘, 不管是周圍的,還是他嘴裡的, 司染雙眼朦朧地抬起來頭。

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 容顏卻是濃豔如暮春驕陽, 誰說她一身白衣與那佛修的僧袍般配,明明他亦一身白衣, 內襯的紅與她烏發間的那抹紅皆是一樣的。

他回答蘇卿夢:“有師尊在, 司染不怕。”

蘇卿夢笑了起來,她拿過司染手中的酒壇,一飲而儘,司染的喉結劇烈地滾動著, 那酒他方才喝過。

他與蘇卿夢共飲一壇酒。

“走吧, 就是不知道這前廳是不是又得修了?”蘇卿夢說著,阿星才剛把前廳修好,還是叫了妖界的妖來幫忙,這幾天阿星還特意將那些來幫忙的妖送回妖界。

司染微笑:“師尊莫擔心,大師兄有本事。”

蘇卿夢又笑了,叫司染也忍不住跟著擴大笑容。

天劍宗死了兩位長老, 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何況本來和長夜閣就有過節, 即便長夜閣在極北之地,天劍宗還是派了四位長老過來——天劍宗總共就十二位長老,來的四位還是剩下十人裡修為最高的四位。

四位長老過來,倒是不急於立刻撕破臉皮, 他們仍舊遞了拜訪帖,阿星不在,是開陽引他們進來的。

不必開陽前去通報,蘇卿夢便主動過來了,身邊帶著司染。

四位長老見到司染,便有人衝動地要拔劍,還是為首的陳長老按住了那人的劍。

蘇卿夢的目光在四人身上一掃而過,淡淡問道:“怎麼沒派巫雲錦過來?”

司染乍一聽到這個名字,猛地望向站在他正前方的女子,他聽到她冰冷地說:“之前巫雲錦刺了我徒弟一劍,她若來了我必還她這一劍。”

四位長老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陳長老壓著怒氣說:“蘇閣主,我們這次來是要司染這個殺人凶手的,還請蘇閣主不要包庇他。”

“哦?他殺了誰?”蘇卿夢明知故問。

“我天劍宗的兩位長老。”陳老師說得咬牙切齒。

“你要不要看清楚我徒弟的修為再開口說這句話,”蘇卿夢冷笑著說,“他一個築基後期越級殺兩個元嬰劍修,是太看得起我長夜閣,還是你們天劍宗是紙糊的,元嬰都能一捅就破?”

陳長老也覺得不可能,就算司染身上的魔氣衝破封印,也不可能一下子殺掉天劍宗的兩個長老,除非有人幫忙。

他忌憚地看向蘇卿夢,當初長夜閣與天劍宗之間的過節,他是清楚的,彼時的蘇卿夢已經可以連殺天劍宗的兩位長老了,如今他看不出她的修為,她一口氣殺兩個元嬰劍修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宗主以魂燈為引,看到的殺人凶手確實是司染。

天劍宗宗主雖不想善罷甘休,但是他還是給了無音一個麵子,對四位長老說,若是蘇卿夢願意交出司染,那麼這個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但若蘇卿夢不願意,他不介意讓長夜閣徹底消失。

比起其他三位長老,陳長老更內斂一些,也並非見麵就隻會打打殺殺的那種人,隻是天劍宗的架子擺在那裡,就算他忌憚蘇卿夢的修為,也不會在外叫天劍宗天下第一宗失麵子。

陳長老說:“我們天劍宗既然來要人,必定是有證據的,何況司染本就是天劍宗的叛徒,天劍宗自是要清理門戶。”

陳長老的劍不知何時已經握在手中,他的修為在天劍宗中僅低於宗主,已經是化神中期的劍修,當他握著本命劍的時候,威壓直接壓得開陽和司染兩個小輩一口鮮血噴出。

開陽不顧司染還在旁邊,直接勸道:“師父,這小子本就是他們劍修的人,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他……”

蘇卿夢冷冷斜視了他一眼,他立刻乖乖閉上嘴。

“帶著你師弟躲遠點。”蘇卿夢從儲物袋裡掏出一件防禦法寶扔給開陽,抽出鞭子就以一敵四。

蘇卿夢再厲害,對上兩個化神、兩個元嬰期的劍修也有些吃力。

站在遠處的開陽背上的那把本命七玄琴蠢蠢欲動。

司染的修為低於開陽,隻是他天生對殺氣和敵意敏銳,握緊手中洞簫,說:“開陽師兄,你若殺了我,師尊不會饒過你的。”

開陽笑了笑:“師父最是重感情,我跟著師父這麼久,殺了你,師父雖然生氣,卻並不會要我的性命。”

他的七玄琴已在他的手上,殺招直接朝著司染而去,司染手中的洞簫也早已有準備,擋住飛向自己的琴弦。

開陽暗自吃驚,眼中的凶光更甚,他如今三百歲,也才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司染才幾歲?竟然已經能抵住他的致命一擊了。

若是再過一百年……不,不用一百年,司染就會超過他。

開陽的七玄琴沒有一點猶豫,他知道這是他唯一殺死司染的機會,縱然蘇卿夢會因此生他的氣,責罰他,但是他必須為長夜閣除掉這個禍害!

司染再厲害,也終究不是開陽的對手。

已經三百歲的音修,自小便跟著蘇卿夢,在七玄琴上的造詣遠高於司染於洞簫。

七玄琴上的七根弦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配合著從各個刁鑽的角度攻向司染的要害。

數十個回合之後,司染手中的洞簫落入開陽的手裡,而他的手腳更是被四根弦釘在了地上,不得動彈。

到了這步田地,開陽依舊笑得和煦:“小師弟,你本就不該留在長夜閣的。”

司染的眼睛微眯,情急之下,一股靈力集中在丹田,竟在這般危機的情況下結了丹,自築基期一下子步入金丹期。

並借著結丹的靈力,衝開了那四根弦的束縛。

他朝後退了數步,躲開七玄琴的攻擊,隻可惜如今他手無寸鐵,無法反擊——

也並非手無寸鐵,他的那把劍還在收納袋之中。

司染隻猶豫了一下,便迅速將手收回來,徒手去接攻過來的琴弦。

開陽先是吃驚於他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結丹,眉頭緊皺,隨即又察覺到他的猶豫,舒展開眉頭,笑問:“小師弟在猶豫什麼,你的本命法器在我的手上,你……的儲物袋之中是不是還留著過去的劍?”

司染垂眸,開陽很聰明,也一直藏著對他的敵意,不巧,他也很聰明,所以在一開始明明開陽對他的態度遠比阿星好,他卻並沒有與開陽深交的打算。

何況,他比開陽更清楚,如果他現在將那把劍拿出來,他便真的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縱然七玄琴打在身上很痛,他也絕不能在有蘇卿夢的地方把劍拔出來……

“師父來不及救你的,你若想要活命不如拿出劍,和我堂堂正正比一場。”開陽誘導著,七根琴弦不斷地攻向司染的要害。

司染那件白色的外袍被鮮血染得幾乎和內襯沒有區彆,然而司染還是緊緊咬著牙,徒手與開陽相拚。

隻是即便他的修為已經到了金丹,然而他的金丹不穩,根本不是開陽這個金丹中期的對手。

最終他倒在地上,仰頭對著天空的那輪太陽,竟與上次在白夜崖的情景頗為相似。

他張了張嘴,一口又一口的鮮血湧上來,全然開不了口,隻能眼睜睜看著開陽的琴弦懸在他的印堂之上,眼見著便要插入他的命門——

“叮咚”一聲,長鞭直接擊開了琴弦。

琴弦上的靈力反噬開陽,他連連後退,最終沒能穩住身子,重重吐出一口血之後,跪在了地上。

“師父……”開陽不甘地開口。

司染努力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被一個白色的身影所擋住,雖然那白色上沾染了血跡,卻依舊如極北之地的雪一樣乾淨,她頭上的束發繩不知落在了何處,烏發披開,發尾隨著風飄過他的鼻尖,癢癢的,卻讓他格外安心。

他無聲地喊著:師尊……

蘇卿夢冷冷看了開陽一眼,“回頭再與你算賬。”

“師父,他不能留!”開陽麵目猙獰,終於撕開了一直以來對司染的和善。

然而蘇卿夢不為所動,單手結界,竟直接以自身三分之一的靈力給司染設了一個防禦結界,除了她之外無人可進。

陳長老冷哼道:“蘇閣主倒是舍得,花這麼多靈力去護這個孽障,隻是你分出了那麼多靈力,還能是我們的對手嗎?”

“怎麼就不能呢?”蘇卿夢笑了起來,她第一次在眾人麵前祭出她的大鼓。

開陽跟著臉色蒼白起來,說道:“師父,你的本命法器不能再沾血了!”

蘇卿夢淡淡說道:“開陽,兩百年前,這鼓便已經為你們沾了血,所以如今也不在乎再沾一回。”

司染費儘所有的力氣撐起身子,看到在他麵前從容的開陽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很是狼狽。

他看到蘇卿夢的大鼓第一次在眾人的麵前敲響,一敲天地共鳴,二敲日月失色,那輪幻化出來的驕陽因為鼓聲沒入極夜之中。

長夜閣成為了真正的長夜閣,四周漆黑一片,隻有星星點點凝聚在蘇卿夢身邊。

白衣女子在光影之中,舞於大鼓之上,鼓聲忽遠忽近,仿佛能洗滌人心之惡,可它終究是在天地之間鋪開了漫無邊際的血色,那血色裡隱隱夾著司染所熟悉的魔氣,將天劍宗四人拉入紅色的漩渦之中,與那片血色融化一體。

司染愣住,那片血紅不單單吞沒了四個劍修,還有蘇卿夢。

蘇卿夢站在大鼓上,那一身白衣卻也被染成了紅色,鼓身上的一片紅居然落下,露出無儘的黑,隨即她跪在鼓上。

開陽想要奔上前,卻被一股靈力狠狠震開。

“不要過來!”蘇卿夢看過來,雙目赤紅,是入魔之相。

司染感受到更加強烈的魔氣。

開陽說,那時候蘇卿夢染了魔氣,被無音所救,而那魔氣其實從未從蘇卿夢身上拔除,她隻是將魔氣藏了起來。

搖光和玉衡不知何時站在角落裡,麵露擔憂地看向蘇卿夢,卻並不敢上前。

燥脾氣的搖光回頭就狠狠罵開陽:“你是有病嗎?小師弟都來了那麼久,你還想借劍修之手趕走他,害得師父祭出本命法器!”

外出的阿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趕回來,隻是他也沒有靠近,就這樣站在邊上,等著漫天的紅一點一點地褪去。

阿星就站在司染身邊,看了一眼被靈氣護住的司染,口氣極為冰冷地說著:“司染,今日之事你既然看到了,我便絕不會允許你背叛長夜閣,若是你背叛長夜閣,我便將你千刀萬剮。”

司染大口地喘著氣:“大師兄,你曾說過師父的大鼓並不是用來殺人的。”

阿星的臉色更臭了,怒罵了開陽蠢貨好幾聲,才終於對著司染說:“師父這個音修,以淨為靈力,本是以樂淨化人心,與佛修異曲同工,她的本命法器名為梵音神鼓,是來自梵音寺的佛器,不可沾染血腥,隻是那時候魔氣太多,她以梵音神鼓為容器,將魔氣引入其中,想要慢慢淨化。”

沒想到卻碰上天劍宗大肆殺害長夜閣中弟子,她以一人之力終難抵擋天劍宗眾人,所以她將梵音神鼓化為殺器,反利用其中的魔氣來吞噬劍修。

這是最快殺人的路,卻也因為梵音神鼓沾染殺戮,反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