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淼淼臉頰燒得通紅,蜷在他懷裡微微地喘息,他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
“還在查王佳的事?”謝灼問。
柳淼淼心思在剛才電話上,忽然聽見謝灼這麼問,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麼會知道王佳?”
謝灼說:“當初你帶我回香港見柳叔叔,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
柳淼淼不明白,皺眉道:“他怎麼會跟你說這些事?”
謝灼撫摸著她的發,“柳叔叔是怕你再受傷。我也答應過他會好好保護你。”
柳淼淼目光落在他沒有遮掩的肩頭,上麵槍傷的疤痕觸目驚心。她還記得那天晚上,鮮血從他的禮服裡滲出來。子彈很深地卡在他的血肉裡,即使送到醫院,也費了好長的時間才把血止住。
柳淼淼說:“這是我們家的事,我不想把你也卷進來。”
謝灼看著她說:“淼淼,我們都已經結婚了。”
柳淼淼心底一顫,她會和他結婚,是因為覺得自己虧欠他的實在太多。而她自己本身,似乎除了這個男人,對彆的男人也不再能提得起興趣。除此之外……她對結婚這件事的意識度實在太低了。
對她來說,結婚不過是多了一張紙,兩人的關係、相處模式,好像也沒什麼改變。
他還是他,她還是她。
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
柳淼淼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對他說不出那幾個字,以前是,現在也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她為自己的沒良心感到懊惱,彆過臉逃避道:“這不一樣。”
謝灼看她半會兒,無聲而疲憊地歎了口氣。兩人一時各懷心思。
謝灼怕她太累,沒再多說什麼。兀自關了燈,抱著她說:“好了,不說這個,先睡吧。”
柳淼淼也自知自己理虧過分,抱著他的腰往他懷裡鑽了鑽,蹭蹭他,算作討好的意味。
謝灼揉揉她腦袋,吻了吻她額頭,兩人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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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早,謝灼接下來還要幾場簽售會要開,而柳淼淼也要趕回公司。
她向來沒有早起的習慣,難得七點不到就要起床,整個人還在迷迷瞪瞪的睡夢中,瘋狂尖叫的手機鬨鐘被無情掐斷,然後順手塞進枕頭底下。
翻了個身,哼哼唧唧地繼續睡。
謝灼隻能整個兒把她抱進浴室,幫著她洗臉刷牙換衣服。
一頓梳洗後,柳淼淼清醒了。
她在鏡前化妝,謝灼在後麵抱著她問:“忙完這段時間我讓公司給我排三個月假期,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柳淼淼還沒反應過來,用唇刷塗著口紅,遲鈍地問:“嗯?為什麼要放假?”
謝灼說:“新婚不去度蜜月?”
新婚度蜜月。
好像是有這麼個習俗。
柳淼淼心思不在這上邊,刷完了口紅又去描眉,隨口道:“我都可以,你決定吧。”
謝灼見她不上心,淡淡“嗯”了聲,又問:“婚紗照總得拍的。有喜歡的品牌沒?還是另外請設計師設計?”
“婚紗啊……”柳淼淼擰眉努力認真地想了一圈,沒什麼頭緒地說,“好像沒有特彆喜歡的,你也一起決定了吧。”
謝灼歎了聲:“我們的婚禮你這麼不上心。”
柳淼淼實話實說:“主要是覺得麻煩。”
想一想結個婚還要昭告天下,費時間費精力去試婚紗,拍婚紗照,穿那種特彆繁瑣又不舒服的禮服,在賓客前邊一站站一天,她就覺得麻煩。
謝灼沒說話了。
柳淼淼化好妝,看了眼時間,匆忙道:“不行早上會議要遲到了,我得走了。”
她胡亂把東西一股腦塞包包裡,一時顧得了手上又顧不了腳上,偏偏那係帶高跟的扣子又和她作對,橫豎係不上去。
謝灼看她手忙腳亂的,索性走過去把她抱起放到椅子上,然後俯身拾起地上的高跟鞋,托著她腳踝給她穿上。
上回柳淼淼在酒店花園差點把腳扭傷,穿的也是這樣的高跟鞋,謝灼便說:“以後不要穿這樣的鞋子,傷腳。”
現在還是清晨,陽光溫柔乾淨得像是用水洗過。透過飄窗灑落在男人英俊的眉眼上。柳淼淼想起當年高中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懶得自己穿鞋,便坐在沙發上撒嬌讓他給她穿。
他自幼出身優越,又受的良好的家庭教育。打小就有著少爺孤高清冷的脾性,卻總是為她一次次破例,在她麵前放低姿態。
柳淼淼有片刻恍惚,心底某處像是被融化般的軟。她指尖不覺摳了摳坐下的皮質椅墊,輕聲道:“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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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出了電梯,唐玥給她發消息說路上有點兒塞車,大概還要五分鐘才能到。柳淼淼便在酒店大堂等著。
她埋頭刷著手機,無意間刷過一條新聞。
黎氏以240個億的競標價格,拿下了紫藤灣最終的土地開發和使用權。
柳淼淼目光停留在那條新聞上,心裡掠過一絲沒來由的怪異,又說不清那是什麼。
她還在思索著,一雙男士的黑色皮鞋由遠至近而來,在她跟前停下。
柳淼淼抬頭,是上回見過的,裴正楠的助理。
助理說:“裴先生昨晚病情惡化了,他希望能見您最後一麵,您方便跟我去一趟嗎?”